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於伴年·Part28
木年看了他一眼：“既然你知道有這樣的冰棺，這麽多年，且不說你已經有能力弄掉那些布料了，就算是要弄一副冰棺來，也早就該弄到了吧，怎麽還要淪落到搶我們的？”
楚逢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木頭腦袋，我變強了，難道從前綁木條的會沒有變強？還有那個冰棺……”楚逢頓了頓，“你們難道沒有發現它有些不同麽？”
“……你說。”顧思年一直沉默著，這才才開了口。
“看來你已經發現了？是不是發現它有時候像個活物？”楚逢偏就是不肯幹脆利落地說出來，顧思年也不急，沉默著等他說。
楚逢扭了扭身子：“好難受啊被你這樣拿著。”
看來是想要恢複人身了。顧思年微微一笑，眼睛往四周看了看，引著楚逢一起扭了扭頭，才慢悠悠道：“讓你恢複人身自然是可以，不過我們要防止你逃走，隻能用木藤綁著你了，這裏可不是什麽幽深小巷……”
“得得得。”楚逢還不想被遊行示街，“沒有什麽東西交換的麽？”
“嗯？”顧思年勾了勾唇，“交換啊，可以，不如讓你恢複人身？”
“……顧思年，我要不是被你偷襲了，你以為我會在這裏跟你費口舌？”楚逢覺得自己非常沒有麵子。
“你打不過我，別費勁了。”顧思年淡淡道。
“這樣吧，跟我講講樓冉吧。”楚逢狀似無意道。
“你要是再跟蹤我們，你就完蛋了，我立刻讓你跟著黃河水一起奔流到海不複回。”木年忍不住道。
“樓冉？你想知道他些什麽？”對於這樣樓冉一個人，顧思年其實一直不知道應該用怎樣的心情去對他，無辜吧，也挺無辜的，但是又偏幫著弑師之人。矛盾。
“多多益善。”
“打聽他做什麽。”
楚逢沒有再說話。
是啊，打聽他做什麽呢？
大抵是惺惺相惜？他從前見過樓冉一麵，那真是個被養的極好的孩子，膚若霜雪，一看就是個不怎麽出過門的，臉上也盡是故作老成的稚氣，大抵是涉世未深，卻又受了不少關於人心險惡的教誨與叮囑，又或許是見過了些惡，卻沒有親身踏入過泥淖，局外人地看著肮髒的鬧劇。
反正不管怎樣，都是個單純極了的孩子，與那些老江湖就是不一樣的。
後來聽說樓童死了。
他跟蹤人跟蹤了這麽多年，終歸是知道的多，不知道的少，知道樓童這一生過的憋屈，到了最後卻還是不得不殺了他，為了師傅。
說愧疚是沒有的。楚逢活了這麽幾十年，紅塵中走走停停，旅居人間數十年，做什麽前就知道這世上，後悔的情緒比塵土都輕賤，愧疚也是不會有的。
卻還是想知道樓童從前過得怎樣，之後過的怎樣。
師傅死的冤枉，樓童卻不過是償顧庭木一命罷了，他卻還是覺得自己跟樓童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殺了他師傅還不夠？還要斬草除根？”木年譏諷道。
“我沒……”
“你沒殺他師父？”木年卻咬準這點不放了。
“……”楚逢頓了頓，又突然笑了起來，“你現在在這裏提樓童打抱不平嗎？還是提你那個共生兄弟洛辰？還是替叛徒樓冉？你不應該感謝我為你們除了仇人麽？血債血償，你們又是安插顧伴又是潛入汝南山的，不就是為了殺他麽？現在心疼了？不舍得了？”
“我……”木年竟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擊。
“我們不了解他。”還是顧思年先把話題拉了回來，“隻知道他現在想好好搭理截偶族，把樓童最後留下來的東西照顧好。”
“也包括洛辰？”
“應該是。”顧思年道，“到你了。”
“行。這東西說來簡單，卻足以讓你們心驚肉跳大吃一驚……”
“快說。”顧思年沒那麽好的性子。
“它是用樓童的一縷魂魄鑄成的，所以我弄不到，更不可能弄到。”楚逢一氣嗬成，說完了這一串。
“什麽？！”這的的確確是把兩人嚇了一跳。
“怎麽可能。”顧思年波瀾不驚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樓童他……”
“他是你的弑師仇人對吧。”楚逢接著顧思年的話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估計這得問樓冉了。不過隻是一縷魂魄，不是一片，樓童該是三魂六魄還是三魂六魄，看起來與旁人無異，著一縷魂魄就算現在重新回到樓童體內也沒有什麽作用，既然剝離了可以毫無異樣，回去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呢？”
楚逢一句話就打碎了顧思年二人腦中剛剛冒出來的念頭。
怎麽可能毫無異樣呢？楚逢想。但是樓童的確是瘋了，竟然剝取魂魄就為給顧庭木一副不老不死的冰棺。
“你知道他剝離的那縷魂魄來自哪一片麽？”顧思年看著楚逢。
“……”楚逢思襯著要不要說。
“說吧，你不說，我回去探查一下也就知道了。”顧思年的語氣又變的淡漠了起來。
“顧思年，我還以為顧沁回來了，以前那個毒舌又活潑的顧思年也回來了，沒想到隻是在顧沁旁邊才會短暫回來，”楚逢嘖了一聲，“情。”
楚逢話題變得太快，兩人皆是一愣，聽清後更是愣住了。
情？
楚逢看著兩人瞠目結舌的樣子，道：“也許隻是樓童覺得自己不需要情。”
“……”顧思年和木年腦中閃過的皆是樓冉當時幻境中喃喃著“顧庭木”的樓童，不禁一陣惡寒，身體也不由自主地抖動了一下。
“……也不用反應這麽大吧，這世界上不在乎自已有沒有情的多了去了，也許樓童剝離的恰好是愛情那部分呢？留下的是友情……師徒情……”楚逢不在乎地說道。
就是這樣才可怕啊…！兩人忍不住想向楚逢喊道，他越說，這兩人就越覺得難以接受。
入世這麽久，兩人見識也不少了，然而當真正的斷袖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衝擊力還是比耳聞更大的……
“喂！跟你們講話呢！”楚逢突然大喊道。
顧思年回過神來，卻發現城門已至，看著還要喊的楚逢，立刻眼疾手快地取下了符咒，將布偶放回了袖中。
楚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