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老家的信
聞立嵩入學考試之後，諾久書收到了盛元縣的來信，信是諾家人寄來的，說是諾大樹在隔壁縣輕薄一個良家女子，事後那女子自殺了，諾大樹便被牽扯上了這件事。
諾大樹才多大的人？
且信上說諾大樹實在青樓輕薄了人家的，這事兒實在不是諾大樹的錯。
諾久書看著信，將信將疑，剛好張大經海路送今年的鹽田所得和鹽入京，諾久書便提出自己回老家。
然而聞光寒提出他正好回老家推廣良種，便決定一起回去。
聞光寒苦笑不得，忙道：“幾位師傅誤會了，在下隻是擔心幾位搬不動木材，有學徒的話好使喚。”
好吧，他這一句話又捅馬蜂窩了。
“大人，小的就是一工匠，你在我們麵前稱在下就折煞我們了。”
“是啊。”
“你們懂什麽，大人這叫禮賢下士！”
聞光寒：“……”
左侍郎：“……行了，都別說了，咱們趕緊走吧。”
造紙廠地勢有點險峻，要去造紙廠最近的路要經過聞家的莊子，聞光寒要去叫上諾久書，左侍郎他們便提出先去聞家的莊子上拜訪下。
聞光寒一個人離開，回來的時候跟了十多個人，諾久書都嚇了一跳。
不過客人上門，不管有沒有嚇到，自然都要好好招待。
趁此機會，聞光寒也將今兒在皇城裏發生的事兒說了。
“天工冊？”諾久書聽到皇帝給這些紙張起的名字，直接怔了怔，隨後苦笑，“這麽幾張紙，怎麽值得這個名字？”
聞光寒沒說話，但諾久書也知道，這種事不由他們。
她隻是覺得這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心裏頭不舒服而已。
而且這皇帝可真是會給他們找事做！
諾久書真想吐槽一句，不過看著那些做下的客人，隻能咽下。
同時她在心底叮囑自己，即便沒有客人在，日後再者京城之地，天子腳下，這樣的話除了和聞光寒關起門來，便別再說了。
免得被人傳出去，徒增話柄。
“那等會兒就一起去造紙廠那邊吧。”她隻能這麽說。
不過，等這些老手藝們入住造紙廠後，諾久書就體驗到了他們帶來的好處。
《天工冊》本來就是諾久書為了造紙廠，特意同聞光寒編寫的，上邊除了一些改良的農具，更多的是造紙廠適用的工具。
這些老手藝能給工部幹活，手上那是有真本事的，腦子也不笨，至少都能認字。
諾久書和聞光寒輪流給這些老手藝講解《天工冊》的時候，這些人理解得都很快。
不過，理解歸理解，最重要的還是要動手。
諾久書便建議，“要不師傅你們先做些模型吧。”
“模型？”那個褚姓師傅者疑惑地問。
“就是按比例，比例還記得吧？”諾久書插口問了一句。
“記得。”褚師傅率先點頭。
諾久書便道：“就是將原本很大的東西，按比例縮小，耗費的木料很少，也輕省不少，能幫你們更快理解這些東西。”
說著，諾久書取了一根木頭，“咱們要把這跟木頭削圓費時又費力，還費料子，但如果隻是削一根樹枝就能很快看到效果。”
這麽一說，在場的老師傅們俱都明白了。
“這主意好。”
“就這麽辦。”
因著模型的提出，理論課突然變成了理論加實踐課，授課進度慢了不少，但授課效率提高了不少。
褚師傅更是開始著手製作《天工冊》上簡單的工具。
後來宮裏又送來不少的學徒，工具製作的速度更加快了。
剛開始，這些老師傅們都熱衷於製作這些簡單的工具，但後來熟手之後便不做了，農具都交給了學徒們做。
畢竟做新工具的時候，學徒們最對隻能給老師傅們打下手，而老師傅們年紀大了，精力難免跟不上，一天也做不了多長時間。
這些時間之餘，學徒們就拿起木材做農具，順便練習自己的手藝，免得長時間不複習，手藝生疏出錯了。
造紙廠所需要的工具很是新穎，原理也很是讓人想要不住地探索。
老師傅們或是獨自一人，或是三三兩兩，整日裏湊在一對木頭前，拿著一疊紙，有時候寫寫畫畫，有時候偏眸看看，再動手在木頭上畫畫。
或是看著圖紙，對著燒紅的鐵塊指指點點，讓學徒們敲重一點，輕一點，這邊多敲敲，那邊少敲敲。
有時候還會為一個原理吵了幾句，拉來其他人評理。
但總體還是共同進步的。
這樣的日子一天天過去，第一個工具已然完成。
完成的是褚姓的那個老師傅，他做的是一個手動粉碎機，當他將手裏的一把草丟進粉碎機，讓學徒快速轉動粉碎機。
下一刻，粉碎機出口便出現了一些草杆碎末。
褚師傅當即高興得大笑起來，“我成了，成了。”
頓時惹得在場的眾人前去觀看，七嘴八舌地問東問西。
第一台粉碎機出爐後，老師傅們就搬到了造紙廠對麵的工棚，這個時候諾久書就很少過去看了，隻知道他們那邊每天都會送做好的工具過來。
正墨他們就帶著人一一安裝調試，並且聽那些老師傅們溝通調整。
這樣高效率的工作，讓造紙廠的開工時間至少提前了兩個月。
有了這些工具的存在，造紙廠需要的工人少了不少，然而效率卻提升了。
八月初十，造紙廠開工，諾久書本來不想通知其他人的，畢竟當初簽契書的時候就說好了，這造紙廠賺了錢，自然會送到各個合夥人手裏。
合夥人無權幹預造紙廠的建設和生產，但有權查賬，自然不用擔心少了她們的分紅。
得知皇帝視察，左侍郎第一時間湊上來，“陛下，您來得正好，微臣這裏有件好東西正想呈給陛下看。”
“哦，是什麽？”卓陽帝眼睛一眯，來了極大的興趣。
左侍郎做出請的手勢，道：“陛下，殿下，這邊請。”
穿過工棚，形如了後方山林一個林木茂盛的地方，一個巨大的投石車便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卓陽帝心潮澎湃，“這是何物？”
“這是褚師傅他們根據《天工冊》改良的投石車，微臣暫叫它巨力投石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