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球童
看到陳揚一副笑而不語的樣子,江棟樑知其對自己還抱有一定的戒心,便很是瀟洒的聳了聳肩,然後很自己人的輕笑了起來:「老弟,我這麼跟你說吧,我跟你,噢不對,應該說是你們,我跟你們不一樣,雖然我家老爺子曾經當過總-書記,但我只不過是個純粹的生意人罷了,你應該也很清楚,我此次來華海,目的很簡單,我的確是挺看好你們華東區的,當然了,老弟你用不著擔心,我說過我就是個商人,咱們在商言商,你實在沒必要太過提防我的,我想,就這麼個很簡單的要求,老弟你總不會拒絕江哥我的吧?」
「呵呵,江哥你說哪裡話,保德能到華海來投資,我可是歡迎之至,這樣吧,既然江哥你把話說得這麼清楚了,我也表個態,在我許可權所允許的範圍內,一定給予保德最優惠的投資待遇。」
陳揚笑著說道。儘管他這聲江哥叫得並不順口,但畢竟江棟樑已經把話挑得這麼明了,而且這江棟樑顯然是個明白人,知道在華海勢必不會像在其他地方那麼好搞錢了,說的話很是對陳揚的胃口。而陳揚若是再打官腔,難免就落了下乘。並且他這番話無疑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他對保德到華海來撈錢並不介意,但必須是在他所能允許的範圍內,相信只要是個聰明人,自然能讀懂他言下之意。
江棟樑顯然是個聰明人,聞言便哈哈一笑:「我早看出來,老弟你是個爽快人,說句心裡話,雖然我家老爺子對老弟你有看法,但是我可是很看好你的哦。」
陳揚笑了笑,沒有接他這話茬。他心裡當然很清楚,「吳案」爆發之後,整個華海系在國內政壇上的勢力被削弱了很大一塊,雖然他並不是這一系列政治角逐的始作俑者。但毫無疑問,他在其中起到的作用是相當關鍵的,而做為華海系背後最大的靠山,前任一號首長對他沒有看法顯然是不可能的。
江棟樑自顧自的有些唏噓的嘆口氣說道:「說實話,老爺子也是退二線的人了。觀念還是老一派的做法。他的很多觀點其實我並不認同,我覺得吧,在現如今這個年代裡頭,什麼都是假的。人生在世不過匆匆百年,如白駒過隙,眨眼間就沒了,活得瀟洒點,自在點。比什麼都重要,我可沒老爺子他們那一輩人那麼頑固。」
陳揚聞言呵呵一笑說道:「老首長對我可能有點誤解。」
江棟樑笑著拍了拍陳揚的肩膀道:「呵呵,老弟啊,這個你放心,只要有機會,我一定會幫老弟你說幾句好話的。」
陳揚笑著點了點頭,當然了,他心裡可不怎麼相信這傢伙會真的幫自己在老首長跟前替自己美言幾句,但這並不重要。事實上他既然願意跟江棟樑的保德合作,就已經是向那位曾經在華海一言九鼎,即便是現如今仍然在國內政壇上擁有舉足輕重的影響力的老首長釋放了一個溫和的信號了。
儘管這麼做並不符合他一貫以來的為官原則,但隨著他的地位逐步攀升,將來這樣的隱性利益交換隻會更多。而不會減少。
更何況,陳揚在來之前已經有了打算,既然保德想來投資,正好讓把他捆綁進自己的新區三期工程裡頭。至於將來怎麼跟對方談判,他卻是用不著再操太多心了。只要薛小寶能把握好分寸就差不多了。
這種合則雙贏,分則兩敗的事情,相信以江棟樑的智商,應該是能看得很清楚的。
兩個人都是聰明人,相互間把話點到即止了,並不會傻不愣登的涉及到一些很具體的業務範疇,那些都是下面人該乾的活,他們兩個只需要把握好其中的度就可以了。
接下來,兩人有說有笑的繼續打球,當然了,聊的內容自然都只跟娛樂有關,並沒有再涉及到合作的事宜。
而相對於江棟樑而言,陳揚畢竟是不常出來玩,球技生疏了不少,十八個洞打完之後,他雖然竭盡全力,但還是輸了整整十桿。
打完這局球之後,江棟樑興緻勃勃的繼續邀請陳揚去打網球,不過陳揚實在不怎麼好這口,加上中午又沒休息好,就婉拒了對方的邀請。
雖然兩人聊的內容並不多,但江棟樑此行的目的顯然已經達到,因此倒也沒有再勉強陳揚繼續陪他,而是樂呵呵找到方逸一塊去網球場繼續發泄多餘的精力去了。
因為網球場地跟出口是兩個方向,陳揚便在最後一洞那裡跟江棟樑分開了。
而等江棟樑一走,陳揚便也打算離開這裡去洗個澡休息一下,順便再給項謹去個電話,男人嘛,有時候該大方的時候還是得大方一點,先給個台階讓項謹下,至於回來怎麼修理這小女人,他有的是手段。
可誰知道,計劃不如變化快。
因為時間還長,他便支開了球童,而是自己一個人駕駛著電瓶車,慢悠悠的朝原路駛了回去。可在半道上,卻不經意間迎面碰上了一群也正打著球的女人們。
呃?前面方逸不是說已經把俱樂部包下來了嗎?這幾個女人從哪裡冒出來的啊?
