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算賬
華世宜聽得雲裏霧裏，到梨兒啜泣著說華清如突然就墜樓，還好被人接住才有驚無險時，神情已然不是可以用憤怒來形容了。
車夫在尹靖雁上車前就被知會要去京兆府，所以直奔京兆府而去。
“猖狂，不過一個小小永親王府，竟然敢光天化日拿我華家小姐做發泄工具？他當他家是個什麽玩意？一而再再而三欺辱我華家，這事情沒完！”華世宜說罷，華清如朝她看去，華世宜安撫道“姐姐不用擔心，這件事咱們占著理，反正這些得到封蔭毫無建樹，讓朝廷白養著的人家，我早晚也要拿來開刀的，她海家自己送上門來，當真欺我是個女人，欺我華家門庭不高，姐姐方才做得對，若是當場饒了她，才叫後患無窮。”
華清如歎道“隻要不連累你，姐姐都聽你的。”
“姐姐，你須要記住，你的妹妹如今雖然在朝廷樹敵無數，可正因為如此，更不要顧及那些欺負我們的人，我們所仰仗的是陛下，陛下不需要我們跟那些人關係好，不來往才是最好的，這是身為孤臣的無奈與盾牌。”華世宜這是頭一次語重心長的去教導華清如。
華清如並非蠢人，聞言自然明白了華世宜所說的，看來接下去朝堂局勢會變得更加嚴峻，修好了民間的新政，估計下一把刀，就是對準了養尊處優的貴族與官僚，到時候，華家的恩寵會更甚，得罪的人也就越多，所以根本不用忌憚。
華清如鄭重點頭，“姐姐知道了。”
梨兒根本聽不懂，但她知道，自家的大人要去給小姐報仇了，心裏自然是解恨又暢快的，又跟倒豆子似得把海倩如何不道歉，還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說了出來。
尹靖雁冷笑，“這海家女兒蠢是一脈相承的麽？”
華世宜拍了拍華清如的手背，“舅母有句話說得對，我華家不輕易得罪人，也不能讓人得罪完了輕易放過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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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府離城門口半個時辰的功夫就能到，馬車剛停下，門口的官差就看到了梨兒跳下馬車，剛才他們去城門口的時候是見過梨兒的，心裏當下暗叫不好，這華家的大佛怕是來了。
果然，在一個模樣看起來十五歲左右的幹練女子躍下馬車後，率先出來的，便是一個身穿朱紅色丞相官袍的俏麗女子，隻不過滿臉肅容，心情不悅的模樣，她也沒理會那些官差，伸出手小心的攙扶著剛才墜樓的華家大小姐下馬車。
兩個官差使了個眼色，一人已經進去回稟，一人則小心翼翼地湊上前來，“見過丞相大人。”
華世宜凝眸看著他，上下打量，“剛才帶回來的女犯呢？”
官差一愣，這海家小姐還沒判刑，怎麽她就稱呼為女犯，看來是要算賬了，賠笑道“正在裏頭。”
“審問了麽？判罪了麽？”
官差扯了扯嘴角，“這，小人不知。”
“得了，我就問你一句，海家的可來了？”
“來了來了，都在裏頭呢。”官差點頭道。
“帶路。”華世宜放開了華清如的手，抖了抖官袍上並未存在的褶皺，那官差隻覺得這小姑娘渾身的氣韻比自家大人要淩厲百倍，趕緊點頭哈腰在前頭領著人。
京兆府辦差的，華世宜倒也看過檔案，是國舅親自舉薦的人，原先在江東擔任地方官，因政績不俗，今年才剛剛在盛京留任，不過到了盛京後，反倒沒做出什麽功績，華世宜進了正堂，見並未開堂，心裏已經有了計算，官差不敢看他，等京兆府府尹來了，他才宛如得救一般道“大人。”
華世宜凝眸望去，隻見來人看起來二十七八歲上下，氣質不俗，身上透著一股溫和氣質，看她的時候，也並無諂媚之態。
“下官京兆府府尹李不言見過丞相大人。”李不言彎腰行禮，華世宜卻並沒有讓他立刻起身，反而目光凝在他身上片刻後道“李大人不必多禮，我今日來，是為了方才海家小姐惡意傷人一案。”
李不言嘴角勾起，又打量了一下華世宜，才側身道“海家眾人已經在會客廳，正好也免得下官去一趟華府請人，丞相大人請。”
華世宜走了兩步，才道“自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希望李大人為人做事也能如同這句話一樣。”
“定不讓大人失望。”李不言嘴角勾起，神情磊落。
華世宜含笑頷首，與他並排走著，不過她總覺得這個李不言一直時不時打量自己，眼神裏盡是好奇，雖然這樣的目光她見過不少，但是如同他這樣格外明顯，好像在看什麽稀缺東西，她並不太舒服。
還沒靠近會客廳，就聽到了女眷們的哭泣聲跟男子發怒的聲音。
“爹，你想想辦法啊。”
“辦法，我有什麽辦法？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你怎敢做出這種事情來？！”
“我一人做事一人擔，你們不幫我，就別來。”
華世宜聽到這，挑了挑眉毛，梨兒忙道“這聲音，就是那個海倩。”
果然是個蠢的，華世宜無奈搖頭，掀起袍角入內，廳內頓時鴉雀無聲。
“海小姐好氣魄，一人做事一人當，那便說說，打算怎麽給我們華家一個交代，我可先說好了，道歉，就您這態度，我們華家受不起，與其浪費功夫睜眼說瞎話，或者走什麽掉眼淚的路子，我也勸你們省省，我這人隻喜歡看結果。”華世宜拉著華清如的手，安排她坐下後，自顧自坐到了一旁，挑眉看向海家眾人。
這海家本就是永親王府家的遠親，族中男子有官銜的，也不過就是個閑職，華世宜接下去要對付的，就是這種吃白飯的，根本不屑跟他們虛與委蛇。
李不言安靜站在一旁，依舊是十分好奇地看著華世宜。
海家人聞言臉上的顏色可謂是五彩繽紛，隻是一個婦人站起來，拉了拉自己夫君的袖子，那中年男子一把揮開，苦著臉上前行禮道“大人，小女……狂妄無知，是我教女無方，還望大人能高抬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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