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章 戰場
“我不敢說我能為謝容，為謝家軍做什麽，也不敢打這個包票，但我絕對是匹配得上他的女人，我也有我自己的一番事業，我也從未想過要在你麵前解釋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可今日我說這番話，純粹是為了我的丈夫往後在戰場上，可以無牽無掛的，用盡全力去打仗，而不是讓下屬跟他妻子之間的矛盾加劇，這並不是幫謝容，而是在害他！”
般若老者訥訥蠕動了兩下嘴唇，頭頂已經有冷汗冒出。
“我希望今日開誠布公之後，往後您能盡到您的職責，我亦會為了謝容付出一切，咱們的本質都是為了他好，何必針鋒相對，浪費多餘的時間？”
般若老者歎了口氣，拱手道“是老夫執拗，讓夫人困擾了，今後絕不再犯，我現在就去拿我珍藏的典籍，與夫人一起研究這些罪證。”
與幹脆的人說話確實不必那麽累，見他這麽快轉過彎來了，華世宜笑著頷首，“好，我在營帳內等你。”
般若去去就回，還帶了三四名他在暗宮裏的徒弟幫忙。
華世宜立刻將那些罪證分攤出去，希望今日能研究出個章程來。
另一邊的郴州城門口。
遮天蔽日的箭雨帶著火星子齊齊射向了城樓上頭，戰車內裝了火藥，還有林思在大軍出征前與李不言一起弄出來的火炮，沉重的城門已經發出悶響，城牆的一角開始破出了一個缺口。
所有人都殺紅了眼，謝家軍主帥坐鎮後方，左右兩路先鋒直兩邊攻擊，三處城門皆有敵軍，人數遠在薑中和想象之上。
城內還沒有離開的百姓四處逃躥，士兵們迎著箭矢飛快得尋找躲藏點，輸送物資到城牆上。
這仗才剛剛開始打，他們就感覺到了明顯的差距。
那烏壓壓的一群兵站在城門下，帶著殺氣騰騰的威懾力，他們竟然莫名的覺得膽顫，這是跟水軍對壘時完全不同的反應。
薑中和看到謝家軍兵臨城下時，心裏也是頭一次有了震撼的感覺。
這小子才從虎牢關出來，短短的時間能集結這麽多人馬，再讓他拿下郴州，大楚危矣！
“郴州軍聽著，守住城門！咱們會等到援軍的！”
他已經向後麵的城池守軍請求支援了，隻要撐下去等到大軍來，他就還能再戰。
謝容坐在戰車上，眯起眼睛看著如今的戰況，薑中和的確是個不錯的對手，到如今，他才有了真刀實槍跟人麵對麵幹一場的衝動。
城樓上的戰鼓不停，謝家軍的號角也未停下，手提著武器砍到了無力，撕扯下身上的布條包裹著手腕與兵刃，也不能放下，因為一旦放下，自己就會死。
鮮血逐漸染紅了這片土地，每個人的精神都崩到了極限……
一批又一批的人衝上來又退下去，帶著傷員回到後方，薑中和看出來了，謝容從頭到現在都沒打算第一天就能攻下城池，郴州不缺兵不缺糧，他在等一個時機，等到裏麵什麽都沒有了的時候，軍人們的耐心都快消散殆盡的時候，那時候便是破開城門拿下郴州的好機會。
他想要收編郴州軍。
薑中和心漸漸下沉，如果謝容為了達成這個目的，恐怕後方的求助已經被截斷，要麽殺了謝容，要麽自己被殺，他已經沒了別的選擇。
這一仗一直打到了晚上，大軍才回營，華世宜還在跟般若老者研究信裏的內容，乍一聽外頭有動靜，這才對視一眼走出營帳。
受傷的士兵立刻被人抬入了軍醫處，般若老者見狀想跟華世宜說一聲，華世宜已經急匆匆開口了，“你快去吧。”
“好。”
謝容從馬背上下來，就看到般若跟華世宜站在一塊。
他大步流星朝她走過來，華世宜眼睛直勾勾看著他身上，確認是否有外傷，還好他身上一切幹爽，隻不過還沒等她開口問，謝容已經一把抱住了她，將她整個人牢牢裹在了懷裏，熟悉的味道甫一進入鼻息間，她心都安定了不少。
“今日戰況如何。”
“持平，不過先試探他們的戰力，這個薑中和確實是個人才，難怪司馬淳把他當個暗樁丟在這。”謝容說著，攬著她進了營帳。
“你今日沒下場吧。”
“傷還沒好，我自然不著急這一時半會的。”謝容親了親她的臉頰，一進來隨後發現了營帳內的濃鬱的墨味。
“在做什麽。”
“羅毅把國舅的罪證拿回來了。”
謝容解開腰帶，聞言挑眉道“他到了？”
“嗯，今日剛到的，有些書信的文字我看不懂，便找了般若老者幫忙。”
謝容一邊脫衣裳，一邊低頭去看書案上的書信，他皺眉道“有眉目麽？”
“一些小國的文字，需要耗費點時間，我懷疑那些稀奇古怪的毒藥，也是出自這些地方。”
“將軍夫人，可要用膳？”小丫頭在外頭問道。
華世宜應了一聲，打了一整天大家都累了，估摸著謝容午飯也沒好好吃一頓，果然，上了一碗湯餅後，謝容就著醃肉狼吞虎咽得三兩口吃完。
華世宜陪著他用了一些，才說起今日跟般若老者也算和解了。
謝容點頭，他知道這些事情華世宜能解決得很好，便沒過問什麽，用了飯他就起身去看看受傷的士兵，還要布置明天的戰略，今晚都不一定回來。
她讓人去送了披風，便自己洗洗睡了，到了大半夜的時候，才感覺他回來，還在啄吻她的耳垂。
她有些不舒服的扭了一下，還以為他要說些什麽，揉了揉眼睛扭頭，發現他已經睡著了，聞了聞身上，都沒洗澡就累得睡過去了，可見確實是很累。
她將被子給他掖好，窩在了他的懷裏，伴隨著他平穩的呼吸沉沉入睡，再醒來時，枕畔已經沒人了，大軍繼續出發，與郴州對戰。
華世宜想了想，梳洗幹淨後打算去傷兵營看看。
身邊的小丫頭亦步亦趨跟著，華世宜一路上看不少軍眷眼圈都紅了，想了想吩咐下去，叫她們不要在這附近哭，軍心不可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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