陳揚帶著些許疑惑,架著電瓶車緩緩朝幾個都是一身運動裝扮的女人身邊遠遠的駛了過去。
不過,等他開著車稍微靠近一點的時候,突然間一愣,貌似這幾個女人裡面有一個是他很熟悉的,下意識的就把車速放得更慢了些,然後定睛一看,嗬,他還真沒有眼花看錯人,並且他認出來的還不是別人,而正好是他正準備打電話聯繫的項謹。
混跡在幾個女人裡面的項謹這時顯然沒注意到開著電瓶車的陳揚,畢竟一般來說,開電瓶車的都是球童,一身白色運動休閑裝束的她這時候正跟幾位看上去一臉富態的女子在有說有笑的討論著什麼,時不時的還拿起球杆朝遠處插著旗杆方向的目的地指指點點著什麼。
幾個相約在一塊打球的女人的水平顯然都還湊合,只有一個看起來四十齣頭,身材稍嫌肥胖的女士這時一臉鬱悶的樣子,而其他幾女則在一旁嬉笑不已。
這個肥胖女士也不知道跟其他人說了什麼,然後目光朝邊上一瞥,正好看到了正緩緩從邊上駛過去的陳揚那輛電瓶車,然後二話不說的就沖陳揚喊了一聲:「誒,那個誰,快去沙坑那邊幫我把球撿回來。」
陳揚此時已經認出了項謹,不過他並不打算在這裡跟項謹說什麼話,這時正要離開,沒想到卻被那胖女人給叫住了。
聽到那胖女人的喊聲,他忍不住一陣無語,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裝束,鬱悶不已的想到,我看上去沒這麼挫吧?這女人怎麼會把我當成球童了呢?
鬱悶歸鬱悶,他當然懶得理會那胖女人,就當沒聽見一樣,繼續駕駛著電瓶車朝球場出口方向駛去。
其實這幾個女人既然能到這裡來玩兒,當然都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邊上也有好幾個女性球童在給她們提供服務,不過陳揚的這副愛搭不理的做派明顯激怒了那胖女人,眼見著陳揚沒事人一樣的繼續開著電瓶車朝前面駛去,前面一桿打得太臭,把球打到了沙坑裡的那胖女人這時更是火冒三丈,當即把火氣全都沖陳揚這不聽使喚的工作人員身上撒了過來。
只見她二話不說就拎著球杆走到了陳揚駕駛的那輛電瓶車前頭,然後怒氣衝天的把球杆橫了橫,攔住陳揚的車,怒道:「叫你去幫我撿球你沒聽到么?耳朵長什麼地方去了?啊!」
陳揚一臉無語的表情,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碰上這破事情,當然了,他也不好立刻開著車衝過去,只能是耐著性子把車先停了下來,然後板著臉瞪向那胖女人道:「你這個女人搞什麼名堂,趕緊給我讓開,我可不是這會所的工作人員。」
胖女人聞言先是一愣,可接下來,她非但沒讓出條路,反倒是怒意上涌的喝道:「你怎麼說話的?不是工作人員你開什麼電瓶車?我告訴你,今兒個.……」
胖女人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另外幾女,包括項謹這時也看到事情不對勁,紛紛圍了過來,二話不說就開始指責陳揚的不對起來。
「你這個球童搞什麼?沒聽到客人讓你去撿球啊?」
「哼,什麼狗屁會所,還號稱是華海最頂級的會所呢,怎麼會培訓出這種員工?」
「一點眼力價都沒有,搞什麼搞?」 ……
「我不是球童!」
陳揚有些無語的跟這幾個八婆辯解了一句,可他的話立馬遭來了一通更猛烈的口水。
項謹前面沒太注意,不過這時走近之後,自然是一眼便認出了坐在電瓶車裡的陳揚,雖然心裡很奇怪陳揚為什麼會自己開著車在高球場裡頭轉悠,但因為中午被陳揚氣得差點吐血,這時那股氣還沒消呢,當即站在邊上冷冷的看著陳揚,也懶得上去幫陳揚解圍,並且聽到幾個圈子裡的朋友在數落陳揚,看到陳揚吃癟的樣子,她心裡差點沒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