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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再去陸家

  鄭盈夢還在捂著肚子咯咯笑。“李總,我現在算是知道你為什麽要跟陸總過不去了。你這是要挑就挑最硬的磕啊。”


  李星河沒有辯解。


  大概差不多就是這意思吧。


  解決掉追自己的校霸,她清靜了整個高中。


  考上央美,她洗清了打架鬥毆的“罪名”。


  現要是能幹掉陸辰舟,那她在廣告界的地位和聲望,肯定能超過別人十幾年的努力。


  李星河望著陸辰舟,獰笑。“陸總,別掉以輕心。”


  陸辰舟看目露狼光,暗暗較勁的女孩。“……好。”


  沈海川瞧他們快要迸出火花的對視,立即講:“來來,我們敬李總一杯,祝她早日實現這個願望。”


  鄭盈夢跟著講:“李總,我也看好你哦。”


  李星河點頭。“謝謝。”


  陸辰舟對他們的話沒在意,與他們碰杯。


  幾人還算是和諧的吃完這頓飯後。


  鄭盈夢有司機來接她,她先走了。


  沈海川喝了酒,在等代駕,並執意要送李星河回去。


  李星河有點頭痛。


  她望著這個帥氣執拗的大男孩,坦誠相待的講:“沈少爺,我不想談姐弟戀。”


  沈海川也認真的講:“你又沒比我大多少。”


  “從心裏年齡來講,我要比你大很多。”


  “那是你自己以為的。”


  “你從小衣食無憂。我則在你這個年紀輟學,體驗生活不易。社會的三年,是你們在學校六年也體會不到的。”


  沈海川深深的望著她。“李星河,你沒跟我交往過,怎麽能下定論呢?”


  李星河無奈。“你現在的表現就很幼稚。”


  “我會成長的。”


  “那就等你成長了再說。”


  “你會等我嗎?”


  忽然聽到這深情的話,李星河一頓,看嚴肅且擔憂的沈海川。“……我不知道。”


  沈海川有些執著的還想說什麽。可他想到她剛才說的話。“那你把手機號給我,我們先從朋友做起,怎麽樣?”


  “……好。”


  陸辰舟看寒風中低著頭說什麽的兩人,在他們交換聯係方式時。垂下眼簾,邁步離開。


  勇氣確實是年青人特有的資本。它可以毫無保留的想做就去做,不必顧及後果,也不去想結果。


  但在成年人的世界,這種不叫勇氣,叫衝動,就像當年給鄭盈夢的那封情詩。


  對一個成熟的成年人來講,勇氣和衝動,確實會隨著年紀而消減。可相對應的,是深思熟慮的運籌帷幄。


  陸辰舟發完信息,望著繁華又冷清的夜色,想到以前那隻跑掉的貓。


  李星河在沈海川的要求下,當麵加了微信,又確認不會拉黑他後,才得以離開。


  她在快到地鐵時,收到幾條信息。


  不用想也是沈海川發來的。


  李星河怕他想不開的追上來,打開手機回複他的時候,看到有條竟然是陸辰舟發的。


  她的上一條是:應酬結束,你呢?


  陸辰舟:早已離場。


  李星河看到這四個字,一頭霧水。


  她確認時間,是剛才發的。


  可他剛剛才與他們分開,這個早已離場,應該是回複她上麵一句的。


  年會的飯局上,她發這條信息的時候才十點多。


  做為長盛國際的大首席,那麽早離場,是在跟她炫耀嗎?

  李星河想了想,回他:是工作上有事?


  陸辰舟:私事。


  李星河:嗯。


  他就是來炫耀的。


  陸辰舟:突然想到點東西,想畫下來。


  李星河:什麽東西,讓陸大首席這麽迫不及待?


  陸辰舟:想知道?

  李星河:想。


  是很想,非常想,無比好奇。


  她也做過美術生,有過這種突發奇想,衝動到半夜三更、不分晝夜爬起來畫的時候,但這是在無拘無束的學生時代。


  現他做為一家大公司的高管,當著他老板的麵前提離場,就是去畫他想抓住那一瞬間的靈感思維。實在是太讓人想知道,那到底是什麽奇思妙想?或者,又是什麽幻想、理想主義的荒誕藝術?


