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母親的秘密
盛玉軒
這日雲意玨叫來了張媽媽，準備將前些三姨娘提起的那件事弄清楚。母親的那件事壓在自己心裏很多年了，一直是自己的一個心結。前世自己境遇落魄，甚至到死的時候都並不知道母親出家的內情。她不相信，母親真的會被父親突然冷落，這其中，必定隱藏著內情。
“張媽媽，意玨想向您弄清楚一件事情。”雲意玨扶著張媽媽到了裏間，神情有些慎重。
張媽媽看到她這幅神情，也意識到了事情的重要性。沒繞彎子，直接開口道：“姐要問什麽就吧。老奴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媽媽當年是母親的貼身婢女，你可知道多年前那場百花宴究竟發生了什麽，而父親又為何突然冷落了母親？”
張媽媽心中疑惑，這些年怕姐傷心，都她和大姐都對當年夫人的事閉口不提。難道是有人對她了些什麽？
“姐可是知道了什麽？”
“無他，隻不過上次三姨娘與我起母親的事，言語間當年百花宴一事似乎頗為蹊蹺。”雲意玨也不瞞她，畢竟張媽媽當年可是母親最貼心的人。
“老奴當年的確陪同夫人參加過百花宴，起初一切正常。直到一個宮女不心弄濕了夫人的衣裳，便請夫人去處理。又借口宮裏規矩嚴明，不讓老奴隨從。現在想想可能就是在這期間做了手腳，夫人回來的時候，卻是和丞相大人一同回來的。他臉色很不好，夫人同樣滿臉淚痕。更令人不解的是，當時的敬王殿下也在旁邊一臉難堪。自那之後，老爺就越發冷落夫人。”
她似乎又想起了什麽，猶豫道：“姐……夫人當初未出閣時，喬國公似乎有意讓夫人與當時的敬王爺成親。隻是姐後來參加宮宴時遇到了雲丞相，對他念念不忘，之前的安排，也就不了了之了。”
老敬王？也就是如今的敬王爺晏敬堯的父親？雲意玨心中一驚，這位老敬王可是皇上的胞弟，真正的皇親國戚，何等尊貴的人物。沒想到母親與他之間還有這麽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而如今的敬王爺更是不簡單，聽他十三歲就上戰場破解了北狄的叛亂，收服四方諸國來朝。不僅如此，前世對他的傳言裏，更是文采卓絕，氣宇非凡，通身貴氣渾然成，又深得皇上喜愛。要不是他無心政事，怕是要成為諸位皇子的眼中釘、肉中刺。
想必也是個聰明人，自古君王多疑，皇權易變，若是手握重兵又野心勃勃，即便再是怎樣卓絕的人物，怕也是不能久留。既有尊貴，又有實力自保，這樣的人才是最狡猾的。雲意玨暗自佩服。隻是無奈，不論今生還是前世，自己與他都未曾有過交集，對他的了解，僅限於傳言而已，不由得有些可惜。
想來又好笑，自己的母親當時是怎樣一個心情，選擇了如此薄幸無情的雲崇淵呢？
雲意玨搖搖頭，上一輩的事情暫且不論，她更加好奇一件事情。“媽媽可知道，當時引母親出去的，是哪位貴人的宮女？”
張媽媽回想了一下，為難道：“要當時宮裏主要的幾位主子，她們的宮人老奴都麵熟。隻是那個宮女似乎以前從未見過。如果不是哪位新晉的貴人我不熟悉，就是有人故意唆使新來的宮女來辦事。”
母親的性格應該不容易得罪人，隻會是第二種可能。可是這個宮女想要找到，無疑是大海撈針。雲意玨有些頭疼，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難道又要斷了嗎？
雲意玨腦子裏突然靈光一現，“媽媽，你方才‘越發冷落’，難道在百花宴之前父親就已經與母親生疏了嗎？”她總覺得不對，一個人怎麽會一夕之間變得這麽快，隻能是以前沒有引起別人注意罷了。
“姐這麽一，我倒是想起來了，似乎百花宴之前，大約一月，老爺就很少去夫人院子裏了。當時老奴隻當是夫妻倆鬧別扭，也就沒太注意。莫非……”這府裏最希望夫人失勢的，除了鍾氏，還會有誰！
嗬，果然……如果這件事真的和鍾氏有關，那宮女，隻怕是她的淑妃姐姐找來的人。隻是雲意玨想不明白，淑妃那個時候隻是個貴人，封為淑妃是近兩年的事。她真的會為了鍾氏這個妹妹冒這麽大的險陷害堂堂丞相夫人、喬國公的女兒嗎？這似乎也有些不過去……
正想著這件事，突然聽得老夫人身邊的荊芥來傳，是要各位姐去壽喜堂交代明日皇後娘娘生辰宴的事情。
雲意玨見是祖母派了身邊的大丫鬟親自過來，趕緊迎了，恭恭敬敬地道：“多謝荊芥姐姐特意來跑一趟，玨兒梳洗一下，馬上就到。”
老夫人這些日子對她的關愛，比前世多了不少。想來雲意玨這些日子一有空就去陪她話，得了什麽稀奇的玩意也拿去哄祖母開心，總算是見了成效。
壽喜堂
