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霧中鬼（上）
第407章霧中鬼（上）
蒯祺看著周圍的躁動不安的兵士心中大驚，深知此時一旦被襲，就算荊州軍的兵士已經有些適應大霧，但還是會亂做一團。
於是蒯祺隻能高聲訓斥眾兵士，讓他們保持冷靜。
用自己的言語上的刺擊來削弱怪聲對兵士的影響。
但是蒯祺一個人的聲音終究有限，隻能使得周圍的親兵和精銳恢複一些理智。
距離更遠一些的兵士根本聽不到蒯祺的訓斥，隻能聽到響箭發出的嗚鳴聲。
在曹軍營門前叫陣的蒯良和黃忠此時也發覺了情況不對。
“蒯主簿，我們怕是中了敵軍的埋伏！”
蒯良聞言臉上先是閃過一絲震驚，隨後又變成了遲疑。
“這是．？”
黃忠見狀深吸一口氣說道：“蒯主簿，可能是曹軍的伏擊！”
聽到黃忠的話，蒯良頓時冷哼一聲說道：“我軍適應大霧，曹軍不適應大霧，這種情況他們想要伏擊我軍，無疑是癡人說夢！”
言畢，蒯良便昂著頭繼續衝著曹軍大營叫罵。
黃忠看到蒯良這般輕視，隻得默默掏出一塊麵餅喂給坐騎，給坐騎補充能量，做好突圍的準備。
曹軍營地中的兵將們聽到響箭的聲音心中多少也有些害怕。
畢竟大霧之中什麽也看不到，誰已不知道發出怪響的是人還是鬼。
曹洪此時瞪大眼睛想要看清大霧中的情況，然而任憑他百般努力，依舊還是什麽也看不到。
“你去把情況匯報給司空！”
曹洪命令手下向曹操匯報情況，自己則接著努力地觀望營外的情況。
“隨我殺！”
高順一聲怒吼，第一排連環馬如同奔流的洪水一般衝入荊州軍的陣型之中。
本來荊州軍就已經被響箭嚇得不輕，看到大霧之中衝出一排全副武裝的戰馬，頓時楞在了原地。
前排的荊州軍槍戟手頓時士氣崩潰，原本緊密的槍陣頓時鬆散起來。
前排的荊州軍兵士頓時作鳥獸散，轉身向著後排跑去。
後排的兵士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潰散的前排兵士衝散了陣型。
弓弩手們因為視線受阻，加上軍中騷動，軍令傳達不下來，於是便匆匆射出幾箭，便跟著其他兵士一同騷動起來。
蒯祺如今也隻能聽到聲音而看不到戰況。
於是便下令周圍的親兵和精銳結成圓陣防止堅強防備，防止被前麵可能潰散的兵士衝垮。
而事情也如同蒯祺預料的一樣，很快便有潰兵逃跑過來。
“他們不是人，他們是山鬼！”
聽到潰散兵士的話，蒯祺心中心中頓時明白了此次曹軍突襲的計謀。
正是要利用大霧作為掩護，營造一種恐怖的氛圍，以此來擊潰荊州軍的心理防線。
想到此處蒯祺不由長歎一聲，若是蒯良方才聽從自己和黃忠的建議早些撤退，也許．
不等蒯祺又過多的感歎，他便明顯察覺到大地劇烈的顫動，顯然是對方的騎兵向自己這邊衝過來了！
“穩住陣型！”
蒯祺高吼著讓周圍的親兵和精銳穩住陣型，防禦曹軍騎兵的衝擊。
然而高順的連環馬大軍並沒有一頭衝碎蒯祺的圓陣，而是和蒯祺的圓陣擦肩而過。
高順並沒有注意到大霧中若隱若現的圓陣，他的目光直視前方，以一往無前的姿態衝擊這潰散的荊州軍。
相比之下，蒯祺則是親身感受著這支鐵甲洪流從自己幾丈之外衝過。
第一排、第二排
蒯祺感受著這似乎無窮無盡的鐵甲洪流從身旁奔馳而過。
顫抖的大地，呼嘯而過的鐵甲洪流，萬馬奔騰激起的風波。
無時無刻不在衝擊著蒯祺的感官。
這讓第一次見識具裝騎兵的蒯祺深受觸動。
畢竟荊州水域廣闊，水網密集，而且沒有合適的養馬地，軍中騎兵多半是大將親兵或斥候。
往日隻是聽聞騎兵不擇抵擋，此番算是親身體驗到了。
“難怪卜算顯示凶中有吉！”
蒯祺深吸一口氣讓平複著自己的情緒。
若是被這鐵甲洪流犁過，隻怕自己連骨頭都碎成渣了。
“看來天不絕我蒯祺，不絕諸位將士！”
聽到蒯祺的話，親兵們和精銳們頓時士氣一震。
蒯祺的話讓他們相信此番絕境避開了連環馬的衝擊，是有上天庇佑。
他們也更加堅信跟著蒯祺能夠活命。
此時連環馬徹底從蒯祺他們身旁過去。
蒯祺感應著連環馬越來越遠，於是咬著牙說道：“聽我號令，迅速突圍！”
言畢，蒯祺也拔出佩劍，跟著親兵和精銳們準備突圍。
此時聽到兵士慘叫和哀嚎的蒯良眉頭一皺，扭頭看向濃霧，卻依舊什麽也看不到。
黃忠聽著騎兵奔騰的聲音和各種慘叫夾雜著的聲音，心中明白大軍此時定然被伏兵大敗。
他不由抬頭看著霧蒙蒙的天空，長歎一口氣，隨後搖搖頭又將頭低下。
蒯良感知著這一切，神色終於有了更進一步的變化。
“黃將軍，當下該如何？”
聽到蒯良吐出這幾個字，黃忠明白蒯良慌了。
隻是眼前的情況，他又有什麽辦法！
看到黃忠一言不發，蒯良連忙上前說道：“黃將軍快些帶我突圍！”
黃忠聞言眉頭緊皺，伸手撫著長須說道：“蒯主簿這是要棄大軍於不顧？”
蒯良聽後臉色瞬間冷下來，但隨即有恢複正常，並看著黃忠說道：“黃將軍，難道我們不突圍要留下來被俘？”
“黃將軍若是被俘，隻怕體弱躲避的黃公子的日子可就”
聽到蒯良談起兒子，黃忠深吸一口氣，對著麵前的蒯良說道：“蒯主簿，隨我突圍！”
言畢，黃忠帶著蒯良和親兵打馬徑直向右便突圍。
黃忠的打算是先衝出濃霧，趁著曹軍衝殺大軍之際，繞開曹軍逃回大營。
“嘖嘖嘖，大哥你看這連環馬果然厲害！”
許褚看著一地的碎肢殘塊，不由麵露震驚之色。
畢竟陳業破解連環馬時較為輕鬆，他們並沒有被連環馬重創過。
陳業見狀點點頭說道：“這般看來，連環馬的衝擊力和破壞力皆是上上，若是如此日後這鉤鐮槍便要成為重中之重的利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