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零九章 當年
師鴻熙一番話說完，阿歡心裏那塊石頭總算放下了，他站起來，看著這個才十幾歲的少年，或許他的肩膀還很薄弱，或許他現在說的話隻是一時衝動，但是感情確實最炙熱的。
師鴻熙堅定道“我會變的強大，讓人再也不能傷害她，與她是誰無關，隻因為她是我想保護，想珍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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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素蓉解開了她的衣裳，看著瓷白嫩滑的皮膚上，那多年前的烙印，目光像是被刺痛了一般。
她討厭這個烙印，其實辛藥之也有辦法去除，可是她就是要留下，不僅是折磨自己，也是告誡自己，就連失憶了，都沒想過毀掉這烙印。
“你把事情都忘了，這樣也好，那本就不是一段值得紀念的過去，往後，你還是夏從霜，像你自己之前說的，你要做一個，世上最美麗，最快樂的姑娘，你會跳好看的舞蹈給心愛的男子看，不用再虛偽的麵對每一個人，不用再苦心孤詣保護與你毫無關係的人。”
夏從霜平靜的躺在那，像是根本沒聽到她在說什麽。
時素蓉幫她把腰帶係好。
“一切都過去了，我跟你，都會有一個新的開始。”
在她們身上的枷鎖，恩情，已經全部還了，沒有虧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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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慈跟甘雲夢兩個人湊到一塊，自然有說不完的話，先是說了兩邊的經曆，再聽了華世宜這邊的，華慈也是虎著臉把華世宜罵了一頓，肚子大了還這麽不安分去地宮，隨後聽說袁扈還活著，便道“我的意思也跟世宜差不多，要麽別等了，直接去問細節，若真的一口咬定就是蕭乘風，我覺得他也許是真的不知道對方是誰。”
甘雲夢頷首，“熬了幾日，我其實是怕聽到那些細節，罷了，既然你也這麽說，那我便去聽聽他要說什麽。”
“舅母，可要我陪著？”
甘雲夢搖頭，“你別去，不是有什麽殺奴麽，你懷著身孕，別跟我去了，看見那些髒東西也不好。”
華世宜皺眉，“可是袁扈那個人滿嘴沒一句實話，我怕舅母你被他忽悠。”
甘雲夢起身，“你可別小瞧你舅母，當年若不是嫁給你舅舅，我坐月子留下了病根，我也是甘家軍一員猛將。”
她扶著楊嬤嬤，走了兩步見華世宜還要跟上。
“別動，讓我自己去。”
華世宜頓住腳步，等甘雲夢瘦弱的背影走遠了，她才坐下來。
師天音在外頭摘花玩，還能聽到丫鬟哄她的聲音，華慈淡淡道“你舅母怕聽打仗的那些細節，畢竟是把那麽多年的傷口再重新揭開。”
華世宜點頭，“我知道。”
不是所有人都勇氣再次麵對傷害。
陰冷潮濕的地牢裏，散發著陣陣惡臭，甘雲夢走下來的時候，身後隻跟著楊嬤嬤，殺奴正在審訊，聽到動靜走了出來，見到是甘雲夢趕緊殷勤道“舅夫人可是要來看袁扈？”
甘雲夢點了點頭，“是的。”
“那我讓這的人都出去。”
“不用了，給我搬張椅子就好。”
反正她要問的，沒有什麽不好讓人知道的。
殺奴立刻挪了張凳子擺在了袁扈牢籠前麵，因為裏麵實在是沒有下腳的地方。
袁扈聽到了動靜，掠掠掀起眼皮，看向了來人。
殺奴恭敬的站在一邊，一位女子緩緩朝他走來，年歲應該是相當的，可是她看起來卻很瘦弱，眉宇間依稀能感覺到當年的風采。
袁扈認出了她。
當年的甘家大小姐，隻要見過，也很難忘記。
甘雲夢看他第一眼的時候，其實是一點印象也沒有的，她端詳了他一番後，坐了下來，殺奴低聲道“夫人盡管問，有哪裏不對的盡管說，我來動手。”
原本殺奴以為這牢裏的場麵，正常女人看到都會害怕，可是甘雲夢臉色不變，心中也對這位舅夫人高看不少。
甘雲夢點頭，“有勞。”
袁扈咳了咳，低聲道“是不是我說了，你們就能給我一個痛快？”
他也知道，如今讓他們殺了他，已經是對自己最好最好的下場了，不然的話，等著他的恐怕就是漫長而沒有盼頭的折磨，一直到他死去。
他一開始還抱有期待，想著自己能夠出去，可是等了那麽久，他現在隻想死。
“那要看你說得是不是實話。”甘雲夢麵容平靜。
袁扈皺眉，仿佛因為剛才說了話，喉嚨口的傷處碰到了紅繩，再次刺激了身體。
“我說了，是蕭乘風找到了我，你們再問我一百次，也是一樣，或者說，你們想聽我說誰，誰才是你們心裏想要的那個答案，我便告訴你們就是。”
甘雲夢習慣性想去摸自己的佛珠，可是昨晚給了夏從霜，她便隻能摩挲了一下手腕道“你在甘家軍中，擔任什麽職務？”
“我在平陽郡，隻是一個守城的兵卒。”
“兵卒，那麽平陽郡那場戰役，究竟是怎麽回事，你一個小小兵卒，在裏麵又起到了什麽作用。”
“正因為我是個小小兵卒，所以很多事，別人懷疑不到我的頭上，但是守城將薛林是我的堂姐夫，我因為欠了賭債，每次都是薛林撈我出來，這才被蕭乘風的人盯上。”
“後來，蕭乘風讓我將薛林營帳內的平陽郡軍防圖分批送出，我一一照辦，他便給了我一大筆錢，我一開始也害怕，害怕平陽郡會被人打進來，可是從那時候開始平穩度過了兩個月，我每日吃吃喝喝逐漸也忘了這回事，直到平陽郡出事那一天，蕭乘風又派人來了，給了我一包藥和一箱火藥。”
甘雲夢抬眸，“藥？什麽藥？”
“一種無色無味的毒藥，說是下了這個藥，再猛的勇士都會昏睡不醒，隻要那麽一小包，我全部放在了每日吃飯要用的井水裏。”袁扈說到這，麵上才閃過一些尷尬，“當時我很害怕，我以為這群人隻是山賊，想要軍餉和搶城裏人的東西，或者是女人。”
“然後呢。”甘雲夢眼巴巴盯著他。
“然後，我又按照他們的吩咐，跟我幾個賭場的兄弟，支開了收城的將士，把火藥分成好幾包，放在了糧草倉庫和馬廄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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