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自作自受？

  諾久書複雜地看著聞光寒，久久無言。


  她以為這個男人隻是比其他人多了一份溫柔和包容，骨子裏還是循規蹈矩，在強權和世俗禮教的禁錮下，成了權力中心之人手裏的綿羊而不自知。


  此時看來，聞光寒這個人看著正氣淩然、溫雅守禮，實則骨子裏透著叛逆。


  這樣的人不是不好，相反，在諾久書處境來看，這很好。


  自己在妻子心底形象改變，聞光寒一無所知，他從懷裏取出那對紅豆耳墜，遞給諾久書，“你看看，喜不喜歡。”


  諾久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接過那對簡單的紅豆耳墜，細細的黃銅鏈子，簡單點綴了兩顆紅豆，簡約優雅。


  她輕輕摩擦著，道：“挺好看的，我很喜歡。”


  “我就知道。”聞光寒的眼睛帶上了繾綣柔情，“這樣簡單的東西更能討你喜歡。”


  諾久書避開他的眼睛，覺得桃花眼真討厭，隨便笑一笑就讓人覺得其中盛滿風流。


  她轉移話題，“你落下舢板，不會是想著這事兒，走神了吧？”


  聞光寒頓時有點訕訕的，“沒辦法，那大少夫人欺負你，我不好找她麻煩，那我就去揍她男人唄，男人和男人之間，下手難免失了分寸。”


  然後就有點擔心會不會把人揍廢了。


  “還有就是，讓你空在醫館等了大半時辰。”諾久書無語，道：“你這算不算自作自受？”


  聞光寒：“……”


  ……


  第二天，諾久書一大早就起來，和聞張氏一起去種菜，聞光寒自己蹦躂到院子裏曬太陽，沒一會兒就覺得無聊，讓聞立嵩給他砍了竹子回來編籮筐，準備小集的時候拿去賣。


  諾久書回來見他這樣，蹙了蹙眉，聞家生計的問題得盡早解決，不然聞光寒都不想著去讀書。


  放下農具，諾久書隨口問聞光寒，“你若有空，能不能給我講講書上的字兒？”


  米黃的竹篾在手指間翻飛，聞光寒抬頭，一口應了下來，“我好些年不碰書了，不知道還能不能識全。”


  “應該能認得。”諾久書肯定，文字的認識或許會模糊，但卻很難忘記。


  下午，家裏沒活了，諾久書便搬了張凳子坐在聞光寒身邊，讓聞光寒教她念書。


  聞家保存的那些書，諾久書最感興趣的一本，名為《海外列國傳》，是大郢高祖皇帝時期，一名自稱遊雲居士的海商寫的，主要介紹的就是海外五個國家的情況。


  諾久書讓聞光寒講解這本書，一是想和商城贈送的世界地圖對比一下，二想讓聞光寒再看看，看看外麵的世界有多大，看看盛元縣這一畝三分地有多渺小。


  聞光寒拿著書，卻帶上一絲懷念，頗為珍惜，說：“這是海外國家的遊記，我小時候纏著父親念了幾遍，挺有意思的。”


  “海外的國家啊？”諾久書感歎了一句，“我對我們國家都不了解。”


  在這個信息滯澀的時代，諾九娘對這個國家的認識有限得很。


  聞光寒比諾九娘就好多了，他常年在碼頭聽過往行商說些，小時候又聽聞父說過些，便給諾久書說起來。


  大郢朝，始於前朝溯州府奕縣郢莊起義，新朝新立，便自稱大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