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回來
李不言從外頭回來,就看到了堂下跪著一院子的女人,哭得都沒聲了,他一愣,伸出去的腳立刻就縮了回來。
“怎麽回事這是?”
衙差嗬嗬一笑,“華相家送來的,以騷擾朝廷命官為由,要您送去罪婦司,說賞口飯給她們吃就成,別讓人跑了。”
李不言看了一眼衙差遞過來的戶籍證明,恍然大悟,輕聲道“是她家親戚?那一家子上門打秋風的極品?”
“估計是,不怕死還上門要錢呢,管華相叫小娼婦,這輩子別想出來了。”
“去拿我的印來,趕緊給她們送進去,然後把她們家的男人,給我抓進來。”李不言眼眸閃過玩味,衛卿,我可是幫你解決了一門極品親戚,你怎麽著也得謝謝我吧。
“以什麽罪?”
李不言拿手指彈了一下他的腦門,“你蠢麽?什麽罪,隨便安一個就是,誰還為這些雜碎請命不成。”
“是,小的這就去。”
李不言歎了口氣,真是府尹的身子,跑腿的命!-
吃晚飯的時候,華世宜心裏一直想著華氏族老的事情,食不下咽,華慈以為她是被氣到了,又不敢當著甘雲夢的麵問,隻好給她一直夾菜。
華世宜反應過來,“爹,明天若是沒事,去街上買點土特產吧,咱們回臨川也要給父老鄉親們帶點。”
華慈點頭,“好,也該去買了,現在街上買年貨的人多。”
甘雲夢笑道“這些事情你爹不懂的,還是讓忠伯跟楊嬤嬤去辦吧。”
“也好,隻是看爹老悶在家,不如到時候跟楊嬤嬤他們一塊去。”華世宜說完,華慈就明白了,這是把人解決了,但是怎麽解決的,他就不想過問了。
悶頭吃飯的功夫,門口小廝又來了,這回臉上帶著喜氣,“大小姐,將軍送了禮過來。”
尹靖雁笑了起來,“有什麽稀奇的,一天送兩份,從不間斷。”
一句話,讓全家人都笑了起來,梨兒見華清如耳朵都紅了,趕緊接了過來捧在手裏,“哇,將軍這次送了一個玉蘭花簪子,跟小姐很配呢。”
華世宜看著,在底下悄悄握住了華清如的手,“姐夫真有心。”
華清如雙頰泛紅,羞赧低頭不語。
華慈與甘雲夢對視一眼,也高興地笑了,隻要孩子們日子越來越好,他們還有什麽愁的,過去的恩怨,他們無力追尋,隻能盼望將來更好。
到最後,華世宜還是決定把這件事咽進肚子裏,她希望家裏人永遠能笑口常開,這些過去的事情,她會去查清楚。
吃了飯,倆姐妹回屋坐了會,華清如問起華家人的下落,華世宜照實說了,華清如點頭,“去那邊也好,有人看著,也不會再來了。”
華世宜看著如今華清如房間的小物件,起身擺弄了一下,“姐夫好貼心,知道你喜歡繡花,送了這麽多新奇的花樣,這個一看就是異邦來的,估計是姐夫征戰的時候得來的東西吧。”
華清如起身,從後麵抱住了華世宜,她很少有這樣主動的舉動,華世宜愣住,“姐姐,怎麽了?”
“謝謝你,世宜。”
如果沒有你的付出,就沒有現在自己擁有的一切,華清如摟著她的肩膀,她的妹妹還這樣小,身上的擔子卻比尋常男子都重。
華世宜鼻子有些酸,“說什麽呢,自家姐妹,還謝來謝去的。”
“不一樣的,姐姐現在所期盼的,是世宜也有一個這樣的人會對她好,珍愛她,疼惜她。”
華世宜心裏震顫,沒有說話,隻是將她抱地更緊。
“姐姐。”
“嗯?”
“去了燕京,我會時常給你寫信的,你也要多給我寫。”
“嗯,你也要哦。”
“放心吧,我一定事無巨細,看到你煩為止。”
“姐姐不煩你。”
“姐姐,我舍不得你。”
“傻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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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華清如房內出來的時候已經夜深,若不是怕上朝的時候吵著華清如,她倒是想留下來一塊睡,但最後還是決定回房,院子裏靜悄悄的,一輪圓月高掛樹梢,外頭有巡邏兵行走的聲音,她靜靜在遊廊坐了會,等腦子裏的思緒都吹得差不多了,才走到自己的院子,剛推開房門就感覺到了一股大力將她拉入懷中。
她靠在一個熟悉又溫暖的懷抱中,下一瞬間,眼淚就這麽落了下來。
衛卿沒想到小姑娘居然一把推開了自己,不設防下被推了個踉蹌,他錯愕看著她,“怎麽哭了?嚇到你了?”
華世宜氣呼呼打量著他,見他身上沒有傷,才鬆了口氣,她抹了一把臉道“誰哭了,誰哭了?我那是被風吹的。”
衛卿走到她跟前,半蹲著身子,有些討好,“是不是我最近沒聯係你,你擔心了?”
華世宜手上動作一頓,別扭地往旁邊挪了挪,眼睛不看他,“才沒有呢,下次那小白鴿再來,我就燉了當鴿子湯喝,看你還給我寫信。”
“那我不讓它來了。”
華世宜錯愕瞪大了眼睛,更委屈了。
小姑娘一雙大眼睛濕漉漉看著自己,衛卿心都化了,忙把她抱進懷裏哄著,“不讓它來,是因為我回來了。”
華世宜本想掙紮,一聽這話,猛然抬頭看他,正巧就碰到了他的鼻子,他灼熱的呼吸噴在她臉上,兩人近得都能看到對方臉上的細小絨毛。
她空咽了咽喉頭,不自然道“什麽……意思,陛下什麽時候下旨讓你回來了。”
“再不回來,媳婦都成人家的了,我還在別宮坐得住麽?”衛卿見她這樣口是心非的樣子就愛得很,又將她撈回來困在懷中,自個低啞笑著,“放心吧,這次回來,不走了,之前出了點事,我趕著去,忘了給你回信,但這次沒受傷,也沒忘記你的囑咐,一辦完事,我就馬不停蹄回來了。”
華世宜還沒反應過來,皺眉道“我怎麽聽不明白。”
她長長地睫毛上還沾著淚珠,嘴唇透著水嫩光澤,因為他的話眼神有些發直,他低頭看她,覺得她又可憐又可愛,心裏一股邪火往上躥,他喉結滾動了兩下,將她抵在門後,身子向前屈,修長的手指摩挲著她的手背,不輕不重地捏著,眼尾都染上了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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