第六十一章 兒砸,你出息啦!
王尚書府的暗室內
一隻成色上好的青花酒盞被麵具男子狠狠砸出,瞬間四分五裂。
“蠢貨,晏敬堯早就從你這裏得到了洛城的消息,你竟然一無所覺?”銀色麵具下的狹長鳳眸緊斂,仿佛是暗夜裏的幽靈。
王尚書嚇得癱軟在地,哆哆嗦嗦道:“公子,下官……下官實在不知道敬王何時動的手,密信現在還在在下官身上呢.……”突然他想到了什麽,連忙下跪道:“一定是那日雲公子邀我喝酒,之後便動了手腳.……可公子您當初他身世清白,下官才放鬆了警惕啊。”
身著黑色披風的男子被遮住大半邊身形,看不真切。他緊抿唇角,聲音如同林子裏的陰風:“罷了,晏敬堯要查,就讓他查。反正那邊的人我已經安排了對策。”
他身影忽然移動到王尚書身前,語氣不耐:“幸而你不知道洛城倉庫在哪,他們抓你也是無用。今夜我就派人送你走。”
王尚書突然一陣輕鬆,如蒙大赦一般趕緊道謝。
“隻不過,”男人頓了頓,一雙眼睛美的不像話,隻是手指微抬,很快掐滅了牆角一道刺眼的燭光。
“他既然自己送上門來,我便讓他有去無回。”
敬王府
半輪彎月懶懶的掛在邊,幾顆星辰若有若無的穿梭而過,將一派月色掩映的更加朦朧。夜風輕輕擦過王府的草木,隻一瞬就化作無聲。敬王府高大的屋瓴將一片夜色打碎,遠遠看去是威不可近的氣度與風範,更是皇家倚重的無上榮耀。
蒼術偷摸瞟了眼自家麵色陰沉的主子,自從從盛香樓出來後,主子就把自己一人埋在洛城·的密信來件裏,十分好看的手指把信件翻了一遍又一遍,一句話也沒有。
晏敬堯的指腹輕輕摩挲著手中的羊皮卷,眸色幽深的如同深夜的湖泊。暗衛已經查到洛城富商陳永福極可能是瑞王的線人,並且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人綁了,借了洛城牢獄的地兒,眾暗衛看守,密不透風。
奈何陳永福狡猾,十句線索九假一真,殺也不是留也不是,隻得傳信請求他親自指示。
“蒼術。”
蒼術如夢初醒,自家主子終於開了口,心裏一陣感恩戴德,趕緊迎上去:“主子。”
“陳永福是唯一的線索,不能殺,更不能被害。不僅如此,更要著力尋找藏財地點,做兩手準備。”晏敬堯收了覆在信件上的修長指節,聲音暗啞,略略帶著憔悴:“吩咐下去,看好他,我不日便到。”
今日下令去洛城,不僅僅是跟玨兒賭氣,而是時機已到。之前之所以拖了幾日去洛城,一方麵是麻痹洛城太守王世安,讓他以為自己是個紈絝性子;另一方麵則是不驚動瑞王黨讓暗衛秘密行事,否則哪裏能釣出陳永福這條大魚。
蒼術連忙稱是,轉身出門,還是不放心,又心翼翼地折了回來,“主子,此次洛城之行,不知幾時回來,您和雲姑娘.……”
自家主子有什麽事都喜歡憋在心裏,今日明顯是有心事,否則不會一直憋在書房。
晏敬堯眼色變了變,頭也不抬,聲音清冷:“要你多嘴?”
他也不想多嘴,那關鍵是主子一和雲姑娘吵架,他們這些暗衛日子就不好過。今日自己那幫手下是不敢怒又不敢言的硬是幾個時辰之內備好了兩月幹糧和水。這還不夠,主子下了死命令,他們氣喘籲籲地就往軍營裏趕,練兩個時辰格鬥,到現在還沒吃飯呢。
蒼術背負眾望,隻得不怕死的開口:“主子,您和雲姑娘鬧別扭,可不能這樣僵著,否則人家姑娘會覺得您氣……”
晏敬堯冷冷的目光看得蒼術渾身不自在,半晌,他才擠出一句話:“那你.……有何好主意?”
