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打手
~日期:~10月13日~
第五十六章打手
陳揚原本在國家發改委就這個項目下發到華海市裡的一份文件中偶然看到副總理李晥的簽名時,一度還擔心李晥會親自跑來華海督陣。雖然都是高級幹部,但很明顯,經過在西州發生的一系列事件之後,陳揚這個國內政壇冉冉升起的紅星顯然跟國內一大派系李系之間有了說不出口的隔閡,畢竟老李家的吳振邦可是死在陳揚手裡的,儘管這裡面主要是吳振邦咎由自取,但陳揚的做法確實也太張揚出格了些,而且一點餘地都沒給李家留下≤之,這是一個解不開的死結了。
在毫不留情的幹掉吳振邦之後,陳揚當然也受到李家派系的報復,之後沒多久他就被迫從幹得順風順水的西州市委書記的崗位上被推薦到了中央黨校學習,在黨校沒有任何官職,沉寂了將近一年多時間,才因為一個偶然的機會得以復起,說實話,若不是他身上有深厚的團系背景,恐怕光是陳系的能量都不一定保得住他,畢竟,他的做法已經破壞了這個圈子裡的潛規則了。
經此一事,他休息個十年八載再重新出來工作都算是命好的了。事實上陳揚當初在跟老爺子溝通過之後,也已經做好了這個思想準備,只是他的運氣還算不錯,適逢當時國內政壇頂級權杖的交替,校長上位了,並且華衡邊恰好也出了點事情,誰都知道,雖然校長已經上位,但現階段國內政壇仍然還是華海系的天下,舉個很簡單的一個例子,這一屆的兩百多位中央委員里,曾經在華海工作過,或者身上有華海烙印的就有四分之一還多。
而校長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只是不知為何校長親自點了他的將,他這才得以重新復起工作,不然的話,他即便能重新工作,也絕對不可能一下子坐上華海市長這個寶座的。
當然了,陳揚心裡很清楚,華海市長這個位置是個寶座不假,但同時也是一個火山口,他稍不留意,就可能載在這裡,而之後,也就意味著他的政治生命的終結。誰都知道,華海可是華海系的根基所在,而廣義上來講,李系跟華海系是同等概念。因此,饒是陳揚背景通天,只怕也絕對不會這麼輕而易舉的全身而退。
扯遠了,回到正題,還好,陳揚不太願意麵對的情況總算沒有發生,新年剛過,國家開始為振興老東北重工業區而大做文章,做為主抓工業振興的副總理李晥,自然被那邊牽扯住了很大部分精力,相較而言,華海的這個本地項目就沒那麼重要了。
不過其他事情倒是不出陳揚所料,經過了將近十多輪的談判,華海方面跟中基公司的談判漸漸開始涉及到了核心內容,雙方各不退讓,談判逐漸陷入了僵局,而這個項目即便是在國家發改委都能排在前幾號的大項目,私底下更是牽扯到多方面的利益,那麼一旦雙方談判陷入僵局后,勢必會有更多的利益攸關的角色會跳將出來。
不過李晥沒時間來,不代表燕京那邊不重視,事實上華衡邊談判進程中的一絲風吹草動都會迅速無比的傳到燕京,誰都知道中基公司的背景不簡單,關心這個大項目的人自然不會少了。
果不其然,在陳揚頂住各方面壓力,打死都不打算鬆口讓步,並且擺出了一副能拖就拖的曖昧無比的談判姿態下,中基方面顯然等不及要採取動作了。
很快,三月中旬,國家發改委就派了一個工作組來到了華海,專門就這個項目幫助華海方面有針對性的開展工作,這個工作組的規格相當高,除了由發改委的陳東副主任親自帶隊外,另外還包括境外投資司的司長,多位副司長,以及能源投資方面的專家等等二十多號人,從中足以看出國家對這個境外能源投資項目的重視程度。
