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九章 鬧劇
“嬤嬤真不愧是宮裏的老人，看事情是比我這個什麽都不懂的黃毛丫頭透徹，可我不懂事，也不懂怎麽侍奉男人，我隻知道，我乃大楚左相，這等深宅婦人討好夫君的行徑，我不想，也不屑做，妾不妾的我可不管。”華世宜端起了官威，饒是這宮內派來的人她也不給麵子，嬤嬤能怎麽著，隻能幹巴巴笑著點頭稱是，目送華世宜上了馬車後，笑容也淡了下來。
這般強硬的性子，幾個兒郎能受得了？這府宅早晚要亂。
突然又想起了陛下派她來時說的話，這華相的性情果然與衛相合不攏，隻是陛下怎麽就應了這門親事？
華衛夫妻不睦與永平候義女兩個消息同時席卷了盛京，大概是華世宜如今願意出席這些宴會，這大大小小的宴席更是如雪片一般往相府裏送，衛卿直接眠宿在了北坊的花樓之中，也讓探聽夫妻關係的人心裏有了數，這是真的鬧翻了。
不少人等著看這位叱吒朝堂的女相笑話，她那位夫君可是敢當麵送國舅屁股開花嘲諷的主，也不知在床幃之間得如何折磨了，說著說著一想起這衛相都不回家了，哪裏來的折磨，大家也都笑了起來。
然而就在此刻，幾家官宅卻鬧出了大笑話。
原是說上輕車都尉的外室有了身孕，活生生被正房找上門把孩子給折騰掉了，還要發賣出去，鬧得巷子口人盡皆知。沒過兩日又說羽林衛千牛將軍的女兒與太學的學子私相授受，傳遞書信被人撞破，鬧得千金小姐上吊自盡未遂，名聲也毀了，與原先訂婚的那戶人家鬧開，百姓們這邊熱鬧沒看完趕緊去了另一家。
而這些人家，恰恰好，都是那日看華世宜笑話的。
“大人，您是不知道，太中大夫的小妾肚子裏剛懷上，便送去了門衛中郎將家，結果當夜就見了紅，這種醜事竟然都鬧開了，現在可沒人說咱們家閑話了。”宮人替華世宜布菜，專門挑揀了一些解氣的來說，希望能讓華世宜青睞一二。
華世宜擦了擦嘴，看她道“之前衛卿趕走那個，是你的妹妹？”
那宮人低下頭，“是，奴婢妹妹無狀，衝撞了相爺。”
“我隻是瞧著你們有幾分相似，隨口問問，不必如此驚慌，我吃好了，撤下去吧，我得補個覺，去告訴門房，現在收了請帖便說我出不去。”
“是。”那宮人將飯菜撤下，回頭看了眼華世宜，衛相這樣總不回來，她還如何按照陛下的吩咐好好侍奉呢？
華世宜看了眼天色，對驚鴻道“這已經第幾日了，紀天剛紀大人還沒想起來家裏有什麽可疑的東西麽？文薰那邊還沒得手？”
驚鴻搖頭，“紀大人為了避嫌，都是托了後門的小廝送到了我手裏，信中點名了自家並無什麽大人所說的要緊之物，至於永平侯府那邊，韓先生現在還在想辦法，失手了幾次，實在是棘手。”
“再想想辦法吧，這個永平侯府，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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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花樓，衛卿剛落座，就拿出了一疊奏疏看了起來，李睿趴在窗口，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酒。
衛卿掃了他一眼，覺得有些吵，冷聲問道“這小子怎麽了？”
晏正豪輕搖扇子，搖頭晃腦道“為情所苦，蕭家的粉團子走了，把他的心也帶到了燕京。”
“他？跟蕭遙兒？什麽時候的事情？”衛卿放下奏疏，挑眉問道。
“前不久，小姑娘嬌滴滴的，還時不時給他送點吃食，能不有點花花腸子麽？”
“算了吧，那小妮子滿眼都是燕家那個。”衛卿直接下了判斷。
晏正豪點頭，“我看也是，而且他爹近日已經開始給他議親了，估計秋闈之後，便會成婚了。”
“哪家姑娘？”
“禦史少府孫大人家的嫡次女。”
衛卿在腦海裏想了想，“孫家倒是個不錯的人家，人際關係簡單，孫家的大姑娘年前在宮宴上見過，也是個舉止有度之人，正好如此嶽家，也好拚拚前程，總這麽喝得跟爛泥似得，如何撐起門楣？”
晏正豪拍扇子的手一頓，到底是成了親的衛相啊，講話都跟之前不一樣了，晏正豪歎了口氣，“說得極是。”
“你呢。”衛卿皺著眉看著手上這份亂七八糟的請安奏疏，甩到了一邊。
“我？能娶個……不那麽木訥的夫人也就夠了，不求什麽良心相許。”
晏正豪這話是他們這個年紀絕大多數兒郎們心中所想，兩家聯姻，從來由不得他們做主，很多事，既然沒結果，不如一開始便不要去想。
李睿這邊傷著心，那邊兩位損友真是毫無半點憐惜之情，一個勁往他心口捅刀子，立刻扭頭道“你說說看，你跟華相這般恩愛，兩心相許，成了親竟是不回家，來了這花樓也不叫姑娘，你說你幹嘛呢？”
衛卿揉了揉眉心，“自有我的緣故，等會便叫那些姑娘們上來吧，再去叫幾個人。”
這幾日衛卿都是這般，不過他做事，不需要解釋，也不用別人傳播內裏細節，李睿跟晏正豪正因為跟他有這樣的默契，才能一直跟在他旁邊。
“對了，你們最近見到紀璞瑜沒有？”衛卿突然問道。
“昨兒傍晚見到，說是阮盼想吃梅子，他跑出來買呢？如今夫妻二人關係可好了，你問他做什麽。”李睿打了個酒嗝。
“難道，是因為文薰？”晏正豪向來是聰明些，衛卿默認，晏正豪搖頭“我是親口問過璞瑜的，永平候那邊的確有結親的意思，紀家卻沒有，向來日子一久，這事情便揭過去了。”
會這麽簡單麽？衛卿查了好幾日，文薰到底是怎麽混到永平侯府夫人麵前的事情卻是一個準確的消息也沒有，背後沒人推波助瀾他是完全不信的，紀天剛這段時間又在兵部商討事情，還沒找到機會詢問。
衛卿沒有多言，紀璞瑜看著他一臉嚴肅，輕聲道“琰之，你跟華相當真鬧得如同外間揣測那般？”
“怎麽？你也關心起這些事了？”
“倒不是我非要說，是我家中小妹，原先都說要找個像你這般的夫君，現在回家便是齜牙咧嘴的說男人都是大騙子，不可盡信，你跟華世宜關係不好，可把盛京城大半的姑娘都得罪了。”
提起這個衛卿就想起家裏那三個華相大人的妾室，他神色不滿道“她還想找個像我這樣的夫君，轉告她，下輩子都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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