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八章 夫人
“是要選料子的，但也要做四季衣裳，有什麽新鮮的樣式和布料，盡管拿來。”她當丞相，俸祿自然是最高的，加上陛下賜的田產莊子上的收成，也足夠她為華清如添置一份體麵的嫁妝。
“不要太名貴，舒適就好。”華清如加了一句。
掌櫃的笑容立刻淡了不少，但本著做生意的原則，還是將她們引到了樓上。
“咱們錦繡閣的料子，那真不是我要自誇，全盛京都找不出第二家來，幾位姑娘若是在我這都選不上什麽好的，去別處也不必在選。”
掌櫃一邊說著，已有下人奉上了茶點，這錦繡閣的確裝修精致，透著些典雅，就連掌櫃身上的衣衫款式都是與其他掌櫃不同。
“正是聽了別人誇錦繡閣好，我才慕名而來。”華世宜笑道。
掌櫃笑著，已有人拿了中等料子上來，一一展開，“這是素月錦，這是碧波錦，顧名思義，宛如水波，行動之間，仿佛波光瀲灩，這是雲霞錦，隨著光會變化色彩。”
掌櫃自顧自說得口若懸河，但是看著三位姑娘確實一臉淡然，當下心裏一跳，難道看漏了眼，是三位貴客？
其實這些布料已經很好了，隻是華世宜她們自打來了盛京，光是陛下賞賜的布料，也比這些東西好，看多了自然也不覺得奇怪。而且那些東西有些她們拿去回禮了，所以身上穿的，還是尋常布料。
“幾位是覺得不好麽，要不，再換好一些的。”掌櫃低聲問道。
華世宜起身，“這素月錦倒是不錯，是姐姐喜歡的款式，隻是摸起來好像不是很親膚，有做成成衣的樣子麽？”
“有的有的，我這就讓人取來。”掌櫃笑道，過了會，有個中年仆婦取了衣服過來，掌櫃看也沒看她道“更衣室在裏頭，這是新的樣式，還沒人試穿過的。”
華世宜轉身，“姐姐，不如試試？”
“好。”
掌櫃退了出去，在門外等著。
“讓我伺候小姐更衣吧，這衣裳繁複，有些不大好穿。”那仆婦柔聲道。
“有勞了。”華清如對她莞爾一笑，進了裏間的更衣室。
華世宜與尹靖雁坐下來等，正說著話，突然聽到裏麵有一些細微的響動，尹靖雁反應極快，轉瞬間已經掀開了更衣室的布簾，隻見那中年仆婦目露凶光，手上銀光閃過，正是一把小匕首，尹靖雁的突然闖入明顯嚇到了那個婦人，隻是她到底不是個會武功的，尹靖雁一掌就將她擊飛在牆壁上，再將華清如拉扯到自己身邊。
華世宜飛奔而至時正好接住了華清如，尹靖雁反手從腰間抽出軟劍，抵在了那摔的眼冒金星的仆婦脖頸上，冷笑道“好大的狗膽，說，是說派你來的？”
那仆婦喉頭一陣腥甜，吐出了一口血，抬眸盯著她們，“沒誰派我來，華相是殺人太多，仇家多我一個也不多。”
華世宜仔細看著她的臉，確定自己不認識，垂眸道“送去京兆府吧。”
那仆婦含恨冷笑，“怎麽？你連問我是誰都不問了？”
華世宜懶得理她，上下打量華清如，“姐姐，可傷著了？”
“沒有，就是有些被嚇到了。”
“三位小姐，裏麵可是出什麽事了？”掌櫃的聲音在外麵響了起來。
尹靖雁高喝一聲，“滾進來。”
門口聲音一頓，掌櫃麵色不善地推門而入，“是哪裏得罪貴客了麽……”隨即，他就看到了眼前這幅景象，倒抽了一口涼氣。
華世宜冷聲道“錦繡閣，不愧是盛京第一啊，連一個小小仆婦都會殺人了。”
那掌櫃瞪大了眼睛，“不不不，這我根本不認識，田嫂呢？你怎麽穿著她的衣服？哎呀，這可不是我讓她來的，三位貴客可千萬別弄錯了！”
尹靖雁皺眉，“不管是不是你，找人去京兆府報案，就說此人意圖刺殺朝廷一品大員，讓他們速來拿人。”
掌櫃點頭應了，然後怔在原地，呆呆看向了華世宜跟華清如，難道這兩位其中一個便是那女相？
“大……”掌櫃啞聲張口。
華世宜冷凝眉目已然沒了耐心，“快去。”
這肯定就是那個女相了，掌櫃恭敬退了出去，趕緊下樓讓人去報案。
尹靖雁伸出腳踩在了那仆婦手腕上，微微用力，就能聽到骨頭的聲響，仆婦顯然沒遭遇過這樣的疼痛，當即如殺豬一般叫了起來。
“啊！——”
“這就怕疼了？就你這狗膽還敢來刺殺，信不信我在你臉上畫隻王八。”
華世宜安撫華清如坐下後，也走了過來，“這女人看起來不像仆人。”
就說著臉跟手，就是多年保養出來的。
“我也這麽覺得，我這人耐性不大好，你若不說你的身份和來意，我數一下，就在你臉上劃一刀，等你血流幹了，我也不想知道了。”她說完，刀鋒一抖，劃出了冷光一道，已經貼在了仆婦的臉上。
“華世宜，我兒是不是你派人殺的？我夫君是不是被你所害！”
華世宜與尹靖雁對視一眼，迷茫地看著她，“你好歹說一聲你夫君是誰吧？”
“賤人，我夫君乃是張威，張昌是我的兒子，我今日來，就是要報仇的。”
華世宜挑眉，“張夫人。”
她蹲下身，用手扒開了那仆婦的碎發，“張夫人不應該已經死了麽？”
張夫人嫌惡的撇開頭，“如今我落在你手裏，要把我怎麽樣，還不是你這個奸臣一句話的事情。”
“我奸臣？”華世宜點頭，“好，張夫人金蟬脫殼用的極妙，隻是腦子不大好用，我到底是不是奸臣，我也懶得跟你辯，你去刑部吧，把你知道的，關於你丈夫的事情通通抖出來，還能少受些苦，畢竟我看張夫人你，不是個能忍的。”
“華世宜，我今日來，我就是要問你一句，我兒子是否你殺的？！”
華世宜搖頭，“還真不是，一來，我窮，畢竟請殺手也是要錢的，二來呢，我身為朝廷命官，怎麽能知法犯法，嫌我這個位置坐得太牢靠了，而且我若真的想殺你丈夫跟你兒子，就憑你們家犯的錯，足夠誅殺九族，我何必多此一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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