對於國家發改委,陳揚當然不會陌生,當年還在江南省時,他就曾經在省發改委的前身,江南省計委下面的稽查室任過職,並且在開發區主政時也多次到發改委跑過項目,而且現任國家發改委主任的劉海泉跟他關係也非同一般。就這個項目,他曾經在私底下跟劉海泉做過溝通,只是這一次,他並沒有在劉海泉那裡獲得足夠的支持,按照劉海泉的意思,顯然也是要求陳揚要盡全力搞定這個項目的,至於中基方面的獅子大開口,劉海泉的意見是結果才是最重要的。
而從劉海泉話里透露的隱晦意思,陳揚不難想象劉叔叔這次估計也是受到了來自各方面的巨大壓力了。不過歸根結底,發改委只是指導這邊工作,具體的落實以及談判簽約,最終的決定權還是在華衡邊。
可以這麼說,在方方面面都極力促成此項目的大環境下,若是項目最終黃了,陳揚絕對會成為千夫所指的對象。對於國家能源產業政策的調整,大力鼓勵各國字型大小公司在境外投資油田,陳揚內心深處當然也是持贊同意見的,只是他現在是有苦難言,對方提出來的要求是他難以接受的,一旦他稍微一鬆口同意了對方誇張無比占股要求,那麼將來如果一切順利,項目賺了個缽滿盆盈,你好我好大家好,那倒也就算了,可項目實施一旦不順,中方投資了幾十億美金卻遲遲見不到效益,那到時候他陳市長毫無疑問就是第一責任人。
總而言之,現在考驗他執政能力的時候到了。
對於發改委這個高規格工作組的到來,華海方面自然十分重視,別看華海是國內金融中心,地位超然沒錯,但很多大的政策都是需要發改委的助力的。
工作組到來的當天,市委書記高明立刻就主持召開了一次常委會。
這次常委會沒有其他多餘的議題,所有的內容都只圍繞著一個議題進行,那就是關於此次跟中基公司的談判問題。
由於工作組來的人有點多,會議移到了市委八樓的大會議室進行,市裡十二位常委除了軍分區的李剛政委之外,其餘十一個常委悉數在列,另外,政府那邊參與談判的人員也列席了本次會議。
這裡必須得提一句,自從年前陳揚主導的那次掃黃行動一不小心打掉了一位市委副書記之後,至今這個位置都一直空著。為此,高明當然也做了不少工作,但關於市委副書記這個位置他也只有建議權,而沒有決定權。而很顯然,華海副書記這個位置是個香餑餑,一時間,各種有想法有資格的幹部們紛紛如春天的蟲子一般冒了出來,各顯神通,各找各的門路。並且,聽說這次除了本土派的幹部們間搶破了頭之外,中央上面各部委里符合條件的競爭者也不在少數,中組部的門檻這陣子恐怕都踏爛了。競爭如此激烈,這也導致了這個位置至今懸而未決,而中央顯然也是十分慎重的。
參會人員全部到齊就坐之後,高明就率先開了口:「各位同志,今天開這個會的目的我想大家來之前已經知道了,多餘的話我不想再多說,現在,發改委的領導專家也在會上,專程來指導我們華海方面的工作,今天大家可以暢所欲言,集思廣益,目的只有一個,如何儘快推進跟中基公司談判,最終取得一個有利於華海的結果。」
簡短的開場白之後,高明隨即看了一眼坐在他身側的那位胖乎乎的發改委副主任陳東,道:「嗯,現在就先請陳主任來給我們做工作指導。」
一旁的陳東聞言,忙笑呵呵的擺了擺手道:「呵呵,高書記,你這是笑話我了,指導工作我可當不起,這樣吧,我還是想先聽聽大家的意見,尤其是參與了前期談判的同志的意見。」
陳東雖然是從中央下來的,並且身份也非同小可,正兒八經的副部級高官,但這時卻絲毫沒有欽差大臣的傲慢,而是把姿態擺得很低,並且一開口就很隨意的把原本略顯緊張的會場氛圍輕鬆了下來。
也難怪,華海的地位特殊,重要性更是不言而喻,高明這個一方諸侯的權柄顯然是陳東所比不了的,而且就官職而言,高明可是正部級高級幹部,堂堂的中央委員,更是陳東這個剛上任沒多久的發改委副主任拍馬都趕不及的了。
陳東說話的時候,陳揚也在默默的觀察著這個胖子,在陳揚印象當中,這陳東原先應該是發改委經貿司的司長,不過陳揚跟他沒打過什麼交道,更談不上什麼交情了,雖然都姓陳,但這陳胖子可跟陳系一點關係都沒有。而陳揚從兩人短短的兩句對話中,似乎能感覺到高明跟這個陳胖子應該挺熟識的,甚至可能關係頗深。當然,這種感覺只是出於他的一種官場本能使然。