進了壽喜堂，姐姐和雲明朱都已經到了。雲明朱恭恭敬敬地坐在老夫人身邊給她捶腿，還時不時笑兩句惹得她很是開心。雲意玨看著她這般殷勤，也不話。這丫頭禁足期還沒滿，居然也因為淑妃娘娘的交代，借口準備皇後娘娘的壽宴給解禁了。不過這就是雲崇淵，哪裏敢指望他公平呢。雲明朱這回倒是學聰明了，沒有來找自己的茬，在這裝起了一貫的乖孫女樣子。
雲明朱心裏自然是高興得很，這次皇後娘娘的生辰宴，自己可是給大房準備了一份大禮，她就不信她的那兩個好姐姐能逃得了。況且，淑妃娘娘可是特地派人來了，皇後娘娘最近特別喜歡翡翠，甚至派人在京城秘密搜羅名貴的翡翠擺件。這送禮啊，就得投其所好，她雲意玨哪裏會有這種消息呢？一想到這裏，她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幾分。
老夫人今日似乎心情很好，自己的這幾個孫女都不錯，就連原來自己不看好的二丫頭也懂事乖巧了起來。這若是在宮宴上被哪家的貴公子看中了，自己和丞相府豈不都是有麵子？
她道：“明日就是皇後娘娘的生辰宴了，規矩禮儀什麽的，祖母不，你們也懂。你們要記住，你們是雲家的女兒，出了門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姐妹三個要互相幫襯著些。”
雲織雪自然是樂意的，玨兒第一次參加這樣大的宴會，她很為她高興。雲明朱卻不同：“祖母，祖母的是，雖二姐姐從未參加過國宴，但是有大姐姐和朱兒在旁提點著，也定然不會犯錯的。”
雲意玨心中諷刺：剛覺得雲明朱變聰明些了吧，卻還是這麽沉不住氣。這話裏話外不就是暗指自己沒見過世麵，上不得排場嗎？還斷然不會犯錯，她都這般“盡心”提點了，這萬一自己行差踏錯一步，豈不是自己大的罪過了？
“三妹妹的哪裏話。姐姐雖不曾參加過皇後娘娘的生辰宴，可是丞相府的規矩禮儀都是自調教的。丞相府的女兒，走出去自然不能給祖母丟臉。”
她雲意玨不懂規矩，可是她不知道，丞相府禮儀森嚴，自己以前就算再不爭氣，學規矩卻是不敢懈怠半分。
果然，老夫人聽了雲意玨的話，欣慰地點了點頭。還是玨兒懂事，在她眼中，丞相府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既然出了丞相府，就不能隻想著自己，還要有整個家族。
雲明朱沒想到她會拿丞相府來壓她，繼續道：“姐姐自然是懂規矩的。妹妹隻是心疼姐姐，前些年姐姐參加王爺府的宴會時，可是因為不懂規矩被罰跪了兩個時辰呢。妹妹也是好心提醒，畢竟就算姐姐不心疼自己的身體，妹妹也心疼呀！”
雲明朱真的是明白揭人短處，打蛇七寸的道理。重生之前的確參加過一次瑞王府的宴會，自己那時行為莽撞，衝撞了瑞王的女兒清瑤郡主，竟把湯汁灑在了她的衣裙上。本來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哪知那清瑤郡主是個得理不饒人得主，非得讓丞相府給個交代。雲崇淵哪裏敢得罪瑞王爺，立馬讓她跪了兩個時辰祠堂。也不管她當時是不是也被湯汁濺到受了傷，也不管自己當時那麽是否承受得住……自那之後，雲意玨就刻苦學習禮儀。隻是對前世的她來，這就是一場噩夢，每次提起，都會又驚又怕。
雲織雪看向雲意玨，有些擔心。這件事可是妹妹的一個心結，自己都怕提起這件事讓她難受，這雲明朱當著祖母這樣，她還真的害怕妹妹受不了。
可惜這次雲明朱的算盤打錯了，雲意玨死都已經死過一次了，還會怕這個嗎？她神色自若地開口：“妹妹笑了，姐姐要不是當初鬧過笑話，哪裏能明白丞相府規矩森嚴的好啊。再了，方才妹妹不是也，斷然不會讓丞相府丟臉的嗎？既然妹妹都這樣了，姐姐怎能不相信妹妹呢？”
雲明朱氣極，自己剛剛哪裏是這個意思，偏偏她還沒有在雲意玨臉上見到一絲害怕和驚慌，更加失望。
終於還是老夫人開了口：“好了，你們應是知道輕重的。入宮時理應互相照拂。明日去得早，就不必向我問安了。你們父親明日也要早朝，也不必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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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偷摸一句~老敬王好可愛的~
晏清和:本王的可愛已經辣麽明顯，還用你來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