  這感覺就像羽毛撓著小心髒,想抓又抓不著。可能用上癮更為貼切些。


  大概是抓住她這個心裏,對方過了會兒才回。


  陸辰舟:來我家。


  一般人看到這三個字,都是:為什麽去你家?是不是別有目的?這麽麻煩,你拍張照片發來就行了。


  可在李星河眼裏,是去窺探別人的世界、去膜拜大師的傑作、去解了心底的癮。


  陸辰舟的畫,她隻在EK的酒會上看過一幅。那單一色係的驚豔色彩與構圖,讓她現在回想還印象至深。


  所以李星河在看到他發的信息後,咬牙蹙眉,隻毫無懸念的糾結了一下下,就打車去他家。
-

  錦悅華府城市花園。


  李星河按了門鈴,興奮想著他會畫什麽,能不能再看一些他以前畫過的。


  多了解一點,除了對以後的競爭有幫助,自己也能學習一下。


  在她想這些的時候,門開了。


  陸辰舟還是穿著大地色的家居服,古銅色柔軟的麵料,使得整個人柔和不少。


  尤其是隨著門開,那透出來的光與暖氣,簡直像是冬天裏的救贖。


  李星河看到他極美的臉,迅速收神,禮貌講:“你好陸總。”


  陸辰舟微微頷首,讓開身。


  他進去的時候,隨手打開鞋櫃。“換鞋。”


  “好的。”


  李星河蹲下來,伸進去的手頓了下,接著沒有遲疑的,拿出那雙毛茸茸淡黃色繡著兔子耳朵的拖鞋。


  之前那雙粉色的是扔了嗎?

  有潔癖嗎?


  李星河換上舒服的鞋,看站在門邊,垂著眼簾看自己的陸辰舟。“陸總,非常感謝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


  陸辰舟進去大廳。“什麽機會。”


  “學習的機會。”李星河跟著進去,見裏邊開著暖氣,便反手把門關上。


  “這算是提攜晚輩嗎?”


  “是。但我師傅隻有一個。”


  “我也沒興趣帶人。”陸辰舟倒了杯白開水,看她執定崇敬的眸子半響,把水給她。“你不是想超過我嗎?”


  李星河點頭,接過微燙的水。


  陸辰舟給自己也倒了杯。“童林不在,你有什麽不懂的,可以問我。”


  這意思是,她師傅不在,他願意幫忙教嗎?


  那這就不是對手,也失去公平性。


  李星河抱著暖手的玻璃杯,思慮著堅定講:“陸總,在藝術造詣上,我可能不如你。但在廣告創意上,我未必輸你。”


  陸辰舟反問。“你這麽認為嗎?”


  “對。”


  “你對廣告了解多少?”


  “廣告更講究的是人性。我承認你在事物的追求上,到了我望塵莫及的地步。但廣告的麵向人群是大多數。”


  “你想成為大多數,還是極少數?”


  “我想成為大多數,也想做極少數。”李星河舉起手裏的杯子示意。“就像我們現在一樣。”


  既是對手,又是隊友。


  陸辰舟平靜的對視著她半響。爾後俯身湊近她,望進她純淨的眼底。“像現在怎樣?”


  這低沉悅耳的聲音,帶著壓迫與不昴察覺的寵溺,像是嚴肅的尋問,又像是在撩人。


  模棱兩可的,讓人抓不準是什麽意思。


  李星河思索。“益敵益友?”


  陸辰舟瞧她認真思考的樣,站起身,跟她手裏的杯子碰了下。“是我不與你計較。”


  本來聽他這句“不與你計較”有些惱怒的李星河,見他仰著頭,大口大口把水喝掉的樣,一下語頓。


  那滑動的性感喉結,和四十五度角的完美側臉,真是……該死的誘人!


  李星河心情複雜,掩飾的低頭喝水,已免得口水流下來。


  可能上天就是要給她一個非比尋常的磨難,才能讓她取得事業上的成功吧。


  想想經曆過女兒國的唐僧,她要穩住,不能讓這妖精迷了心神。


  這些臭男人,不值得不值得。


  陸辰舟把水杯放桌上,看低著腦袋的女孩。“把水喝了,跟我來。”


  李星河見他要走,立即加快喝水的速度。


  但玻璃杯挺大的。


  喝了一半的李星河,棘手的問:“要喝完嗎?”


