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一章 保護
侍女被趙曼這句話嚇得麵無人色，“公主，我們的命怎麽這麽苦啊。”
趙曼想了想，“把我們的首飾都收拾好，帶在身上，關鍵時刻還能防身，這樣，你聽我說，現在我們大楚帶過來的陪嫁隊伍已經完全不歸我們管了，隻剩下我們兩個人相依為命，咱們從現在開始輪流守夜知道麽？”
侍女點了點頭，“那……真的要被殺，輪流守夜也沒用啊。”
趙曼閉了閉眼,“太子殿下說過會保我平安，我暫且相信他，何況現在魏楚聯姻還在，他應該不會動我的，對麽？”
侍女也跟著安慰她，又像是安慰自己，“是啊，殿下待您極好，一定會好好照顧您的。”
侍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什麽，她的心徹底已經亂了。
趙曼虛脫似得開始翻箱倒櫃找東西，然後將釵簪等物都放在了貼身的袖口裏，枕頭底下也放了不少。
還好女帝為了補償她，陪嫁了不少東西，一時之間倒是不缺這些。
兩個人都毫無睡意，最後還是侍女對趙曼說，讓她先睡，等過了醜時再換班。
趙曼沒拒絕，仰頭就躺了下來，躺在床上的時候，她腦子裏都還很清醒。
帳篷裏不敢點蠟燭，侍女窩在了趙曼的腳邊守著，漫長的黑夜仿佛沒有盡頭，等到帳篷裏突然有人掀簾而入的時候，侍女幾乎是本能的跳腳起來，趙曼也沒深睡，一有動靜起來得比侍女還快。
“誰！是誰！”侍女率先叫嚷了起來。
燭火亮起，來人正是秦陵。
他正拿著一個火折子在點蠟燭，抬眼順便看了眼趙曼她們，卻發現了她們手上還拿著首飾當武器。
發現是秦陵來了，趙曼心提到了嗓子眼，緩緩下了床，她剛才是和衣而眠，壓根沒寬衣，所以現在顯得有些衣衫不整。
“殿……殿下，您怎麽來了。”趙曼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和緩，卻還是透露出了一絲慌亂。
秦陵自顧自坐下，看這主仆二人的樣子，也不像是要給自己一杯茶的模樣，便擺了擺手對侍女道“下去吧，放心，沒人敢動你。”
侍女看了眼趙曼，不敢走。
趙曼咬唇，“殿下，我身邊就這麽一個從家裏帶來的丫鬟了。”
秦陵輕笑，“行吧，孤隻是想讓她下去休息一下而已，並不會拿她怎麽樣，今晚孤在這休息。”
“什麽？”趙曼以為自己聽錯了。
秦陵看著她，理所當然道“不歡迎孤？”
趙曼有些局促，侍女也知道這是什麽意思，臉一紅默默退了出去。
這太子什麽意思？自己雖然是側妃，但還沒到大魏國都，還沒遞交過國書，怎麽能直接宿在她帳篷裏。
趙曼有時候覺得這個太子為人正直，有時候又覺得荒唐，她一時間愣在那反複糾結，在勸與不勸的邊緣仿佛橫跳，愣是做不出反應。
秦陵伸出手指點了點桌麵，試圖將她的小心思拉回來。
趙曼直勾勾看著他，“殿下，我們還沒行禮。”
按照側妃的標準，也不是隨便就這樣能跟人眠宿在一處啊。
秦陵倒是沒想到她糾結了好半天原來是糾結這個，他揶揄道“孤倒是沒你想的這麽深遠，隻是尋思著你必定晚上夜不能眠，這才過來給你鎮鎮場子。”
畢竟有他在，於柘並不會對趙曼下手，怎麽也會忌憚他一些。
趙曼也反應過來了秦陵的意思，感激得就要下跪，“殿下，臣妾幫你鋪床，臣妾睡在榻邊就好。”
“草原上晚上濕氣重，就算鋪了毛氈毯子，也容易寒氣入體，你也睡上來吧，孤挺累的隻想早點休息。”秦陵這幾日確實很累，剛才他去看了於冕的人頭，又要吩咐接下去的部署，還有寫給大楚女帝的國書，事情弄完了，才想起她來。
趙曼有些局促，但是不想再給秦陵添麻煩，便伺候他更衣，秦陵確實困倦的厲害，張開雙臂的時候，眼皮都在打架，便顯得他整個人十分安靜，又帶了一絲陰鬱。
趙曼一邊小心打量他，一邊快速替他解開了外衣。
秦陵打了個哈欠，上了她的床榻，趙曼這才吹滅了燭火，繞到屏風後麵去更衣。
就在她脫下外衣將袖口裏的金銀釵環放下的時候，秦陵悶哼了一聲，趙曼突然想起了枕頭底下還放了不少東西，趕緊探出了頭，“殿下可被紮著了。”
秦陵看清楚脖子底下的東西，有些無奈道“你少放這些東西在枕頭底下，孤也能睡個安穩覺。”
趙曼沒吭聲，她哪裏知道他半夜會過來。
換好了衣裳，她慢吞吞蹭到了床邊，然後迅速得鑽進了被褥裏，秦陵跟她並不是一條被子，她左右兩邊拱了拱，把自己卷成了一張春卷，才閉上眼睛。
秦陵的呼吸好像就在自己的身後，趙曼咽了咽口水，想看又不敢看。
過了會，她輕微的翻了個身。
秦陵突然伸手抱住了她的腰身，將下巴都擱在了她的肩窩上。
趙曼渾身身體僵直，一動也不敢動。
秦陵倒是呼吸綿長，顯然睡熟悉了，趙曼見他隻是習慣著抱著人睡，便也放心了下來，默默也閉上了眼睛，她也好累。
另一頭，於柘聽完侍衛的稟告，將一套上好的茶具全部掀飛在地。
“殿下怎麽好好的去了她的營帳？你不會攔著？”
侍衛不知道怎麽回應，過了會才道“這殿下要去側妃那，我們也沒理由攔著啊。”
於柘心中越發不滿，他看著於冕的人頭，一想到自己的親弟弟屍骨未寒，他卻連一副完整的遺體都不能給他。
“現在你帶著幾個人，務必潛入燕京城，我要知道謝容是誰，還有，查清楚，於冕的遺體被他們放在那裏了？就算化成了灰，我也要一個答案。”
“是。那側妃那？”
“太子能護著她一時，卻護不住她一世，我一定要她的命。”於柘在心底暗暗發誓。
大楚的女人，都該死！夏姬也是，這個樂昌公主也是。
他於柘，有生之年，必定要踏平大楚，取下女帝的人頭，以祭於冕與秦驍的在天之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