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二章 有毒
“怎麽又添了新傷？”華清如急道。
蕭昊卻是許久沒跟她親近，這大門一關上，熱氣蒸騰，嬌妻在懷，身上一陣陣的馨香傳來，饒是蕭昊也有些把持不住，將佳人摟在懷中，好生一頓親昵。
丫鬟們在門口候著，過了會才聽到了水聲，隨後便聽到了將軍爽朗的笑聲，這才紅著臉退到了一邊去。
華清如拿著濕帕子替他搓澡，這一搓真是令人沒眼看，這一條一條的老泥鰍就往下滾，蕭昊倒是一臉從容，“最髒的時候，整條河都是，一群群兵蛋子往下蹦，能把水給染黑了。”
華清如舉著兩條小細胳膊，紅著臉道“今日怕是五桶水都不夠搓的。”
蕭昊歎了口氣，“我還算幹淨的了。”
語氣裏還頗為委屈，如今還在城裏打仗呢，他自問三四日總有一日能洗上澡，可是每天出去黃沙漫天的，那頭發絲裏都能摸出虱子來，嬌妻嫌棄，也是情理之中。
華清如聞言，心裏歎息一聲，“難為那些軍嫂惦記，如今這外頭局勢緊張，你都尚且如此，下麵的兵卒不知道如何，這樣吧，我讓人調配一些爽身粉和艾草葉送過去，讓他們也清爽一二，總不至於晚上被蚊蟲叮咬。”
“軍營晚上還好，不過拿著艾草熏一熏也好，去去這身上的土氣，總是一股子泥腥味，確實難聞。”一群大老爺們在軍營能有多講究，蕭昊這也是怕他們身上癢癢，才覺得華清如這個辦法可以試試。
“最近身子還好麽？我感覺許久未曾見你了。”
華清如笑了笑，“還好，現在遙兒也平安回來了，倒是爹爹那邊，你……”
蕭乘風如今在京內一定很尷尬，可是蕭昊沒什麽想說的，隻是淡聲道“他會懂得取舍，也知道我做的沒錯，軍人的膝蓋和傲骨，從不應該對敵人彎曲，今日別說他困在盛京出不來，就算女帝下旨斬立決，我也不可能拿著我的兄弟去祭敵人的彎刀，若真有天下人口誅筆伐的一日，我蕭昊也認了，倒是你，怕麽？”
華清如搖頭，抱住了他的肩頭，“我的夫君是百姓們心中的大英雄，我知道你所做的每個選擇，都並非為了自己，嫁給你的那一日我便知道的。”
蕭昊握住了她柔軟的小手，在手背上輕了輕，“倘或這次，燕京守不住了，你便帶著孩子，和我準備好的金銀細軟，離開大楚，我也會派人保護你。”
華清如看著他，久久無言。
她沒有世宜那樣果決的手段，也做不到在戰場上有什麽建設性的提議，她隻會縫補衣裳做做飯菜，如果答應他能讓他安心，她便答應就是。
可是她知道，如果蕭昊真的出了事，她不會獨活的。
曾經有這樣一位英雄傾心守護過自己，往後的歲月裏，她如何還能忘卻。
“將軍。”
“我答應你，清如會好好照顧自己，你盡管去，不要管我。”
淨房內一片安靜，蕭昊與她額頭相抵，“對不起，沒讓你過上一日安穩的日子。”
“是我的榮幸，成為蕭家軍的主母，我很榮幸。”
如果有一日，你終將灑血於戰場，而我能做的，便是陪著你。
從淨房出來，廚房已經重新上了菜色，蕭遙兒等了許久，才見兄嫂出來，蕭昊的胡子刮了個幹淨，看起來又恢複了本來英俊的模樣。
“哥哥。”
蕭昊看著她，瞪了她一眼，“怎麽蕭姑娘今日屁股沒挪地方，不去找你的燕馳哥哥了？”
蕭遙兒有點不自在得挪了挪，“遙兒知道錯了，你別說了。”
蕭昊懶得看她，小姑娘大了，主意自然也大得很。
蕭昊看了眼桌上的菜，“怎麽這麽多，你沒用膳麽？”他問得是華清如。
現在府上縮衣節食，根本不會用膳一次要五道菜的地步。
“哥哥，你要管管嫂嫂了，今日就吃了兩口。”蕭遙兒趕緊告狀。
蕭昊握住了華清如的手，“難怪看你又瘦了，來，我親自伺候你用膳。”
華清如臉皮薄，哪裏禁得住他當著下人的麵喂自己吃喝，蕭昊卻很堅持，等要入口的時候，正巧醫女進來請平安脈，蕭昊便住了手，醫女跪到了華清如身邊，目光卻看向了蕭昊剛才放下的羹湯中。
醫女直接放開了華清如的手腕，反倒是端起了羹湯仔細嗅了嗅。
隨後對站在一旁的張嬤嬤道“可驗毒過？”
這麽一問，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白了臉色，張嬤嬤也是嚇了一跳，“夫人的膳食，一向由我負責，我自然是檢查仔細的。”
“將今日所有膳食材料包括飲食炊具送上來，這羹湯裏有劇毒，夫人食用後，必定暴斃而亡。”
蕭昊聽完立刻拍桌而起，這個消息，無疑是在說，城內已經混進了斥候，並且從華清如下手，就是料準了蕭昊會痛不欲生，然後再對燕京下手，而現在這批人，一定不是個小數目，這段時間燕京城嚴正戒嚴，竟然還有人能夠混進來，這簡直是對蕭家軍的挑釁。
蕭昊氣得雙目圓瞪，就連蕭遙兒也是震驚不已，如果剛才醫女不來，那嫂子豈不是一屍兩命，哥哥如何承受得起。
器具很快都給挪過來了，醫女看了半晌，最後判斷是製作羹湯的砂鍋之中含有毒素，熱氣蒸發之下，毒素慢慢浸入湯羹，所以張嬤嬤一開始檢查，是查不出來的。
“此人好深的心機，應該是府上的人，將軍，我建議徹查府邸，任何一個人都不要放過。”醫女說得，也正是蕭昊心裏的打算。
正在蕭府關上大門徹查下毒一事的時候，燕馳才剛剛到蕭府，一口氣奔跑至前門都不帶喘息的。
蕭昊這邊還在看著醫女查案，這邊燕馳衝了進來，看臉色就知道不對勁，蕭昊立刻問道“怎麽了？”
燕馳走到他身邊耳語了兩句，蕭昊握住了椅子的扶手，臉色登時難看不已，華清如摸著肚子，定了定心神道“左右府上現在沒事，你先去軍營吧，軍務要緊。”
蕭昊看了一眼華清如，對醫女道“從現在起，夫人的衣食住行，你都跟著，你是衛卿送來的，本將軍相信你，希望你別讓我失望。”
醫女跪地，“將軍放心，奴婢為夫人盡忠，絕對盡心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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