  陸辰舟沒說話。


  李星河仰著腦袋又噸噸的把它喝完。


  最後一口稍有點滿,她匆匆放下杯子,用手背擦了下,看目光沉沉的人。“我喝完了,走吧。”


  陸辰舟垂簾望著她澄澈的眸子,猶豫了下,帶她往裏走。


  他房間裝的大概是中央空調,到哪都是暖和的。


  李星河跟著他一邊走,一邊“禮貌”的四處看,然後在心裏盤數,自己要努力多少年,才有可能在這麽中心的地方,買套這樣的大房子。


  如果她能做好首席這個職務,幾年後她應該能還完貸款,還稍有存款。


  廣州買房子好像要五年社保。嗯,條件應該是能滿足,就看錢包它滿不滿足了。


  李星河想著這些,跟他進去一個房間,看井井有條又豐富多彩的畫室。


  畫室很大,架子上各種各樣的畫,其中油畫居多。另專門有個地是放顏料和畫筆的。


  這一看過去,房間纖塵不染,光亮如新,整一個漂亮的陳列室,隨時隨地能受人參觀的那種。


  李星河真是被驚到了,尤其是在那些筆都洗得幹幹淨淨,一支支擺開,沒有一支筆刷的毛劈叉後,開始懷疑他會繪畫的這個事情。


  以前她班上也有講究的同學,但跟他這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


  陸辰舟走到畫板前,望著上麵未取下的畫。


  李星河看畫室的架子上、牆上、地上的畫,在看見一幅眼熟的畫後,大步過去。


  是一幅靜物畫,裱好的,同其它幾幅一起被閑置在地上。


  李星河走近畫,蹲下來,摸著下巴看了許久。“陸總,這是保羅·塞尚的畫嗎?”


  陸辰舟看過去。“嗯。”


  “是仿品吧?”


  陸辰舟沒回。


  李星河轉過去看他極美的臉,安慰的講:“仿品也挺好。這些名家的畫好是好,但也就這樣,還不如我們自己畫的新。”


  她說著過去,看他畫板上的。“這就是你那天晚上畫的?”


  畫板上的,是幅動物圖。


  大草原上有顆老大的銀杏樹,然後樹上有隻毛光水滑看起來非常漂亮的大豹子。


  它微偏著頭,似是在防禦、在聆聽,又像是思考作戰方案。


  但是,大草原上怎麽會有顆這麽大的樹?

  李星河彎腰,近距離看落在綠色草地上金黃的葉子,又看樹上栩栩如生的大豹子,疑惑。“陸總,你現在改走意識派的嗎?”


  陸辰舟望著她後腦勺。“不用拘泥派係。”


  “也是。我們又不跟他們爭飯吃。”


  李星河打量著畫。“不收起來嗎?”


  “沒畫完。”


  “該不會是少那片葉子吧?”


  見他又沒動靜,李星河轉頭看他,惡劣的笑。“那葉子早爛了。”


  銀杏葉輕易不會爛的。


  它幹枯後散發的清香,會比它鮮活時期更濃烈。


  陸辰舟看她充滿生氣的模樣,嗯了聲。他收回視線,望著畫板上的畫。“還沒完。”


  這話低沉平靜,又意味深遠。


  李星河琢磨不透,便幹脆懶得想。她看時間講:“畫也看了,我得去趕車了。陸總,再次謝謝你的慷慨與招待。”


  “不再呆會?”


  “不了,明天還有事。”


  “嗯。”


  陸辰舟沒動,沒有送她出去的意思。


  李星河見他還望著那畫,就講:“那陸總我先走了,再見。”


  對他疏冷怪異的形為沒有在意,她說完便自己出去。


  藝術家嘛,總是有點怪僻的。


  李星河原路返回,在到大廳的時候,燈突然全部滅了。


  是全部。


  剛才每個開門的房間都是亮著燈的。


  忽然身陷巨大的黑暗裏,李星河看落地窗外的光燈,抬頭看天花板。“開燈?”


  沒亮。


  她又喊了句,還是沒亮。


  這時她身後傳來腳步聲。


  “停電了。”


  陸辰舟出來,拿了桌上的手機給物業打電話。


  對方不知道說什麽,陸辰舟嗯了聲,便掛了電話。


  他打開手機照明,看等著的女孩。“跳匣,等會。”


  李星河聽他平靜簡明扼要的話,有些棘手。“整棟嗎?”


  “嗯。”陸辰舟把手機放桌上,打開冰箱。“吃水果嗎?”


  “不……太冷了,不吃。”


  “拿出來涼會。”


  李星河:……


  好吧,你是屋主,你開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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