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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四章 過去

  回到家時,華清如她們都回來了,她喝了口茶,換了官服便坐下,像往常一樣,一家人等著開飯,韓念賴在尹靖雁懷裏,聽著華世宜抱怨。


  “要我說,這個吐穀渾來的河南王八成就是來打秋風的。”尹靖雁聽完她的話,翻了個白眼道。


  “來我們大楚薅羊毛哪是那麽容易的,前幾日鴻熙給我的信裏還說了,吐穀渾白蘭山的金礦坍塌了四處,我看確實是沒錢了,想借著朝會,送我們一些牛羊,再來換咱們雙倍的回禮。”


  “那可得多要一些青海驄,可惜此馬珍貴,若是我朝將士也能人人都騎上這樣日行千裏的寶馬,何愁吐穀渾那些羌人騎兵!”


  剛從後院進來的華慈聽到這幾句話,臉色頓時不大好看。


  “爹。”華世宜喚了一聲。


  “嗯,你們剛才在說吐穀渾?”


  “是啊,今年朝會,這吐穀渾原本說是讓使臣前來,結果現在突然換了河南王來,而且一行人已經到了盛京附近的州府,聽說不日就到達了,估計跟大軍進京的時間差不多,如此鬼鬼祟祟,真叫人不快。”華世宜說起來還是覺得來者不善。


  華慈皺眉,“河南王叫什麽?”


  “慕容桀。”


  華慈臉色果然大變,隨後擰眉起身,“我今日沒什麽胃口,你們先吃吧,我回房休息休息。”


  “爹身子不舒服,要不要請大夫。”華清如上前,華慈擺手,“沒事沒事,你們年輕人說你們的,不必管我。”


  他這麽一走,大家都覺得有些古怪,韓夜打岔道“你們今天去了明池,怎麽這麽遲才回來。”


  尹靖雁趕緊從一旁捧出幾個大柚子,“喏,我跑了半個山頭摘的。”


  說著,夫妻二人又鬧了起來,華世宜看了一眼華清如,訝異道“姐姐的香囊呢?”


  香囊裏放著什麽,華世宜一清二楚,華清如日日佩戴,今日卻不見了,她很奇怪。


  華清如抬眸,目光如波,有種欲語還休的美態,她咬唇道“飯後,我告訴你。”


  “為何現在不能說。”


  華清如幹脆起身,“我去廚房看看。”


  “姐姐。”華世宜追了出去,她們並排走在遊廊上,華世宜撒嬌道“你怎麽了嘛,去了一趟明池,回來整個人都不對勁。”


  “那我說了,你可不能怪我擅作主張。”


  “不會,我發誓。”


  華清如這才一五一十把蕭昊如何出現說了一遍,遊廊裏就她們倆,華世宜聽著也是麵熱,手上都除了些細微的汗,良久,華世宜默默道“他倒是個有心的。”


  既然大家心中有了計較,倒是把心頭一塊大石放下,等飯畢,各自回房的時候,華世宜想了想華慈,便自個去了華慈的院子,豈料一進門,就見華慈手裏抱著一方帕子,怔怔在風口站著。


  “爹。”


  華慈回過神,忙擦了擦眼淚,華世宜皺眉上前,“這麽冷的天,您站在這做什麽?”


  華慈擺擺手,“沒事,想一些事情而已,風迷了眼睛。”


  “不是說身體不舒服,還這麽站著,您當自己還是小夥子不成。”華世宜抱怨著挽過他的手,“您啊,怎麽越大越像個孩子了。”


  華慈看著她,抓著帕子的手緊了緊,“世宜,你說的那個河南王,他還有多久到盛京?”


  “估計還有兩三日左右,爹您問這個幹什麽。”


  “若是他刁難你,或者問你的身份來曆,你就含糊過去,別跟他硬碰硬。”


  “爹認識河南王?”華世宜扶著他坐下來後,疑惑問道。


  華慈歎氣,“他跟我算是有些舊怨,隻是未必還認得我,我就是怕此人還懷恨在心,你如今又身在高位,免不得要與他碰麵,能不起衝突,那自然是最好的。”


  “爹你怎麽會跟慕容桀起衝突?”


  華慈搖頭,很明顯不想多說,“這個,你就別問了,當年那件事,跟你啊翁也有些關係,或許是我多慮,時隔多年,要是那河南王忘了,也很正常。”


  “不能告訴我麽?”


  “爹不說,也是為了你好,別問了。”


  華世宜抿唇不語,她是丞相,早晚要與慕容桀對上的。


  “回臨川祭祖的事情,你可跟陛下說了?”華慈語氣中有些懷戀,華世宜知道,他這是想念娘親了。


  “還沒,最近太忙,想著等朝會結束跟陛下提一提。”


  “好,政事要緊,等明年皇陵修繕完畢,小衛就回來了,你也能休息一段時日。”華慈說到這,又嘟囔道“也不知道小衛在別宮都做些什麽,有沒有人陪他下棋。”


  華世宜噘嘴,“爹啊,有些偏心眼了,鴻熙也在別宮,你怎麽隻想著衛卿在別宮無趣不無趣?”


  “鴻熙怎麽一樣,鴻熙有咱們一家人關心,出門在外有人惦記,小衛無父無母,是個可憐孩子。”華慈話落,華世宜笑容凝固在了臉上,心中隱隱抽痛。


  “你啊,給鴻熙寫信的時候,也得給小衛寫一封,大過年的,他也不容易。”


  華世宜有些心虛的揪著手,事實上,她七八天才給鴻熙去一封信,而衛卿幾乎每一日都與她有書信來往。


  “知道啦爹,那你可別站在風口了,我走了。”


  “說兩句就走,可別忘了給小衛寫信啊。”


  剛走到門口的華世宜一個踉蹌,虛虛一笑,忙不迭跑了,心裏頭還有些七上八下,而屋內的華慈攤開掌心的帕子,愁眉不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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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過了七八日,盛京城中關於華清如要嫁入蕭家的傳言愈演愈烈,而且並沒有人在從中抑製,更有人覺得,這是華世宜心機深沉,故意攬權,可再怎麽傳,大軍回京之日,盛京城裏裏外外都裝點一新,百姓們天還沒亮就跑來朱雀大街占位置,賣花的、賣彩旗的、賣祈福帶的已經霸占了各個角落,更有富貴人家提前包好了雅間,華世宜從前一天晚上開始就各處巡查迎接點,華家全家人早早入睡,唯有華清如輾轉反側,天剛蒙蒙亮,才閉上了眼睛,梨兒守在門口來回踱步,她心中一歎,打開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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