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九章 殺人
夜晚靜謐，相比較起謝家眾人正進入甜蜜夢鄉，魏軍大營裏，可謂是震怒連連。
於柘本來還在幫忙太子整理這些日子堆積的文書，靜靜等待這於冕的好消息，哪知道衝進來的侍衛卻是完全亂了章法，站在那愣是一個字也蹦不出來。
於柘看也沒看他，直接問道“發生什麽事了，冒冒失失的。”
那侍衛突然跪了下來，於柘眼前燭台的燭花突然炸響，隨後便自己熄滅了。
於柘突然心裏一跳，站了起來，“到底怎麽了？”
他聲音裏難得透出了一絲慌亂，他本能的就聯想到了秦驍死訊傳來的時候，但是也是這樣，一整日的心緒難寧。
侍衛不敢說，於柘已經沒了耐心，一個箭步衝了下去，提起他的衣領便問道“到底怎麽了？你說啊。啞巴了！？”
於柘向來很少會發這麽大的火，那侍衛咬了咬牙，“有人把大將軍的頭顱……送過來了。”
於柘震驚得後退了一步，渾身的血液都好像要往頭頂上衝。
“你說什麽？”
“大將軍陣亡了……有人把他的頭顱……送到了咱們這。”
“不可能！這不可能！”於柘大叫起來，“那是三國聯軍，三國聯軍！他怎麽可能死？難道是有人中間背叛了他？”於柘喃喃自語，“頭呢？頭在哪。”
侍衛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在外頭。”
“提進來。”於柘的聲音都有些發顫，可是等那侍衛起來，他又製止了他，“別動，我自己去，我親自看看。”
他剛起身便踉蹌了一步，侍衛趕緊扶著他，於柘一下甩開了他，掀開了簾帳，外頭圍了一圈的士兵，他們都在等著於柘。
於柘強忍著殺人的衝動，腳步越來越快，直到走到了他們的正中央，也看到了於冕的人頭。
他的二弟，他怎麽會認錯。
於柘雙手控製不住的握成了拳頭，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是什麽人送來的。”
“不是人，是一匹馬，晃晃悠悠過來的，好像就是將軍的馬。”
於柘雙目圓瞪，“去把馬牽過來。”
已經有人領命去了，於柘手撫上了於冕的頭顱，“你怎麽會被人暗算至此？不爭氣的東西，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要輕敵，戰場上一個不留神就會掉了性命，秦驍都不能幸免，他已經離我而去，你也要離我而去，你個不成器的！”於柘直接抽出了最近的士兵身上的長刀，直接朝著盛放頭顱的木盒砍去。
那木盒很快就被於柘砍了個稀巴爛，也露出了一麵的一封信。
於柘眸光一滯，“撿起來。”
一旁的士兵趕緊將信畢恭畢敬遞到了於柘手中。
於柘忙不迭地打開，看完信之後，於柘氣得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謝容？謝容是個什麽東西，謝家軍，謝家軍不是早就完了麽！”於柘暴怒之下，一刀直接朝將剛牽過來的戰馬砍去，那馬咆哮掙紮了一會，最後因為體力不支而倒了下來，馬血流了一地，而於柘直接目不斜視的從那血上跨過，朝著最大的營帳內走去。
趙曼這些日子一直就近伺候筆墨，她不懂大魏文字，但是研墨還可以，秦陵很喜歡她安靜不說話的樣子。
“你的墨倒是研得比我的內侍還好。”
“我自小便研墨，要給家裏人抄寫佛經。”趙曼垂眸恭敬回答。
秦陵手一頓，看了她一眼，“聽說你在家中過得很是不容易。”
趙曼搖了搖頭，“不算不容易，我本就出身並不算高，父親也沒阻攔我做女官，考科舉，已經很感恩了，不敢奢求太多。”
“你一個十六歲的姑娘家，為什麽老是老氣橫秋的，你以前在家裏也這樣？”秦陵沒看她，自己批閱手上的奏疏。
趙曼抿唇，“以前活潑，老是說錯話，說錯話就被罰。”
秦陵這才笑了笑，“所以不敢說了？”
“嗯，宮裏規矩多，後來姐妹們嫁人的嫁人，留在宮裏的不多，我每天陪著那些大人們，抄寫文書，管理記錄，就越發不愛說話了。”
“以後這些事情也不用你做，不過若是你想，東宮有許多的文書跟資料，你可以在那找點事情做。”秦陵朱批一改，又是一份奏疏壘放在了一邊。
趙曼眨了眨眼睛，“殿下，我是大楚人，還是當過大楚女官的人，您不怕我把在東宮所見所得，都傳送給大楚麽？”
秦陵笑了笑，“孤有這個自信，你一個小小女子，翻不出孤的手掌心，孤說過了，你來東宮是做妃子，既然是妃子，孤為你的丈夫，理應給你一個側妃的尊嚴，孤不會因為兩國問題而為難一個女人，不過，如果你非要挑戰孤的底線……”
秦陵這話是警告，也是忠告。
趙曼趕緊放下墨塊，跪下行禮，“趙曼不敢，趙曼打從離開大楚，就知道自己的職責，是為了兩國和平邦交而來，無論情形如何，趙曼一定會履行好自己的職責，也希望魏楚兩國免於戰亂，能給天下的百姓一份安穩日子。”
秦陵盯著她，久久沒說話，過了會，才伸出了手，“起來吧。”
他這邊話還沒說完，門口突然衝進來一個渾身沾滿血汙的人，於柘那清雋的臉上此刻隻有殺人的欲念與暴戾，目光鎖定趙曼之後，於柘大步流星朝趙曼走來，順便也舉起了手中的屠刀。
秦陵皺眉看著她，一把將趙曼扯到了自己身後，趙曼完全被嚇傻了。
於柘一直走到了秦陵跟前，才耐著脾氣道“殿下，請將樂昌公主，交給臣下處置。”
秦陵盯著於柘，門口的隨身侍衛已經衝了進來，“殿下，於大人非要進來，我等不好阻攔。”
秦陵眯起了眼睛，看著於柘手上的刀，“理由？”
於柘將染血的信放在了桌案上，咬牙道“大楚謝家軍主帥謝容，破三國聯軍，斬殺我大魏將軍於冕，生擒柞木明，大魏大軍全軍覆沒，這理由，夠麽？”
饒是秦陵聽到這個消息，也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全軍覆沒？”自從秦驍死後，多久沒聽到這四個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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