高明聞言后,就輕點下頭,對在座的幹部道:「那好,就由政府那邊的同志先談談看法。」說著就把目光側向陳揚,「嗯,陳市長?」
對於高明來說,在陳揚到華海之前,他這個市委書記習慣大包大攬,或說是插手了許多本來應該由市政府來管的事情,而陳揚顯然跟前任薛銳是兩種類型的搭檔,並且國內政局也跟之前發生了劇變,在這種形勢下,高明也審時度勢的開始逐步調整工作策略,盡量不去干預市政府的工作,大的事情,比如說像這次安哥拉油氣項目,他只需要通過常委會把調子定下來,具體怎麼操作他就不會過問了,他只等著聽結果就行了。
陳揚知道這事最終還是要落到政府頭上的,倒也不推搪作態,不過因為之前的談判他一直拖著沒有親自參加,只是掛了個談判組組長的銜頭,具體事務則全都交給了常務副市長曾愛華欠負責,雖然每輪談判下來曾春華都會詳細的向他彙報,他對談判進程也了如指掌,但這時他還是暫時不打算先說什麼,而是轉頭看了看一旁一臉嚴峻之色的曾愛華,示意道:「老曾,你跟這些香港人接觸最多,就由你先跟發改委的領導們講講吧。」
曾愛華雖然面色冷峻,看似鎮定自若,但心裡卻是早罵娘了。剛開始就這個項目在政府常務會上討論時,陳揚決定讓他這個常務副市長來欠跟對方談判,他心裡就隱隱感覺到了一絲不妥,但又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勁,只是陳揚不先親自出面跟對方談也是很正常的,這也算是一種談判技巧,也給自己這方留足了後路,這樣一旦談判陷入僵局,陳揚再出面的話,效果會好很多。但隨著談判的進程加深,雙方反覆試探完畢,對方在細節上也做出來了小小讓步,算是亮出了不少誠意,而自己幾次跟陳揚彙報請示時,陳揚卻始終把原則定得很死,讓他根本沒有迴旋的餘地,再聯想到上一任薛銳市長的態度,他漸漸從中嗅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來。
很明顯,按陳揚的要求,他根本就不可能跟對方談得下來,雙方的合作條件差得天遠,按慣例,早就沒得談了。而在這種情況下,陳揚還是依然不肯松一丁點口,那麼就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陳揚想得太天真了,真把人中基公司當慈善家了,另外一種可能則是就是陳揚對中基方面抱有很強烈的戒心,根本就不想跟對方談,或者說陳揚不想現在就跟對方談妥。
兩種可能性,他比較傾向於第二種。
想通了此節之後,他深知自己算是捧了個燙手的山芋了,一方面,市委的早就此項目做出了指示,務必要儘可能又快又好的跟對方達成一致,甚至當他找高書記彙報工作時,高書記甚至暗示過他,必要的情況下,華海方面可以做出一些讓步,另一方面,陳揚這邊卻是能拖就拖,在兩位主要領導想法不統一的現實情況下,就苦了他這個具體辦事的人了。
不過不管怎麼樣,這時候他卻是不得不硬著頭皮先介紹起了談判情況。
「嗯,陳主任,既然高書記和陳市長都讓我先談,那麼我就先向您和各位專家介紹一下具體情況。」沉吟了一下,他才繼續沉穩說道,「嗯,就這次跟中基方面合作的項目,在跟對方接觸之前,市委常委會就已經定下了調子,而隨後,我們政府也馬上著手進行了詳細的前期準備,因為去年就已經跟對方談過很多次,因此一些資料都是現成的,而在開過了政府常務會研究過後,陳市長親自挂帥,並且點了我的將,讓我先做為政府方面的代表跟對方接觸。嗯,中基公司的談判代表團應該是過完農曆新年,在二月二十日到的華海,之後,我跟政府工作組的同志一塊,基本上每隔一天都會跟對方溝通一次,算起來,到前天為止,已經跟對方總共進行了十三次的正式談判,包括最近兩次,跟中基公司的董主席的會談等,只可惜,談判一直沒有太大的進展。」
