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竊聽
衛卿走得靜悄悄,仿佛從來沒來過,華世宜一覺醒來,韓夜找了個丫鬟進來叫她,華家的人把她的官服送來,她也沒深究衛卿到底什麽時候走的,隻一邊讓人幫她穿衣服,一邊看著桌上一摞整整齊齊的文書,心底裏暖流暗湧,連日來的鬱悶與煩惱頓時消失了一大半。
臨出門前,華世宜去看了紀璞瑜,還是老樣子,她也不能多呆,隻跟阮盼說了句隻要脈搏還跳,人就有複原的希望。
阮盼知道她安慰的成分居多,笑了笑親自送她出了門。
華世宜跟韓夜告辭,馬車先送了華世宜去上朝,下車的時候,剛好見尹靖雁從宮內出來,她也沒說什麽,搖了搖頭,大家心裏都有了成算。
韓念的身子沒有繼續惡化,這是令大家都開心的事情,與此同時,紀家公子身中奇毒的消息也在不脛而走,紀家幹脆去官府申請了告示,張貼在盛京的大街小巷,求神醫治病。
喻承彥下了朝,就聽到不少人在討論紀家的事情,他與紀家素來沒有往來,便也沒往心裏去,魏令萱早上出門的時候,跟他說今晚有好消息跟他說,讓他去找魏然一起回家。
就算有千般不怨,萬般仇恨,喻承彥心裏明白,現在的自己還根本不是魏然的對手,隻能安安分分地做他的女婿。
以前並未留意過魏家的人,所以他從來不琢磨魏然這個人,如今,確實處處小心留意,一個領著頭銜的皇親能直接參政,仿佛本身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不得不說,魏然的城府,要比自己想的要深。
喻承彥到中書省的時候,魏然剛笑眯眯與刑部尚書分開,見到喻承彥的時候,笑意不減,“來了?”
喻承彥恭敬頷首,“來了一會,萱兒早上就提醒過我,要跟父親一起回家,說有好消息告訴我。”
魏然但笑不語,“走吧。”
他們並排走著,對視一眼後,相視而笑。
最近喻承彥對女兒不錯,所以求到自己眼前,魏然淡淡道“我還當,你打算這輩子就打算這麽樣了,現在有野心,也是好事,等忙過這陣子,年節前,我把你調去羽林衛,那邊都是粗人,向來看不起我們這種讀書人,如何管他們,這就得看你自個的本事。”
喻承彥不動聲色,“父親與萱兒的苦心,承彥銘感五內,必當牢記於心,若有什麽不懂的,承彥自會請教父親,望父親不要嫌棄我。”
魏然看了他一眼,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都是一家人,不必說兩家話,你開心,萱兒自然就高興,我這個女兒啊,單純,小時候我也舍不得讓她吃苦,書不愛讀,我就沒逼她,隻要她開心就好,但是她待人真誠,想必,你也是知道她的好的。”
“承彥明白。”喻承彥安靜受教。
兩人回到國舅府,魏令萱已經在門口迎接,見人回來了,一手牽一個,笑嗬嗬地進了門。
吃飯的時候,喻承彥對她那是一個無微不至,看的霍鳳也是挑不出半個錯來,不由掃了一眼魏然,夫妻二人多年相處,隻一個眼神便能知道對方的意思。
“承彥,也別光顧著她,自己也要吃啊。”霍鳳笑道。
“是,母親說得對,我得好好照顧自己,才能更好地照顧萱兒。”喻承彥笑著說完,魏令萱已經是滿臉羞紅。
這一頓飯,自然是吃的各自歡喜。
魏然去了書房,喻承彥見狀破天荒決定今晚住在國舅府,魏令萱雖然納悶,但還是應允了,畢竟一想到回家他就會去書房,書房裏的那些陳年舊物,她心裏就堵得慌。
二人回了房,魏令萱依偎在喻承彥懷裏,撒嬌道“我先去沐浴,你要看會書麽?”
喻承彥心裏想著魏然的事情,倒沒注意她。
她又晃了晃,喻承彥猛然盯著她,那眸光犀利如刀,把魏令萱嚇得鬆開了手。
隻是轉瞬間,喻承彥又恢複了原來的樣子,柔聲道“你先去沐浴,我在想朝堂上的事情,去院子裏逛逛,散散心。”
“那要我陪你麽?”
“不用,一個人,想事情清醒一些。”
“這樣啊,那你去吧,我等著你,出去的時候,多穿一點。”魏令萱沒起疑心。
“好。”
等魏令萱一走,他神色自若地出了房門,往書房去。
魏然在書房的時候,會把侍奉的下人都遣散出去,這也給了喻承彥一個好機會,他跟之前一樣,神色自若地走過來,再慢慢沿著牆根到書房後頭的牆縫處,如今夜深,又沒人在附近,隻要他不發出聲響,就不會有人知道他在這。
屋內,果然還是有兩個聲音。
“主子,紀家那小子已經昏迷,是不是該讓文薰出來了?”
“不著急,要死還得十多日,等紀家急了,她去,才有用。”魏然已經不似白日那般溫和儒雅,此刻的魏然,神情陰鷙狠辣,語氣森然。
“是。”
“文薰怎麽樣?學得如何?”魏然端起茶盞,輕輕吹了一口,閉上眼睛抿了一口。
那人笑道“悟性還算不錯,這丫頭自傲,雖比不上童子功,但這段時間苦練下來,偷個東西,引誘男人,不成問題。”
“好好練著,等紀家撐不住了,也是她登台唱戲的時候了。”
“我聽說阮家那小姐對紀璞瑜不錯,俗話說得好,患難見真情,主子就這麽確信,文薰一回來,紀家那小子就能撇開阮盼麽?”
“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若連紀璞瑜都引誘不到,那我為什麽還要讓她活著呢?”
“是啊,真的文薰辦不到,咱們還可以塞個假的,人總是有壓迫才會有更多潛力,小人受教。”
喻承彥垂首,紀璞瑜中毒,跟魏然有關?為什麽要對紀璞瑜下毒,文薰……好耳熟的名字,是在哪裏聽過?
魏然想要紀家的什麽東西?
“還有一事,當年那些江湖人,如今已經隻剩下三個還活著。”
魏然淡淡哂笑,並沒有把這件事真的放在心裏,“他在別宮閑著,自然是要出去半點事,殺殺人,攪得外麵不太平,不打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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