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捉人
新郎官突然消失不見,紀家的下人們都快忙瘋了,可是明麵上又不能露出來,紀天剛笑的臉都快僵硬了,萬一有人問起來,可怎麽辦才好?洞房裏的新娘子還在等著,這下可真是沒老臉去麵對阮兄了。
阮夫人一邊笑一邊朝他這邊走來。
夫妻二人在沒人注意的時候耳語了幾句,紀天剛詫異道“當真?華大人自己去了?”
“是啊,我撥了幾個小廝過去,華大人身邊還有尹大人,想來對付瑜兒是手到擒來的事。”
“當初我就該打斷他的腿。”紀天剛暗自咒罵。
這邊,華世宜是從紀家後門騎著馬出來的,直奔紀璞瑜買的小院而去,到那邊的時候,已經夜深人靜,各家都安靜的入睡了,除了他們的馬蹄聲與腳步聲,再無半分聲響。
華世宜下了馬,看著舉著火把有些不知所措的小廝,揚了揚下巴道“去,把人叫出來。”
她自有一股官威,明明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板著臉的時候,嚇人的很。
那小廝上前急促敲門,等文家的婆子開門的時候,看到這陣仗立刻嚇了一跳,充滿防備地四下張望,“你們是誰啊?”
華世宜坐在馬上,俯身道“叫文薰出來,說華世宜來了。”
那婆子詫異抬眸,可見是知道華世宜的,尹靖雁耐性不是很好,當即嗬斥道“看什麽,讓你去叫人趕緊的。”
婆子還在猶豫,便聽得裏頭響起了聲音,尹靖雁眯起眼睛,翻身下馬,一腳就踹開了門,推開了婆子,環顧起了這個小院子,還養了一些禽類,看來這日子過的還不錯。
小廝們魚貫而入,不用華世宜說,就開始四下翻找,最大的那間屋子,他們還不敢隨便闖進去。
華世宜負手在背,緩緩跨入,撇過頭問道“文薰呢?”
“小姐早就睡下了。”婆子訥訥道。
華世宜看著明明亮著的燭火,冷笑道“是麽。”
她快步到了房門口,朗聲道“是你自己出來,還是我讓人把你提出來?後者可不太好看。”
屋內沒有聲響,華世宜冷笑,“靖雁,動手。”
尹靖雁剛抽出腰間的軟劍,房門就打開了,文薰穿戴整齊,麵容冷肅,目不斜視地看向門口,她長得本就清冷,不苟言笑的時候,帶著一股氣勢,縱然如今已經家道中落,可自小養出來的氣度,也絕不容許她在此刻示弱。
“華大人深夜造訪,是來擺威風的麽?”
“紀璞瑜呢?”華世宜也不想跟她兜圈子,單刀直入。
“紀公子今日成親大喜,自然是在紀府過他的洞房花燭夜,與我有什麽相幹?”文薰冷笑。
“別跟我耍花樣,人呢?”華世宜上前一步,擋住了文薰的視線,她迫不得已,隻好直視了華世宜的眼眸。
“別說我不知道紀公子在哪,就算我知道,華大人以什麽身份,什麽立場跟我要人?我記得今晚跟紀公子成親的,是阮小姐吧?可不是你華世宜。”
華世宜擰眉,“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麽?聰明人不要做蠢事,這紙條是你寫的吧,說自己有危險,讓他速來,你倒是很會拿捏人心啊。”
文薰看著華世宜手指上的紙條,眸光驟然一緊,她倒是沒想到紀家會讓華世宜來找人。
“上麵又沒我的落款,你說是我寫的,就是我寫的麽?”文薰反問。
“你好像忘了,我這人沒什麽特長,比不得你才藝多,可惜,偏偏就有一樣,娘胎裏就自帶的,這些字啊畫啊,我從來都是過目不忘的,你的字化成灰,我都認得。”華世宜一下將她摁在門板上,“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人在哪?再不說,我就真的讓你遇到危險了。”
“華大人要殺人麽?小女子就一條賤命,您要,就盡管拿去。”文薰笑了笑,她第一次對華世宜笑,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
“你不用這副德行對著我,我向來對女人寬待一些,但並不代表你可以三番兩次激怒我,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在沒找到紀璞瑜之前,你也別想自由。”華世宜扭頭,“把她帶走。”
文薰冷笑,“小女子犯了什麽罪。嗬嗬,華世宜,你以為你說這些話,就顯得自己有多好了?你救我,無非是你想知道,誰是臨川貪汙案背後的主謀吧?”
華世宜若有所思盯著她,“你若知道,按照你這腦子,早就去敲登聞鼓了,恐怕你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誰才是與你父親合謀的吧?”
文薰瞳孔一滯,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華世宜冷下臉,“當初是念在你未曾做錯過什麽事情,身為女子不願意看到你被男人淩辱而動了惻隱之心才救了你,你現在就是自尋死路,沒有你,我想查的事情,我也查得出。”
她緩緩轉身,“剛才我給了你機會,你不珍惜,現在我已經不想跟你浪費時間了。”華世宜說罷,讓人捆著她就往外走,哪知道剛到門口,一道火紅的人影衝了出來,“放開她,我在這。”
正是那個在婚禮上突然消失不見的紀璞瑜。
華世宜靜靜凝視,她其實跟紀璞瑜見麵機會並不多,也沒說過幾句話,但此刻,她倒是很想揍他。
“紀公子當真是英雄人物啊。”
“華世宜,你不必嘲諷我,我出來跟小薰沒關係。”紀璞瑜上前,頤指氣使道“你放開她。”
“憑什麽?”華世宜歪頭,“我為什麽抓她,紀公子心裏沒數?”
“說到底,這也是我的家事,與你華世宜有什麽關係?”
“事關阮盼,就是我的事,還有,嚴格意義上來說,文薰是我買下來的人,可不是你紀公子的。”華世宜並不退讓,一句阮盼,讓紀璞瑜的神色一頓,氣焰低了一寸。
他心知有愧,可是還是來了,他是真的害怕小薰有危險,克製不住自己。
“我,我心裏有分寸,我知道她沒事我就會回去的。”
“有分寸的人根本就不會來,紀家那麽小廝丫鬟嬤嬤,隨便派個人來,都能解決問題,難道那些人做不到的,你紀璞瑜就能辦到了麽?天子賜婚,你膽敢輕視,枉顧你爹娘性命,好一個大英雄啊,我還當真是錯看了你。”華世宜冷笑,指著文薰道“如今你看到了,她好好的站在這,是你被耍了,還是她耍我們?”
紀璞瑜抬眸看著文薰,剛才隻顧著緊張她有沒有事,到底是沒想起來她為什麽突然叫他來。
月光下,文薰冷著一張臉,看向紀璞瑜,她的眸光裏都是淒楚,正是紀璞瑜受不了的眼神,他最看不得她如此可憐的模樣。
“夠了,是我自己要來的,你回去吧,我會給兩家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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