他說到這裡時,一直鎮定的臉上也不禁露出了一絲異色,雖說談不下來跟他沒多大關係,但談了這麼久卻無寸進,他這個具體操作者臉上也是無光得緊。不過前面也介紹過,他經常在中央內參里發表經濟類文章,水平當然是不錯的,這時話里還是不著痕迹的給自己開脫了一下。
而一直安靜聽著介紹的陳東,則貌似不經意的看了陳揚一眼。顯然站在他的角度,這麼重大的一個合作項目,陳揚做為中方有簽字權的負責人,這十多輪談判居然一次也沒有參加,甚至別人董事會主席都巴巴的從香港飛過來談了幾次了,哪怕是為了留下迴旋餘地,也似乎做得有點過分了。
至於陳揚,雖然他心裡很清楚自己這個副手絕對不是自己的心腹,叫曾愛華來欠也並沒有打算讓他來替自己背什麼黑鍋,但這時聞聽他一番話,還是仍然很訝異這老曾居然堂而皇之的先急急的把責任給推卸了,多少有點沒把自己放在眼裡的意思,在座的都是官場行家了,這老曾話再怎麼隱晦,可誰聽不出來喲。看來自己雖然來了大半年了,但很明顯,別說在常委會上了,即便是在自己政府這一畝三分地里,想要確立威信,自己也還有相當長的路要走。
緊接著,曾愛華繼續語速平緩的介紹道:「經過前面的談判以及接觸,目前對方的基本條件,大致的底線我們已經摸到了。」
「哦,曾市長,你具體說一下。」
陳東對這個要點很清楚,把握得也很清晰,胖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
「嗯,對方具體提出來的要求很多,我這裡就先說幾個比較難以達成一致的要求吧,首先一個,對方提出來,為了說服安哥拉軍政府把跟印度石油公司的合作撤銷,對方已經先期投入了大量資金做通安哥拉政府的工作,除了一些公關費用外,其中還包括要在安哥拉首府援建對方一所中等規模的醫院,這部分先期費用加起來總計約八千萬美元左右,對方提出,如果一旦跟我們達成協議,那麼這部分費用必須由雙方共同承擔,具體比例可以磋商,但這些錢,對方肯定不打算都出完了。」
按道理說,中基方面本來是拿跟安哥拉政府的關係來兌換成股份的,也就是他們負責把項目拿到手,具體花多少錢那就是他們的事情了,而中方只是負責投資項目的基礎設施建設,現在對方,顯然已經超出了中方的接受範圍。
而且,在陳揚第一次到香港考察時,對方當時也並沒有提到這個問題,現在看來,興許是這個項目拖得太久,安哥拉政府方面態度又發生了變化,什麼援建醫院云云,估計都是最近才提出來的,總之,中基方面是把這些開銷也想轉嫁到中方身上來了。
而曾愛華提到對方的這個要求時,在場的除了華海方面的人之外,燕京來的一幫人無不臉色劇變,甚至有專家低呼了出來,就連陳東聽了之後,臉色也明顯就是一怔,他是知曉去年雙方談判內情的,顯然,在去年的談判中,對方並沒有關於這個費用提出來什麼要求。不過他並沒有出聲打斷,臉色旋即恢復了平靜。
曾愛華繼續道:「對方提出來的第二個要求是目前談判中我們跟對方最難以達成一致的,對方提出來,在未來三方合資的油田項目中,中基公司要佔30%的股份,並且,所有的油井基礎設施,全部由中方負責投資建設。」
相較於這第二點,陳東聽后卻並沒有多少詫異的表情,畢竟去年的談判也是卡在了這個關鍵點上,的確,對方的胃口實在太大了,以關係換股份不是不行,但30%真是有點過分了,具體的說,就是安哥拉出油氣資源入股,自然不會估計也沒錢去進行先期投資,這很正常,畢竟資源是別人的,而中基公司整個就是一倒爺掮客,卻如螞蝗般的要在這個投資近三十億美元項目里佔到30%的權益,也就是說,三方合資公司成立后,中基方面等於一毛不拔就獲得了近十億美元的資產,這還不包括項目投產後每年源源不斷產生的巨額利潤。
