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 負荊
“去你的，張口閉口就是未婚夫，你說了算麽，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還不知道。”
“嘖，這若不是真的，燕馳還掛在嘴邊不成？”
“是不是真的問問蕭大將軍不就知道了麽。咦？今日他怎麽還沒來？”
“先別管了，兩位相爺都進門了，趕緊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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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燕府，燕馳正睡得香甜，夢裏他手持長槍，一騎絕塵，將失地收複，然後鮮花錦衣，帶著眾位將士回京，享受著百姓們的歌功頌德，陛下的親自封賞，他想著想著，隻覺得有人正在打攪自己的美夢，他不耐煩地揮開那人的手，“別動我！”
燕老夫人的臉已經快掛不住了，她看了眼蕭昊，蕭昊同樣也是黑沉著一張臉。
“那盆水來！”燕老將軍一跨步進門就直接對伺候燕馳的小廝吼道。
小廝趕緊去了，早晨的井水涼得刺骨，燕老將軍隔開蕭昊，直接將整盆水朝燕馳潑了上去。
“啊！——誰敢暗算本將。”燕馳驚惶從床上彈坐起來，臉上身上全是冷水，他的瞌睡去了一半，抬眼見是自家祖父祖母跟蕭昊，鬆了口氣埋怨道“大清早地這是幹嘛呀，我正做夢呢。”
燕老將軍聞言氣得吹胡子瞪眼，指著他半天沒說出話來，老夫人則拿起拐杖打了過去，“睡睡睡，天大的禍事都要被你給睡出來了！”
燕馳撓了撓頭，直接把被子給踢開了，“什麽天大的禍事啊，我這睡個覺能睡出事來麽？”
蕭昊深吸了一口氣，“起來。”
燕馳有點怕他，見他也沉著臉，心裏一直在想自個到底做錯了什麽，一邊已經站了起來，“怎……怎麽了到底？你們不說，我怎麽知道啊。”
“你這小子真是什麽都記不起來了？”老夫人指著他問道。
“我真不知道，我幹什麽了呀我。”燕馳完全摸不著頭腦，美夢還沒進行到底呢，就被一盆冷水潑了個透心涼，他還雲裏霧裏呢，怎麽回答得出來。
“好，好好，我問你，是不是你在北坊大街上，當著幾百人的麵，當著馬球隊，當著那些子弟的麵，說華世宜是你未過門的媳婦，說她要好好聽你的話，你有沒有說過！”老夫人氣得拍他的肩膀。
燕馳被打了兩下，記憶好像有點回來了，從原先的茫然到錯愕，然後皺眉大叫一聲，“我……我好像說了。”
蕭昊揉了揉眉心，燕老夫人已經氣得快昏過去了，“你是個蠢材不成？且不說華家根本不同意這門婚事，我不是跟你說過了麽，就你自個當了真！陛下那旨意下不下都不知道，你居然敢往外說，你讓我跟你爺爺以後怎麽出去見人，對得起華家麽？”
燕馳看了看蕭昊，再看了看兩位老人家，低頭道“我喝了酒，就胡說八道了，現在……情況很嚴重麽？”
老夫人白了他一眼，撫著心口道“逆子！現在盛京城，就沒有不知道的，隻是不敢大聲嚷嚷，你這背後說得人是陛下，毀得是華世宜的名聲，她現在什麽身份，別說早些年咱們家對她舅母一家那點恩情，說白了，也是為了朝廷，為了百姓，又不是為了甘家，她若真的就此被迫嫁給了你，你覺得你們還有什麽好日子過？！我平時叫你說話小心，你都聽狗肚子裏去了！”
燕老將軍直接拍桌而起，“不必再說，今日我就打死你這個混小子，也免得我燕家列祖列祖因你丟人！”
“老將軍。”蕭昊橫出一隻手擋在了燕馳麵前。
“蕭昊，你讓開，這是我的家事！”
蕭昊沉吟，“此事既然鬧大，就不會隻是燕家的家事，如今當務之急，是押著燕馳去負荊請罪，你在家就算打死他，這毀人名義，侮辱一朝丞相的罪責，也還是得擔著。”
燕老將軍看了看沉穩的蕭昊，再看看隻會躲在蕭昊後麵的燕馳，一拳直接捶向了胸口，“不成器啊！若他爹還在，這孩子也不至於如此，我以為他去邊關曆練，好歹這腦子總不至於是個死得，如今是連你半分也沒學到。”
燕馳聽完臉上也難堪至極，咬了咬牙，掀袍直接跪了下來，“我去宮裏負荊請罪。”
蕭昊無奈搖頭，“老將軍，燕馳並不是一無是處，隻是年少氣盛，被人攛掇兩句，說了些不該說得，隻要誠懇道歉，世宜那邊也不會真拿他治罪的，如今上朝的時辰，讓燕馳跟著我去，當著陛下跟滿朝文武的麵給她賠罪，這事情也就揭過去了。”
燕老夫人回過神來，“對對對，蕭昊，你趕緊帶著這小子去賠罪，我也跟著一塊去，我舍了這張老臉也得讓華家消氣。”
“小眉……”燕馳真沒料到事情會鬧成這樣，現在悔地腸子都青了。
“老夫人不必去了，這事情說到底沒鬧出外頭去，大張旗鼓去賠罪，反倒讓華世宜尷尬，我去就夠了，燕馳，走。”蕭昊率先出了房門。
燕馳跟了出來，蕭昊頓住腳步回頭看他一眼，“去把衣服穿好，這樣上殿成何體統？”
燕馳還穿著中衣，濕噠噠地黏在身上，他木訥點頭回房。
蕭昊歎了口氣。
而這邊宣政殿上，已有言官出列，指摘華世宜的品行問題。
“陛下，有些話，臣不得不說，本朝自陛下登基以來，一直鼓勵男子與女子都能一樣，但也不能亂了根本，華相入盛京以來，一再與男子攀扯不清，她身在高位卻屢屢犯忌，實在不堪為表率，望陛下明察，嚴懲華相。”
華世宜端坐在位置上，倒不是生這些言官的氣，而是納悶，自個怎麽總是在這姻緣一事上栽跟頭？
“臣附議，華相乃女中豪傑，但是私底下作風是否應該嚴加管束自身，多次與朝中官員往來密切，招惹一些桃色緋聞，傳出去，有損我大楚的官場風氣，華相應該也不想讓人指摘說，自個一身的見識跟本事，都是源自於裙帶關係吧。”
這話極其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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