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一章 認屍
三具屍體就被放在了刑部衙門，因為情況特殊，還帶了四方館那些被關押的吐穀渾侍者過來認領。
華世宜與衛卿下朝後親自到場，仵作恭敬回稟，“兩位相爺，屍身都檢查過了，三具屍體皆是因為肺腔積水，內有泥沙或者其他雜質，全身發白，口唇青紫，身體浮腫，體表沒有明顯的傷痕，所以是溺水而死。”
說著，仵作掀開了蓋著屍體的白布，原本好好的三個人已經五官都扭曲了，華世宜撇過頭，衛卿護著她，“讓吐穀渾的人進來。”
一個頭戴金花的侍女被人推了進來，大概被嚇到了，一進門就要下跪，被刑部的人提溜起來丟到了屍體旁邊，讓她看看是不是她的主子。
能帶到大楚的侍女都是會一點大楚官話的，聞言大著膽子掃了一眼屍體，臉都那副樣子了，隱隱約約倒覺得像，那侍女眼淚一下就滾落了，也不知道是為了主仆之情，還是為了自己渺茫的未來而哭。
然後她指著女屍身上的戒指，結結巴巴道“這……王妃……隨身……是王妃。”
盛仇揮手，侍女被帶了下去。
“兩位相爺怎麽看。”盛仇問道。
“這侍女的話，我保留意見，死得太快太蹊蹺了，就算不是真的，侍女也活不了，何必對我們投誠呢，所以無論真假，她一定會說就是王妃跟郡主，這人證做不得數。”華世宜說罷，盛仇點頭。
“要麽這樣，你找人跟吐穀渾那幫人說一下，隻要說實話，他們的命給他們留著，還有重賞。”
“好。”
從刑部這出來，華世宜歎了口氣，“禁軍那邊還分不清什麽局勢，咱們也不能讓人去盯著國舅府，這不是擺明了跟他過不去懷疑他麽，咱們私底下找人跟，也容易暴露，現在倒是左右都為難了。”
“你忘了韓夜了？”衛卿道。
華世宜一愣，衛卿手底下的人勢力分布其實跟韓夜應該是重合的，但是韓夜走得是江湖野路子，打聽的門路也多，她突然靈光一閃，轉頭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先去臨川，讓韓夜看著，把人都留在盛京外頭，盛京裏頭就交給禁軍，管他們怎麽搜呢，魏然絕對不會讓人發現慕容桀，但是一去到外麵，走在太陽底下，不管是販夫走卒，隻要不是變成了鳥獸蟲魚，兩個女人，一個受了傷的年輕人，一個中年男子，無論在哪裏都很明顯，我們出去了，他自然也會放鬆警惕。”
衛卿看著她眼睛亮亮的樣子，心裏一陣自豪，這就是他心愛的姑娘。
“嗯，還有一層用意，既然抓不到活的慕容桀，那不如放他回去。”
“你是想……試探魏然的底線？”華世宜隻一瞬便明白了衛卿的意思。
“嗯，這麽多年，司馬淳也試探過，我也試探過，但是魏然就像滑不溜秋的泥鰍，你永遠抓不到他一點小辮子，他救慕容桀，一定有自己的原因，且看慕容桀下一步怎麽走，咱們估摸著就能找到線索，而且慕容桀這個人，可不是個聽話的狗，不利不起早，司馬淳將禁軍交給我這一步棋，還是讓魏然亂了方寸，救了慕容桀。”
“那豈不是不能抓他，還得護著他回吐穀渾。”
“明麵上咱們要幫可敦殺了他，暗地裏，咱們護送他回去，監視他，壓製他，隻要他翻不出什麽浪來，可敦那邊，咱們也不算失言。”
華世宜細細盤算，“好，就照你的意思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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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什麽東西，我不吃！”慕容錦一下將碗丟在地上，菜湯灑在了文薰的繡鞋上。
距離出事後，現在已經過去了兩三日，這幾日他們換了一個住所，如今全部人都住在地窖之中，無論這慕容錦如何大喊大叫，外頭的人是聽不到的。
文薰皺眉，脾氣也上來了，一下捏住了慕容錦的下顎。
慕容錦服了軟骨散，渾身也沒什麽力道，跟文薰掰扯兩下扯不開，隻能瞪大眼睛盯著她。
“你以為你還是什麽高高在上的郡主麽？有飯給你吃，你就給我吃下去。”文薰鬆開了她的下顎，抓著她已經油膩毛糙的頭發將她甩在地上，然後摁著她的頭在地上，“吃啊，你給我吃！”
慕容錦無力掙紮，又無法承受這種屈辱，她又大聲的嚎叫起來。
魏崇過來時，就看到了文薰抓著飯糊在了慕容錦的臉上。
文薰見他來了，站直了身子，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魏崇掃了她一眼，冷聲道“我說過了，要你好好照顧她，她有大用處。”
“飯不吃我有什麽辦法？難不成要我喂她。”文薰說完就要走，魏崇拉住了她的胳膊。
“幹什麽？”
“最近不要出去，王妃的藥你給她端過去，我去不方便。”
文薰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把慕容桀藏哪了？聽說他兒子斷了腿，現在躲在這種見不得人的地方，估計也成跛子了吧？”
魏崇沉默，連日奔波，慕容丞那腿，確實是落下了病根，好不了了。
文薰最近愛發脾氣，他也明白，不過很多事，跟她這種不聽話的人說，那自然沒必要的。
“這你就別管了，照顧王妃跟郡主是你的責任。”
“我的責任，我的責任不是去紀府偷聖旨麽？”文薰冷笑完，已經走了，她也懶得管慕容錦，這吐穀渾的王妃自打醒過來之後，一直安安靜靜的，她看她倒是沒什麽討厭的情緒。
端著藥進來時，靜姝正好抬眸看她。
“姑娘來了。”
聲音溫柔，就算坐在這種地方，也一派高貴端和，讓文薰無端端想起了自己的娘來。
她放下藥，坐到了她對麵，“王妃氣度雍容，性格和善，我有個問題很好奇，像王妃這樣的女子，怎麽會把郡主教養成那樣？”
靜姝滿眼歉意，“錦兒性子是不好，但不是壞孩子，姑娘受累了。”
文薰沒回答，也不知道怎麽回答。
靜姝又問“請問我的夫君，他還好麽？我什麽時候才能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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