對於對方的這個要求,相信正常人都很難以接受,只是由於安哥拉政府簽了代理權給中基公司,別人卻是拿他們沒什麼辦法。而且以中基公司的背景,說不定這才是其背後那些有太-子-黨背景的股東們的意願所在。
接下來,曾愛華又陸陸續續的詳細把中基方面在談判桌上擺出來的各種苛刻要求都一一在會上列舉了出來,雖然名目繁多,並且很多都是叫人難以接受,但由於與會人員要不都是參加過這次談判的,要不就是發改委的那幫參加過上次談判的專家,倒是沒有激起多大反響。
等曾愛華介紹完情況之後,陳東便沒有再多推辭,而是當仁不讓的開了腔,畢竟他是代表發改委來指導工作的,姿態放低了是給華海面子,但該指導的還是不能打半點折扣的。
「嗯,關於談判的策略以及方式方法,我相信以華含志的能力完全足以勝任,至於對方所提出來的一系列苛刻要求,都是老生常談了,在這裡,我也就不想再多說了。」
陳東的開場白很實在,接著就繼續道:「具體的工作是華海的同志們去做,我也絕對相信同志們會盡心竭力的去促成這個利國利民的好事,這裡,我不談這些具體工作的事兒,只想講幾點大家聽上去覺得挺務虛的想法。」
陳揚聞言微微怔了怔,下意識的看了看端坐在中央的高明。
「最近幾年,國家一直在竭力調整國內的產業結構,發改委也相應出台了很多相關的政策法規,取得了不少顯而易見的成果,但是,同志們,當前的形勢卻絲毫不容我們樂觀,東三省的重工業基地暮氣沉沉,幾乎看不到一點活力,一絲髮展的消,我記得前段時間的十五屆二中全會上,總書記談得最多的一個問題就是要全黨的幹部要進一步的解放思想,總書記高屋建瓴,一針見血的指出了解決當前我們面臨的發展瓶頸問題的根由所在,是的,很多工作沒有做好,很多地方的經濟發展不起來,不是我們的幹部工作不努力,關鍵是思想還汪在改革開放的初級階段啊,固步自封,沾沾自喜啊,同志們。」
「我打個簡單的比方,就拿咱們華衡次的油田項目來說,去年跟對方的談判以失敗告終,我就一直在反思,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了這個失敗的結果,我很困惑,明明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大好事,對方的合作意願也十分強烈,為什麼就不能實現雙贏呢?年初的兩會上,總書記的講話讓我霍然開朗,是的,關鍵是這裡,是我們這裡出現了問題。」
陳東邊說邊用手輕輕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解放思想,該怎麼解放?我的理解是多樣性的,在工作中勇於創新是解放思想,敢於挑滌負責任也同樣是解放思想,就比如這次的談判,我看到的是,我們的同志一直陷入了一個誤區里,我們一直都在紙面上跟對方斤斤計較著些許得失,就彷彿,只要我們稍一做出讓步,就是對國家不負責,就是就對黨不複雜,對人民不複雜?可是,真的是這樣么?我看未必吧,至少,在我的感覺中,我覺得,我們的幹部,並沒有能夠真正的做到解放思想,目光短淺,把官帽子看得高於一切,殊不知,這麼做才是對黨和人民最大的不負責!」
陳東看來真是說到做到,這一番話真挺虛的,只不過能參會的都是經常跟中央文件打交道的中高級幹部,理論問題反而才是這些中高級幹部們尤其關心的問題。而陳東不愧是中央下來的幹部,說話水平十分了得。
只是他這一番話聽到陳揚耳朵里,卻是極其的刺耳了。
「這個死胖子難不成是高明請來的打手么,這麼賣力?」
陳揚暗自腹誹了一句,抬眼看向了高明。
高明目光冷冽平靜,渾然不為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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