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外放
就如北矛隻是一個統稱，沒有戰爭時他們自是米米嘞部落、是阿魯部落、是啊擦嘞部落……
在這樣以國家和國家對碰的談判場所上，他們就是一盤散沙，不能真正站出一個領導者與大郢這樣一個實實在在的國家進行談判。
無論是戰俘還是邊貿，都各自涉及各自的利益。
戰俘主要牽扯小部落，涉及的大部落不多，但也有，就連米米嘞部落也有幾十個人被俘。
而米米嘞部落距離大郢寧禦關最近，開邊貿對它最有利，其他大部落心底。
各有各的立場，各有各的說法。
而且聞光寒還說了，隻有北矛還了幾成賠償款才能按百分比贖回多少俘虜。
北矛部落瞬間亂了起來，米米嘞等幾個大部落雖然沒有挑明了說，但話裏話外都是願意贖人、願意開通邊貿，但拒絕賠付戰爭賠償款。
小部落沒有話語權，但他們無聲地抵製，北矛的氣氛瞬間僵硬。
也是這時候，阿魯族長站了出來，他以絕對支持的的態度站到了小部落身前。
“阿達納聖母在上，牛羊、金銀都比不上北矛的同胞，願意跟隨阿魯用牛羊贖回族人的部落，請站到阿魯這邊。”
他這話一出，北矛部落瞬間冷靜了下來。
大部落堅定地站在了拒絕賠償戰爭賠償款的對立麵，部分中型部落在猶豫，而其他小型部落幾乎不假思索、興高采烈地站到了阿魯那邊。
米米嘞族長憤怒地看著阿魯，“你們這是背叛，背叛了草原，你們將草原的饋贈賠償給敵人，這是將草原的尊嚴踩在了地上。”
麵對米米嘞的質問，阿魯卻一點都沒有得意，隻是看著他們。
“戰爭是你們挑起的，戰士是你們帶上戰場的，他們死亡在這裏，而你們沒有帶她們回歸草原。
“現在，他們的家人和族人即將要麵臨同樣的困境，而我們有機會將它們帶回來，為什麽你們會猶豫，甚至為了利益，拒絕救回那些戰士和他們的家人？”
和啊擦嘞部落信仰雪山，高潔自我不同，阿魯信仰的是阿達納聖母，其信念就是生命，以繁衍、勤勞、自由、和平以及雪豹為教義。
阿達納就是北矛話中的雪豹。
雪豹一般居於高山之上，不會輕易離開或是更換自己的居所，其凶猛機敏，輕易不得見。當然他們也因此賦予了雪豹其他特點，這才是阿達納聖母。
所以阿魯的大多數人都不願意離開北矛的大地，對入侵大郢也沒有什麽興趣。
麵對米米嘞等大部落常態化地以草原為借口，要求他們出兵大郢，他們是很反感的，這才有了太子親自去拜訪阿魯族長，策反他們的一幕。
有阿魯族長的帶領，有聞光寒在旁邊煽風點火。
很快，除阿魯之外的幾大部落就站在了其他部落對立麵。
他們滿足大郢的條件，贖回自家的俘虜，順帶開邊貿。
以米米嘞為首的大部落憤然離去，最後眼睜睜看著其他部落將一群群牛羊、馬匹送到邊貿市場，然後換回他們的俘虜。
在第二場大雪之前，留在北寧監牢裏的俘虜便隻剩下了那幾大部落的人，他們眼睜睜地看著其他人離開，而自己的部落卻一點動作也沒有。
甚至有士兵在他們麵前冷嘲熱諷，說他們都是被部落拋棄的。
以至於最後其他幾大部落卑鄙無奈，拿著戰爭賠償款和贖金來把人贖回去後，有將近一半的被俘虜者轉頭就收拾了家當去投奔其他部落去了，剩下的人幾乎都是因為無法拋棄信仰才留下的，並不是忠於部落。
聞光寒聽說了之後，感歎道：“真是幹脆利落。”
當然這都是第二年春天的事兒了。
目前他們同阿魯等部落合作，在寧禦關外五十裏處構建了一個邊貿集市，建立起了邊貿司這個機構，阿魯在聽說了大郢的做法後，也建立起了一個邊貿司。
想到益侯有官方機構對線，太子也樂得輕鬆。
邊貿集市的構建是以太子為首，益侯和薑元帥表示自己是一介武將，幫不上忙，太子就將聞光寒壓榨了個透心涼。
等邊貿集市構建成功之後，聞光寒痩了不少，惹得與其交好的幾個小將軍頻頻投來不解的眼神。
“不就是坐在板凳上看基本文書，寫幾個字，真比咱們訓練累，還累成這樣？”
“監軍這麽大的體格，難道是虛的。”
聞光寒冷笑，“虛不虛的，和我練上幾招不就知道了？”
其他人頓時作鳥獸散，隻留下那個不明就裏的傻白甜被聞光寒修理了一頓。
益侯偶然路過，饒有興趣地觀了一戰，末了還感歎，“監軍你怎麽就走了文臣的路子了呢，要是你通過我家阿遠來參軍，一定是和軍中一員猛將。”
聞光寒聽了尷尬地笑了笑。
等人都離開了，他扭頭看向城外厚實的皚皚白雪，心底歎了口氣。
如果能沐雪而歸，誰想被困雪原。
快要過年了，也不知道家裏好不好。
麵對積雪，太子也很是焦躁，他是太子，還是備受帝王寵愛的太子，但不一日不登上帝位，就以為著這個位置一日不穩。
皇家過年需要祭祀，唯有太子能跟著皇帝去學習祭祀。
他知道站在高台上的感覺，那種腳踩天地的感覺讓人沉醉，如果今年他不回去，不知道禮部會不會讓其他皇子代替。
一旦那些人感受到了祭祀台上的氣勢，絕對會和他一樣，對那個位置勢在必得。
所以，在第一場雪後，他就寫了奏折回去，言說因為下雪，邊貿集市建設已經停工，他甚是想念父皇，請求回京。
知道這個消息後，聞光寒就常常到太子麵前晃，隱晦地說了自己思念夫人，掛念家中，想要一起回京的請求。
太子調笑，“常聞監軍與夫人抗伉儷情深，如今孤算是見識到了。”
聞光寒聞言，有點赧然，但還是順著這個話題承認了。
雖然因此被調侃了很久，但結果是好的。
在第二場雪降臨的時候，皇帝批準不忿人回京的文書就到了寧禦關，眾將領整裝回京。
風雪之中，聞光寒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騎在戰馬上，回頭望了一眼越來越與的寧禦關。
而後回頭，目光堅定地看向了前方。
“阿久，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