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歸鄉
諾久書輕輕拍著聞光寒,讓聞光寒忍不住笑了出來,“你這是哄意兒呢?”
“胡說什麽,快休息吧。”諾久書無奈道。
“嗯。”聞光寒應聲躺下,馬車不大,這人躺下需得蜷縮起來,看起來挺委屈的。
諾久書道:“我去娘那裏睡。”
“別。”聞光寒一把抱住她的腰,“你去娘那兒做什麽?”
“我不是看你蜷得太難受了嗎?”
“哪有難受的。”聞光寒將人抱著躺下,“哪也別去,娘子要陪夫君。”
諾久書:“……”
雖然聽無語,但諾久書還是乖乖躺下,聞張氏那邊有兩個女孩兒,她去也不一定擠得下。
而且她也想陪陪他。
諾久書知道,聞光寒這人因著早些年家境問題,朋友不多。
熊富、林楊是村裏從小長大的夥伴,易向學和朱玉澤也是近些年相交的。
少時,唯有於任遠算得上誌趣相投的朋友,麵對於任遠的背叛,他心底怎麽不難受?
雖然諾久書自己不喜歡交朋友,特別是長大之後,更沒有心思與什麽人相交了,但她還是希望聞光寒能有交心的朋友,喝兩杯小酒,論兩句詩。
啊,當然,於任遠這種就算了。
胡思亂想間,諾久書也困頓了,捋了捋身上的小毯子,閉眼休息。
次日,諾久書是被馬兒的嘶鳴叫醒的,聞光寒已經不在身邊了,她打了個嗬欠,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發髻,而後下了馬車。
啟明星還在天邊亮著,天邊都還沒有魚肚白,彰顯著此時究竟有多早。
“阿寒。”諾久書看不清,索性喊了一聲。
“嗯?”馬匹安置的那邊傳來一個聲音。
諾久書隱約看到一個人影,忙走過去,“阿寒,怎麽這麽早?”
等諾久書走過去,才看到已經有很多人起來了,正在喂馬。
聞光寒拍拍手,來到諾久書麵前,聞言指了指身後的馬兒,“給馬兒喂飽了,免得路上走不動。怎麽不多睡會兒?”
最後一句,他是看著諾久書說的。
諾久書走到自家黑馬兒身邊,摸了摸它的腦袋,隨手給了它一把豆子。
“聽到這邊的動靜就起來了。娘她們還在休息?”
“嗯,等會兒再叫他們起來。”聞光寒也摸了摸黑馬兒的腦袋,“去洗漱一下吧,吃點東西,等會兒出發了,不吃東西容易暈。”
“嗯,好。”諾久書點點頭,將手裏的豆子遞給聞光寒,轉身將火堆給撩起來,開始燒水。
她這邊動靜一響,習秋幾個女孩兒就都起來來,幫著諾久書,讓眾人在清晨喝上了一口熱茶。
易向學就著茶水吃了餅子和肉幹,滿足地吐出一口氣,“舒坦!”
從京城一路朝西,經過溯州,乘船返回今南府,抵達府城的時候,易向學和朱玉澤就回了家,等聞光寒將家眷送回盛元回來再去巡視今南府政務。
送別了兩個人,一行人補充了一些吃食,又去府城的店鋪查看了一下,就準備乘船返回盛元。
沒想到剛好遇到張大駕著船回到今南府,正好,讓張大順帶一程,自家船,也方便不少。
一行人抵達盛元縣碼頭的時候已然臨近中秋,正是豐收的時候,碼頭也熱鬧了不少。
自從當年那場旱災,推廣了紅薯粉條之後,明授書穀就不做紅薯粉條了。
因為與周家有供貨關係在,熊富就開始收百姓們做的紅薯粉條,明授書穀裏的人就專心做豆幹和紙,還有什麽雜誌,那事兒熊富也不懂,就專心看著地裏和養殖場裏的活兒。
今兒正直旬日,熊富駕著驢車到碼頭給周家的送貨,與趙家船上管事的核對了貨物後,管事的又取出了一個包裹遞給熊富。
“這是這個月的包裹。”
熊富有點驚喜地接過來,“這個月竟然這麽早就來了。”
這東西是府城書齋送來的《明授月刊》的樣本,送回來好印刷的。說是這個月的,但真正出得拍到兩月後了。
趙家管事常年替他們帶貨,自然知道這是什麽,便道:“今年府城學子多,收到的稿件應該也不少。”
“說得也是啊。”熊富笑了笑,“那謝謝管事了。”
今年是院試和秋闈同年,考完院試的考生雖然不能考秋闈,但也願意留在府城和秋闈考生探討一下學問,感受一下氛圍,順便在今南府最為有名的《明授月刊》上發發自己的文章,造造勢也是好的。
熊富拿著稿件和賣東西的銀兩,告別了趙家管事,準備套了驢車回去,卻不想一轉身就看到了自家船,頓時笑開了。
“也不知道這回是張大還是張二。”熊富呢喃著朝自家船走去,“好久沒看到高程和文堯那兩個小子了,也不知道過得好不好。”
這兩個小子跟著張大和張二跑船,這兩年可結實了不少。
熊富正想著呢,突然看到船上有人牽著一匹馬兒,熟練地走過舢板下來。
那馬兒很是眼熟,那人也十分熟悉。
熊富頓了頓,當即不管不顧地衝了上去,臉上的笑容咧得大大的,一邊跑還一邊喊,“阿寒!”
正牽著馬兒下船的聞光寒一愣,隨後立即驚喜地循聲看去,看到滿麵笑容跑來的熊富,當即加快了腳步,“富哥!”
前後不過兩息時間,兩個大男人的大嗓門瞬間將碼頭上的視線都集中了過去,有人見怪不怪,有人滿是好奇。
還有人認出了聞光寒,當即臉色難看。
諾久書抱著意兒,看到那兩個男人的模樣,不由得笑了笑,“真像個小孩兒。”
海兒扒拉著船舷,問:“娘,那是誰啊?”
“不記得了?”諾久書看了孩子一眼,道:“那是你熊伯伯。”
“呀,熊伯伯變老了好多。”聞立海驚訝道。
聞言,諾久書怔了怔,看著碼頭上擁抱在一起的兩個男人,突然也覺得,聞光寒成熟了不少,不由得掛上了一抹笑。
“沒辦法,你爹都快三十了,你熊伯伯能不大嗎?”
時間啊,真是神奇。
等地下的兩個男人寒暄的時候,張大也讓人把舢板加寬到馬車也能過的寬度,諾久書這才帶著聞張氏幾人下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