蒼術見有效,立刻乘勝追擊,“的雖沒吃過豬肉,但見過豬跑啊。那些京城的少年郎們不都愛送姑娘衣裳首飾什麽的嗎,”蒼術笑得一臉不好意思,“當然了,主子送的,雲姑娘肯定都喜歡。”
晏敬堯明顯被最後一句話取悅了,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得好!”瞬間披了外袍,出了書房。眸色比月光還要皎潔,晃得人移不開眼。
“父王!”晏敬堯試探著打斷自家正在跟蛐蛐兒玩兒得不亦樂乎的父王,一臉無奈。
“別吵吵!”晏清和一臉不悅的打斷,看也不想看自家兒子,拿著根金絲就直往那大個兒蛐蛐兒背上戳,“你上啊,大將軍!”
晏敬堯微微尷尬,得,在父王麵前自己還不如“大將軍”。知道父王是在氣他走得突然,晏敬堯也不想多,但一想到某個女人,還是難得的拉下臉來:“父王,王府的驚鴻玉佩呢?”
晏清和逗蛐蛐兒的手一頓,聲音嚴厲了幾分:“你突然要你未來媳婦的玉佩作甚?”自己這個兒子什麽都好,就是死腦筋,他這一走也不一聲,偌大個王府他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他能不生氣嘛!
晏敬堯被父親這話噎得不出話,臉色紅了紅,道:“兒子想送人。”父王的關注點難道不應該是自己送給誰嗎……
晏清和好不容易緩過神來,從大將軍那兒抬了頭,瞥了眼比自己還要豐神俊逸的兒子,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奸笑,瞬間便消失了,一根金絲打得晏敬堯是猝不及防。
“臭子,父王早就告訴過你,下未定,無以家為。你看看你,明日就出京了,竟還想著兒女私情?”他這寶貝兒子幼時就失去了母親,十三歲就去了戰場,這幾年又在外辦事,十九歲了,跟自己總共也沒有幾年親熱,這萬一有了媳婦,他豈不是更沒時間陪自己這個老父親?
晏敬堯捂了捂被自家爹打痛了的胳膊,眼神裏多了分委屈,父王前些年擔憂自己好男風也便罷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心儀的女子,難道他不應該高興?
奈何自家爹從來不按常理出牌,他一隻手摸著自家兒子的胳膊,一臉心疼道:“,哪家的姑娘啊?”
晏敬堯被他這轉變驚了一下,瞬間麵色起了紅潮,聲音都帶了幾分不自然:“是雲丞相的二女兒。”
“哎呀!”晏清和喜不自勝,一巴掌直接拍在了方才打他的地方,逼得晏敬堯倒吸了一口涼氣。
“兒子,你出息了!”他趕緊把“大將軍”丟在一邊,從暗匣裏捧出一直光彩奪目的極品玉佩,趕緊交給他:“喏,快給人家!”
晏敬堯被自家父王這神一般的轉變弄得是雲裏霧裏,下一秒父王有不見了人影,隻有遠遠地聲音飄過來:“父王啊,依稀還記得府裏有不少漂亮首飾,我替你找找,你全都拿去!”
晏敬堯失笑,怎麽自家父王對玨兒比自己還積極?要等他全捧過來,還不知要等到何時,反正以後,還不都是她的。
晏敬堯化作一道黑影翻身一躍,轉眼便出了敬王府。
敬王府的倉庫內,一道青色的身影左看看右看看,偏偏自己手裏還踢著不少首飾匣子,多的拿不下了,腦袋上還頂著一個。
“哼,雲崇淵,之前晚落喜歡你也就罷了,她的女兒,我兒還不得拐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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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清和:(pia的一聲敲在自家寶貝兒子額頭上)幹得漂亮,我的兒!
晏敬堯:(揉了揉腦袋上的大包,哼哼唧唧).……不愧是我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