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抹黑
隻是這麽一瞬，師鴻熙渾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借著酒勁壯的勇氣也消弭殆盡。
他直起身子，與她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夏秀主既然這麽厭惡在下，是在下叨擾了。”
“需要我讓人給你帶路，送你離開麽？”她語氣清冷疏離，這處狹小的縫隙之中，隻有他們二人，可是師鴻熙卻覺得，從未有一個時刻，他們有這樣疏遠過。
“不必。”他唇線緊抿，他雖然心裏戀慕她，深深被她吸引，可到底沒有到要喪失尊嚴的地步，既然她這樣不待見自己，何必留在這裏自取其辱？
師鴻熙剛轉身，就聽夏從霜喚住了他。
“不要再來了，你不了解我，你這樣的人，應該遠離我。”這是她這幾年來，唯一剖開麵具說的一句真心話。
師鴻熙背對著她，聞言嘲諷一笑，“你是什麽樣的人？是初見時舞若驚鴻，還是再見時你對我的百般挑逗，你是不是覺得，我也如同那些糾纏你的男人一樣，你玩笑過後，我可以不當一回事，就好像從來沒發生過，夏從霜，你看錯我了，你既如此厭惡我，我也不至於放不下。”
夏從霜的麵容隱在黑暗之中，看著師鴻熙的身子半露在月光下，好似多年前，那個人站在她的麵前拉著她的手說，他能給她一個家，他們是那樣的相似，第一眼，她就覺得像極了。
他們原來都會有個好的人生，她不想再看著師鴻熙走上那樣的路了。
“像你這樣的讀書人，玩弄起來，才有意思，可是你偏偏認真了，不費吹灰之力，你現在想通那自然是好的，慢走。”
師鴻熙攥緊了拳頭，剛拐出去就迎麵碰上了剛才想找夏從霜的那些人，為首的於柘眯起眼睛上下打量師鴻熙，見是一個眉目清雋書卷氣十足地年輕公子，也不知道是哪戶人家，隻好問道“不知道公子剛才可見到了一位相貌絕倫的女子？”
師鴻熙也同樣在睨著於柘，見他身上的服飾與大楚不同，約莫猜測是魏國來的使臣，便收斂了不善的眼神，淡淡道“我見她出了樓，這位仁兄若是想找，現在出去還來得及。”
“還等什麽，走。”於柘吩咐完後，對師鴻熙拱了拱手，也追了上去。
等人走後，師鴻熙沒再回去問，這魏國使臣與夏從霜之間到底有什麽牽連，想來，她也不會告訴自己。
外麵不知道什麽時候刮起了大風，直吹得吊在亭台樓閣之中的彩燈搖搖欲墜，夏從霜不知道師鴻熙走了多久，才從縫隙中走出，她望著天上那抹清冷的月亮，身子有些脫力，該來的，好像總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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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靖雁馱著個醉蝦出了門，手裏還拎著一壇酒，看著華世宜道“大姐，你站好點，走回去很累的。”
華世宜歪七扭八走著，嘟囔道“馬車呢！”
“馬車……咱們今天沒坐馬車。”尹靖雁拍了拍她的腦門，直接把她拍清醒了。
“哦，是哦！咱們走過來的……”華世宜扁了嘴，一屁股坐到了路上，“我累了，我要睡覺！”
尹靖雁看著她，“累也得走啊，不然等你那煞神表哥過來，你怕是要被你舅母念上半年。”
華世宜眯起眼睛，頭一頓一頓的，也不知道聽進去沒。
遠處，燕馳站在街尾，看著他們兩個，嘴角帶上了一抹他自己都沒察覺的笑意。
李睿晏正豪從他的身後探出頭來，現在正是最熱鬧的時候，大街小巷全是吃的，玩的，所以也沒讓他們發現。
“你看吧，我就說這小子對我們小嫂子意圖不軌！”
“嘶，萬一是尹大人呢？”
李睿翻了個白眼，“你還說我傻呢，今天是你傻，尹靖雁他沒見過麽？犯得著眼巴巴跟著。”
“也是，有了！跟我來！”晏正豪眼睛一亮，拉著李睿就跟了上去。
燕馳瞧著華世宜喝醉酒正有趣呢，肩膀被人一拍，他正欲動手，晏正豪的折扇一開，笑眯眯地一張臉就露了出來，“燕小將，好巧啊，又見麵了。”
燕馳收了拳頭，納悶道“是你們啊，有事麽？”
“順路而已，不如一起？”
“不用了，我有事。”燕馳對他們並無什麽好感，盛京子弟看不起他，覺得他是莽夫，他也瞧不上他們，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嘁。
“哎呀，前麵不是華丞相麽，估計是要回家呢。”晏正豪不理他，自顧自說道。
燕馳走了兩步，眼珠子在他身上轉了轉，“你認出來了？”
“我們與華大人也算熟悉。”晏正豪說的委婉，李睿在燕馳另一邊接道“哎呦，可別說了，萬一被那母夜叉聽到，小心！”說罷，他做了一個割脖子的動作。
燕馳劍眉擰起，“母夜叉？”
“對啊，你別告訴我，你沒聽過華世宜的傳聞。”李睿一副你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燕馳看著前麵醉醺醺的嬌小人兒，這樣一個姑娘，能有什麽傳聞，他在路上差不多都聽了啊，難道還有他不知道的？
“既然你們知道，就說來聽聽啊。”
晏正豪搖著扇子，“哎，說來話長啊，這就要從華世宜任欽差去臨川說起……”他絞盡腦汁想了想之前茶樓裏聽來的消息，誇大其詞道“別看她對人笑眯眯態度不錯，但凡你說錯一點，她背地裏就能陰你到死，不然你以為舞陽候怎麽沒的？”
“可不是，我還聽說她有怪癖，家裏的奴仆十天換一次，大多數都是被她打死的。”
“是啊，是啊，還聽說她喜歡結交美男子，越好看的越往上湊，萬一誰娶了這樣的娘子，那可真是慘咯。”
燕馳越聽眉毛擰地越糾結……這說的也太過了，華世宜在他們口中完全成了一個風流放蕩，脾氣暴戾，動輒運用職權泄憤的女人。
見燕馳臉色不對，前頭華世宜都要拐彎了，晏正豪再添一把柴，“而且我還知道，她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樣的沙場將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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