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二章 談話
他大婚，盛京裏有頭有臉的全來了，這座次安排更是整個府邸占滿，尤其是他以前結交的那群狐朋狗友，喝到興致高昂的時候，時不時會在酒水裏放點助興的藥物，夏從霜久經風月場，識別不出的可能性並不大，師鴻熙那就不一定了，總歸就有人看他這種一本正經的人想逗弄一二，這些事是華世宜想不到的，可衛卿一聽便有了苗頭。
紅袖眼波流轉，頗有些尷尬的意味在裏頭，輕聲說，“鴻熙少爺當時確實有異樣，加上秀主也酒醉，進了房間後久久未出。”
華世宜急了，“那你怎麽不來告知我們？”
紅袖抬眼看這華世宜，華世宜這才意識到那天晚上，自己在喜房裏，周圍全是宮裏侍奉的人，紅袖隻負責看著夏從霜，自然不會巴巴跑來告訴自己，惹得宮裏的人注意，華世宜暗惱那些給鴻熙吃了不該吃的人，順便也瞪了一眼衛卿。
衛卿擺手對紅袖道“下去吧，你們樓估計會迎來新的秀主，你且小心些，出去讓元九找個大夫，給師家少爺瞧瞧，可有損傷身體。”
紅袖點頭稱是，默默退了出去。
等她一走，華世宜立刻急了，“這……他們竟然……怪不得鴻熙那個反應，現在夏秀主走了，鴻熙知道，豈不是心神大亂，你也了解他，有了這番肌膚之親，怕是已經將夏秀主當做未來的妻子，自認要負責的一根筋，夏秀主一拍屁股走人，連句話都沒個交代，天南地北的，我上哪找這個表嫂去？你快讓人截下她。”
“鴻熙知道夏從霜要走後是什麽反應。你可見到了？”衛卿看著她關心則亂的模樣，輕聲安撫問道。
華世宜靜了下來，聽完直接回了房而不是……
“這兩人……”
衛卿握住了她的手，“夏從霜要走是必然的，留在京內對她對大楚都不好，於柘來到盛京絕對不是偶然，現在你將她追回來，她也未必樂意留在這，宮裏那個女人更不可能讓鴻熙娶了她，不如就先等鴻熙中了科舉，咱們將他外放出去，凡事也好大展拳腳，夏從霜那樣的女人，未必喜歡一個毛頭小子。”
衛卿心裏其實也是有些驚愕，怎能占了大舅哥的便宜就跑？這大舅哥看上誰不好，偏生看上這夏從霜，姻緣路怕是崎嶇坎坷了些。
“我看他魂不守舍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好考。”
“若因為這些小事，他就斷了自己的前程，那也太不成體統了。你對你自個的表兄便這般沒信心麽？”
華世宜悵然若失歎氣，“情這個字，哪能用尋常時候的狀態來探勘，若是你，你會如何？”
華世宜說著，目光幽幽定在了衛卿身上。
衛卿邪氣的挑眉一笑，手已經不老實的扣在她的腰上摩挲，“若我是鴻熙，必定得仗著當朝兩位國舅的聲勢，將人扒光了衣服吊在床上，睡大了肚子給我生三四個孩兒再放人。”
“……”華世宜基本也猜到了這小子會怎麽說，隻是突然打起精神從果盤裏拿了兩顆棗兒吃著問道“你想將鴻熙外放出去？”
衛卿看著這已經成了他盤中餐的小妮子吃紅棗，嘴巴裏還在試探著他，從她嘴裏將拿紅棗叼走，隨後道“舅母也是這麽想的，不然你以為她老讓忠伯出去看宅子做什麽，你可別說你什麽都不知道，你隻是不想點破而已。”
“我原先為他盤算的便是金榜中選後，由太子殿下做主，成了當今太傅的門生，由地方小吏做起，一步步拿出點實幹來，地方我也選好了，便是交州。”華世宜被他挑明了心底裏的意思，也不慌不忙，想去擦一下手，又被他吮了指尖的紅棗渣，紅著臉輕聲道“交州七郡，小族多，朝廷官吏多有半路被殺的，麵朝海域，有水賊之困，又與南詔小國接壤，延邊山脈裏銀礦充裕，隻是那邊風土人情不好教化，朝廷在交州著實沒什麽聲望，我詳細看了中書省的卷宗，並非沒有能人，可惜地頭蛇猖獗，去那邊的官員就算有才也無勢可依傍，那些有勢的宗室子弟，又哪個肯去那邊吃苦，若鴻熙能將交州治理出來，那便是最好的政績，也好讓那些說他靠著裙帶關係上來的人好好看看，我師家兒郎，豈有膿包的道理。”
華世宜說起正是起勁，衛卿吃著棗，心裏倒是甚至自豪，他的媳婦，官腔現在是越來越足了，走一步看十步，哪裏還是當初剛入京，滿嘴精忠報國的莽姑娘？生死狀這種東西都敢下。
華世宜說完，見他沒什麽反應，輕聲道；“放交州，你是不是覺得太過危險了？”
“危險什麽，左右安排點人，不讓我大舅哥被人暗害了去就是，就是覺得你比我還狠心些，一口氣點了交州，不怕舅母跟你鬧呢？”
華世宜卻自信一笑，“放交州，舅母求之不得。”
“這是何緣故，但凡做個母親的，哪有希望孩兒去那種不毛之地與蠻人為伍，睡覺都擔心有人闖進來砍了自己腦袋。”衛卿倒是聽不明白了。
雖然婚前他們也時常這樣坐在一塊討論事情，可現在不同，如今是夫妻，討論的便是家事，自有一股床頭對話的溫馨在裏頭。
華世宜上了床榻，衛卿趕緊跟了過去，替她除了鞋襪，捧著她的一雙玉足揉捏起來。
他素日裏就喜歡撓她腳板，華世宜早就不會因此害羞了，半靠在軟枕上享受著他的按摩道“舅母非尋常婦人，少時也是能提槍上馬的女豪傑，她其實一直想讓鴻熙自立，獨當一麵，若放到江南富庶之地，還顯不出能耐來，你可知鴻熙每日回家，學的都是什麽？那是舅母外麵請回來的。”
“略有聽聞，但沒在意。”
“請的是佃農，半年前的鴻熙，連米的種類都尚且分不清楚呢，如今卻能如數家珍，開溝引渠，舅母花了這樣的大心思，那可不是讓鴻熙去地方上享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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