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二章 聚會
江州跟洪州的大案子牽扯兩淮流域，故此這幾日朝堂上的人都被這事弄得焦頭爛額，還好春闈就在眼前，急需人才的時候，都在預估這批人才怕是要被重用培養，隻看這哪兩位主考官的門生能一躍龍門了。
盛仇接手了此事還沒找到頭緒，這盛京突然掀起了謠言，說江州一事乃當朝國舅主導，一石激起千層浪，所有百姓都密切關心此事，直言沒有證據信口開河。
國舅魏然為避嫌，率先呈送奏疏為自證清白，願意回鄉務農，當下令不少儒生感佩他的氣節與風骨，又談及了多年來國舅府如何奔波災區，為朝廷立下多少功德，而華世宜原先在民間累積的不少名譽也因為跟衛卿聯姻大打折扣。
兩個當事人還是上朝的時候看到路邊跪著的方子才明白此事，方子還惦記著當初反對華世宜政改被女帝請出殿外的事情，老身板挺得筆直，看也懶得看她。
華世宜找了個小黃門問，才知道國舅的事情鬧的紛紛揚揚。
她轉念一想也明白了，跟衛卿兩個有說有笑走到了金水橋等著，等到周邊沒什麽人了，才輕聲道“個老匹夫，自個先下手了，我還沒見過屎盆子往自己頭上扣的，這是急了吧，難道手上沒底牌了？”
衛卿倒不在意魏然走得什麽損招路數，他隻是端正了神色盯著華世宜道“嘖，你現在說話可比尹靖雁還匪氣，我尋思著真的得把你這樣子掰回來，不然越跑越歪。”
華世宜白了他一眼，“跟你說正經的呢，他這是想釜底抽薪，徹底先占據輿論，左右咱們拿不出證據，無證無憑，將來真拿了證據出來，百姓也先信他，柳方師承得是他吧？”
“這招管用自然要好好用，不是所有人做事都喜歡坦坦蕩蕩。”衛卿倒並不意外，華世宜想想這魏國舅真比那湖沼裏的泥鰍還滑不溜手。
“這戲他要自導自演，咱們也樂得輕鬆，幹脆不管他，反正這事情丟給了刑部跟大理寺，我們就在家喝喝茶看看花，沒人跟他唱對台，我看他哭慘到幾時。”華世宜說完，衛卿的目光又若有似無的上下盯著她。
“怎麽了？”
衛卿垂眼，“怎麽感覺從臨川回來，你這心境好像變了不少。”以前要是遇上這種事，怕是第一個站起來要趁著這股東風查下去，哪會當個甩手掌櫃，生怕這事丟自己身上。
華世宜勾了勾他的手指，目光狡黠道“這我當官也有一段時間了，別的沒學會，該避則避這個道理，我還是懂得。”
不管兩個人這邊說什麽悄悄話，朝臣們可都是眉頭緊鎖，各有疑慮，司馬淳自然也知道了這事，上朝時還特地給國舅府賞賜了不少補品，希望國舅不要憂慮，為國為民保重身子，這棱模兩可的態度惹得底下人也不知道這葫蘆裏究竟賣什麽藥。
混到了下朝，兩人回了家，衛卿興致勃勃站起來要帶著華世宜回家學袖箭去，哪知道趙曼又來了，華世宜已經換了一身出去聚會的裝扮，站在那俏生生跟趙曼嘰嘰喳喳說這話。
衛卿盯了一會，發現他們家小媳婦這身段仿佛有些張開了，身量高挑了些，纖腰一束，胸前都頗具山丘的趨勢，便有些邪氣的挑了眉毛，這定是自己不辭辛勞的緣故，然而還沒等他上前呢，小姐妹就手拉手往前廳去了。
元九就眼睜睜看著他們家的主子臉上由晴轉陰，默默道“昨日華大人說了，今日要去慶功宴的。”
“知道了，那我呢？”平日裏別的府上宴請衛卿都是由元九安排去哪家，衛卿突然這麽一問，元九居然麵露難色。
“怎麽了？難不成沒人請我了？”
還真是……自打華大人來了，你那是三步不離相府，哪裏還會去跟昔日的朋友喝酒聊天？都快比母雞坐窩差不多了，生怕別人盯著你窩裏的雞崽子。
衛卿尋思了一下，還真是大半年沒出去了，華家小妞欺人太甚，出去玩都不帶自己，那他也出去，“走，把李睿那幫人叫上，我也開個慶功宴去。”
元九挑眉，“要去老地方麽？”
衛卿盯著他，“換個正經的地方。”
“……”果然，可不就是老母雞了麽，那直接找個茶室得了。
因為是慶功宴，自然還會捎上被韓夜折騰得喊了三天腰疼的尹靖雁，華清如因昨夜宿在莊子，今日便不打算出去了，所以也就算上驚鴻，四個人上了馬車。
趙曼見尹靖雁神情委頓，忍不住問道“你怎麽這德行了……被妖精吸幹了似得。”
尹靖雁睨了她一眼，“你懂啥，小丫頭片子，今日在哪聚啊。”
“我堂姐自個開的酒屋。”趙曼吃著果子道。
“哦？你家堂姐和離後開始做生意了？”
“可不麽，清如姐不來可惜了，我堂姐那地方最近是盛京女眷們最愛去的地方了，她想法巧妙，裏麵能玩得不比春風兩意樓少，最重要的是，伺候的都是相貌一絕的郎君，我堂姐可是挑選了許久才入選的，還有品茗，下棋，遊園，還有詩社。”
驚鴻暗自思量，聽說這趙家的姑娘自打和離後就醉心於男色，看來還是真的了，不對，這地方聽起來像個……
“該不會是什麽相公館吧。”尹靖雁說完，車廂內一靜，除了驚鴻，另外兩個呆頭鵝齊刷刷看著她，“相公館？”
“就是一群小夥子給你唱歌跳舞，城內貴女雖然不明說，但是私底下都引為風尚的，有才藝俱佳的，更是有一大批的追捧者，你說的這感覺，就跟相公館似得。”尹靖雁聳肩解釋。
“去了就知道了，我堂姐不會那麽沒分寸的。”趙曼笑完有些心虛。
華世宜也沒繼續深究，扭頭輕聲問道“哦，說起來，陛下最近有命內閣調查國舅一事麽？”
“沒聽說，估計也是先觀望。”
她們兩個靜悄悄說這話，趙曼便不插嘴了，倒是驚鴻心裏打著算盤，若真是相公館，應該立刻回稟給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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