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人性
文薰看著地上的劍，在日頭底下閃著刺眼的光芒，這是一把見血封喉的劍，她身子有些軟。
那兩個婆子忙跪在地上磕頭，“文小姐，別殺我們啊，我們也是奉命行事，是我剛才多嘴多舌，你別殺我們啊。”
曾嬤嬤哭完就開始打巴掌，一聲聲落在文薰耳邊，清脆響亮。
那男人冷笑，“對折辱你的人，不應該抱有善心，殺了她們，我還能保住你娘，還能去主人麵前替你美言幾句。”
“我不會殺人。”
“那好啊，那就你自己死吧。”
文薰退了一步，“為什麽，為什麽選中我？”
“你不是想報仇麽？你不是恨華世宜麽？”
“我要堂堂正正打敗她，不是走這種歪門邪道。”文薰瞪大了眼睛吼道。
“堂堂正正，你也已經輸了，別再浪費我時間了，要麽你死，要麽她們死，很簡單的。”
文薰垂著頭站在那，身子搖晃，她彎下身子準備撿起那柄劍，哪知道曾嬤嬤發了狠，衝上來就抓住了劍，文薰心頭一跳，本能的一腳踹開曾嬤嬤，撿起劍就刺了過去，直接刺中了她的心口。
刀劍遁入人體的時候，那種悶哼聲在她耳邊響起，她抬起眼，看著血緩緩流了下來。
“你……個小……”曾嬤嬤閉上了眼睛，還有一個婆子，連滾帶爬的往外跑，文薰轉過身，向她跑了過去，一個年邁的婆子還身體肥碩，如何擋得住殺紅了眼的年輕人，文薰追上她之後，將劍從她後背捅了過去，直穿腹部。
她鬆開了手，怔怔站在原地，淺紫色的繡鞋上都是血和泥汙。
“幹的不錯啊，沒看出來，你還有股狠勁。”男人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文薰又拔出了劍，用力掰開婆子的嘴巴，男人定睛一看，她突然想割下人家的舌頭，不由眉心一跳。
“你這是幹嘛？”
“拔了舌頭，她們就不能去閻羅殿告狀了，不是我要殺她們，是她們侮辱我在先。”文薰割完，雙手已經全是血了，她抹在衣服上，然後又有些崩潰。
頭發散亂著，抬起頭道“你為什麽逼我殺人，為什麽。”
“我隻是給了你選擇，殺不殺是你自己的事情，至於殺了人還要割舌頭，這更不關我的事了。”男人冷冷道。
文薰不停的在插手，男人轉過身，“不得不說，主人的眼力不錯，你這樣的人，還真適合我們。”
“不，我跟你不是一樣的人。”
“是麽，溫柔賢淑的盛京第一才女殺起人來，我這個男人都怕你的狠勁了，走吧，我們去該去的地方。”
-
衛卿在華家用晚膳的消息不脛而走，府內的下人們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大有一種一定要讓相爺賓至如歸的感覺，連帶著門口掃地的阿黃都格外勤奮。
華清如親自下廚，全家人一道陪著衛卿說話，頓時韓夜身上的風頭，都挪到了衛卿身上。
甘雲夢自從服了辛藥之的藥方，身子骨是一日比一日好，連咳嗽也少了，所以此刻也在大廳裏陪著衛卿說話。
華慈有些激動，畢竟這輩子都沒跟丞相接觸過幾次，當下有些結巴。
“相爺，我們家粗茶淡飯的，您別嫌棄。”華慈嗬嗬笑道。
衛卿一改常態，甚是溫文儒雅，柔聲道“華伯伯不用這麽客氣，這粗茶有粗茶的濃香，我覺得仔細品品，別有一番風味。”
甘雲夢喝了口茶，又看了看衛卿，總覺得似曾相似，這樣的氣韻，在哪裏看過呢？
“相爺公務繁忙，今日能到我們家來，真是讓我們受寵若驚啊，招呼不周的地方，您可千萬別介意。”
“不會，我聽說華伯喜歡早起練練身子骨，這是我特地從家中書房找的古籍，裏頭有養生一百零八法。”
華慈樂的眉開眼笑，“多謝相爺。”
師鴻熙在一旁教韓念練字，聞言抬眸，看了過來，“這？這可是神醫方洲氏留下來的古籍？”
華慈隻顧接著禮物，都沒仔細看，但是師鴻熙對這些可是十分敏感的。
“早些年得來的，放在我那也是浪費，不如拿來給華伯研習。”衛卿說話溫和，與平時判若兩人，仔細看看，他手心還出了點薄汗。
師鴻熙點點頭，“相爺客氣。”這種東西，打死他都不會送人，起碼留著當傳家寶。
韓夜坐在一旁，心中冷笑衛卿裝模作樣，又親親熱熱地給尹靖雁嘴裏喂了一個果子，“慢點吃。”
“嗯嗯。”尹靖雁嘴裏塞滿了吃的，一本滿足。
衛卿抿唇輕輕一瞥，仿佛有些嫌棄這對。
“來啦來啦，快來嚐嚐新出爐的糕點！”華世宜人未至，聲先到。
手裏捧著倆蒸籠放到了桌案上，“姐姐還在做飯，這個呢是我做的，難得我下廚，大家可要賞臉哦。”
華世宜夾了一個熱乎的遞到了甘雲夢麵前，“第一份，先給舅母。”
“第二份，當然是給爹啦。”
“你這丫頭，送個糕點都這麽多花樣。”華慈說歸說，眼睛都快笑不見了。
“第三份。”華世宜遲疑了一下，師鴻熙也沒看她，手就伸了過來。
衛卿正低頭飲茶，那還散發著熱氣的糕點就放在了他麵前，瓷盤小小的，她的手輕輕托著，眼裏光華灼灼，映照出他微愣的呆樣。
那糕點是奶黃色的，看起來就很好吃。
“拿著呀，愣著幹嘛，想吃我做的，可是很難的。”她驟然笑開，他竟覺得喉頭發緊，心裏撲通撲通跳著。
“好。”
她沒走，就這麽看著他，挑眉道“趁熱吃，裏麵我包了不少好東西呢。”
他聽她的，拿起筷子，輕輕咬了一口，裏麵是奶香味。
“好吃麽？”她很是期待。
“好吃。”跟你一樣，又香又軟的。
他想到這，又暗自罵了一聲，想什麽呢！禽獸！
“好吃我下次還做，等到明年夏天，又能做青梅酒，青梅糕，想想我都要流口水了。”
“你表哥還沒得吃呢。”師鴻熙不滿的插了句嘴。
“來了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