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竟寶
“假裝？這名字有點明顯啊，是不是真的有其人？”華世宜將那戶籍證明仔仔細細看了一遍，都不像是剛做的。
“是真的，而且確實是中州首富，今年第一次來商盟談生意。”衛卿慵懶道，如今他一身女裝，雖然手指上沒跟韓夜一樣穿金戴銀塗蔻丹，可是那股子淩厲的上位者的氣質，還是擋不住。
“對了，你可跟你舅母知會過了？”衛卿問道。
“說過了，就說陛下有事留我在宮裏，這幾日都不回去，不過家裏現在也亂的很，我也確實想出來避一避。”
話說回那重陽宮宴之後，華家可謂是一家有女百家求，華清如瞬間成了盛京城第一美人、淑女，不僅僅是給華家下帖子邀請華清如去家裏做客的，光是上門來提親的媒婆就能把家裏的門檻給踩禿了，連帶著她也沒被人放過，就算不提親，上來攀關係也是不得了，就連鴻熙放學路上也被幾家公子堵著攀談，一家人可算是煩不勝煩了。
尹靖雁倒是沒管她們這邊，反倒是問道“那現在怎麽辦？總不能幹等著吧。”
“再等會，我們的人就來了。”韓夜說完，依靠在窗邊，往下看去。
尹靖雁也好奇的湊過去瞧，隻見大街上隻是行人罷了，無甚不同，納悶道“趕緊說，別磨磨唧唧的。”
韓夜一把抓住她頂上來的膝蓋，玩味道“這讓人大張旗鼓的炫耀，繞盛京城跑一圈，也得要時間的嘛。”
話音剛落，就聽到一陣吹鑼打鼓的聲響，尹靖雁探出頭，發現了從街頭出現了一支隊伍，端的是紅紅綠綠地派頭，敲鑼打鼓還撒銅錢，引得百姓們瘋搶，後頭的丫鬟還撒花瓣，後頭的箱籠完全是打開的，裏麵都是一些金銀珠寶，布帛玉器，再看旗幟，中州胡氏。
“人來了，好戲要開場了。”衛卿嘴角含笑，對華世宜舉了舉空蕩蕩的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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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時三刻，盛京西坊最大的竟寶閣已經掛上彩燈，預示著今晚的竟寶即將開始，各大商戶絡繹不絕拿著帖子，驗明正身後入場，而這樣的地方，被貴族與官宦所不齒，基本沒人會來這與商人為伍，可大楚國情就是如此，既看不起，又抑製不了。
百姓們看著竟寶閣迎來送往的商戶，眼睛都紅了，真想看看裏頭到底有什麽樣的寶貝，與此同時，他們也在下麵私自設下賭局，看看今晚的頭籌，由誰家買下。
“我猜還是蜀地孔氏，這商會盟主，財富一定是最多的。”
“不不不，我覺得這次應該是洪州卓氏。”
“卓氏我看今晚都不一定來，卓家少爺昨日被人打了，還沒起來呢吧。”
“方氏估計也不會，鋪子裏出大事，朝廷正在查，還得避風頭吧。”
“那這局咱們沒人押了不是？”
“怎麽沒人，今日不是突然冒出來一個中州胡氏麽？聽說整個盛京的都知道了，成箱成箱的珠寶！富可敵國啊。”
“對對對，我也知道，原本大家還想是不是騙子呢，畢竟中州來的，可是那抬箱子的小廝啊，突然倒了，整箱子的金銀珠寶滾了出來，他們隨意抓了兩下，剩下地都給百姓了，還說什麽，這種東西，在他們胡家，司空見慣了！”
全場嘩然，有些人暗恨自己怎麽沒在那箱子旁邊，更多的是在好奇這胡家到底是什麽樣的潑天富貴，能在天子腳下，如此囂張行事。
“話是這麽說，我還是選孔氏吧，保險。”
大家紛紛附和，過了會，不知道誰拿了一張一萬兩的銀票壓在了小小的賭桌上，“押胡氏，一賠一萬。”
“鄭家來了！”
大家立刻跑到了竟寶閣門口去觀看，隻見人海之中，鄭家的車隊停了下來，鄭良平扶著侍女的手，迎著眾人的目光，緩緩上了台階。
“鄭兄。”
鄭良平回頭，卻見卓明也來了，不鹹不淡道“方茂典呢？”
“家裏的事情焦頭爛額，今年怕是來不成了。”
二人眼中皆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含義，四家鼎力多年，能少一個對手就能擴大自家的商業版圖，可是你來我往這些年，始終是沒能幹掉，今年朝廷插了手，若是方家倒台，那嶺南那邊的產業，還不是他們三家的囊中之物麽。
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後，他們齊齊上走到竟寶閣門口。
“不知道鄭兄下午可聽到傳言了。”
“一擲千金的中州人？”
“正是。”卓明笑了笑道“中州這些年倒是起來了，我手上有三批貨，聽說都折在了那兩兄弟手裏。”
鄭良平詫異道“你也是？”
卓明周明，“難道鄭兄也？”
頓時，他們便笑不出了，這一家起家了，做點別的生意到也正常，可是他們一個煮鹽起家，一個買地起家，風馬牛不相及，而且正是因為已經做到了業內最大的地步，才能四家鼎力，形成一個勢力圈，讓人進不來也出不去，能從他們的手裏同時奪走兩門生意，這中州胡氏兄弟，到底是何方神聖。
“今晚，你覺得他們會來麽？”
“戲台都唱了一下午了，不來，豈不是白費那箱金銀了？”鄭良平冷笑，跨步進門，早有小廝來迎他們入座。
因為今日方家不來，倒是空了一長桌，鄭良平向來隻一個人來，倒是卓家那桌也他一人，倒惹了不少富商議論。
不過說歸說，嶺南那邊的商賈依舊朝卓明這邊而來，想打聽一下明年的生意經，官幣的發行是否會影響他們。
鄭良平冷眼看著，喝了杯酒，也跟過來的商戶攀談起來，言語之中，頗有對朝廷不滿的意思。
直到門口唱道“孔家到！”
孔彪年紀最長，又是商盟的盟主，為天下商戶的領頭羊，他一來，就連鄭卓也得給麵子，幹脆一屋子的人都出去特地迎接他。
“孔老。”
“孔老可算來了。”
“孔老風姿不減當年啊。”
“來來來，孔老快裏邊請。”
誰也不曾提及他的嫡出女兒被舞陽侯連累死在路上的事情，因為出事當日，孔彪就將孔子珍挪出了族譜，擺明了不認這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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