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選擇
韓夜如今是華家座上賓,為人風趣幽默,又健談,不愧是個生意人,楊嬤嬤倒是很喜歡韓念,摟在懷裏不肯放,華世宜一想到這孩子是個能殺人的,不自覺的抽了抽嘴角。
這邊衛府
衛卿沉著臉,坐在院落內,手指敲擊在扶手上,一下一下一下……元九站在那,吞了一口口水。
“主人……”
“他到底要呆到什麽時候?”衛卿有些不耐煩地揉了揉眉心,他都還沒跟華家人吃上一頓飯,這個該死的韓夜倒是混的如魚得水。
“韓爺目標在尹大人,主人不用如此焦慮的。”
衛卿睜開眸子,“我當然知道,若目標是旁人,你以為他還進得去?”
“主人,紀家送來喜帖,可要?”
衛卿一愣,“紀璞瑜明日成親?”倒把這事給忘了。
“是,華大人與阮小姐交好,肯定會去的。”
“去準備一份厚禮,給阮小姐。”
元九頷首,退了下去,看來紀小公子以後都別想來相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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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平巷
文薰坐在窗下,丫鬟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她這幅樣子,她將托盤重重一放。
文薰眼皮一掀,“怎麽了?”
丫鬟咬咬唇,“小姐,這紀公子明日要成親了,你都不著急麽?紀家還真會趕時候,郡主剛成完親,他們就上趕著了。”
“好日子都在這幾日,有什麽奇怪的。”文薰語氣平淡,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
“小姐,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呀,現在咱們的處境,若是連紀公子都不管咱們了,咱們還能去哪啊?”
文薰垂眸,將一枚棋子落在了棋盤上,然後不知道想起了什麽,發了瘋似得把棋盤推倒在地,深呼吸一口氣後睜眼,她冷聲道“你難道不知道麽,男人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我還巴不得他立刻成親呢,阮盼那個蠢貨,如何跟我相比。”
“小姐,那你不就成了……”她不敢說。
文薰眸光一凜,“怎麽不說了?外室是麽?我不在乎!”她豁然起身,“內宅的小女人之爭,我可沒什麽興趣,你當我是什麽人,小門小戶裏出來,眼界隻能看到男人的女人麽?”
丫鬟低眉順眼地在地上撿棋子,默默歎了口氣,如今都這步田地了,還擺弄什麽風花雪月的東西呢?能抓住的也不過就是個紀璞瑜,再沒了,上哪再去找一個全心全意對他的男人?這性子從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總是高高在上的,以為誰都應該把東西送到她跟前來,到底是她沒睡醒,還是她在自己的夢裏不肯醒?
“去把這副棋子扔了。”文薰冷冷丟下這句話,就出了門。
丫鬟起身,無奈地歎了口氣,以前老爺還在時,隻覺得小姐天之驕女,有這樣的本事自傲,如今要是還分不清今夕何夕,那就真的是蠢地沒藥救了。
文薰戴了一副麵紗,悄悄出了門。
過了三個路口,走進了一家茶館之中,小二立刻迎了上來,文薰按照信中所寫,說出了暗號,小二立刻不動聲色地帶著她往樓上去。
茶樓生意不算好,比不得其他鬧市區客似雲來,基友三三兩兩地幾個貨郎靠在一樓的欄杆邊吃東西,看到文薰這樣身段窈窕的女子對她多看了兩眼罷了。
二樓則是一些出門來的商戶,小二帶她去了最後一間房。
一打開門,裏麵已經有個男子在等著了。
門關上,文薰啟唇,“我來了,請問你是?”
“文小姐膽色不俗,竟然一個人還真的敢來。”那男子轉過身,相貌平平,文薰仔細從他臉上找到熟悉的痕跡,可惜沒有,她真的沒見過他。
“文小姐的紀公子明日就要成親了,難道心裏不著急麽?”
文薰冷笑,“你對我倒是很了解,我想知道,你信裏所說,能幫我為我爹平反,是什麽意思?我爹是被冤枉的?”
“文小姐還沒答應我,我可不敢說啊。”
“那閣下可以說來聽聽,到底要我為你辦什麽事。”
“進紀家,拿到一封信。”
“什麽信。”
“一封八年前的信,不出意外的話,信封上會有當年先帝的私印。”
八年前,先帝驟然駕崩,女帝匆忙懷著身孕登基為帝,當時朝政一片大亂,怎麽還會有遺留下來的信?
文薰眯起眼睛,“這個條件,對我來說,有點困難。”
“文小姐容貌出眾,才華橫溢,想拿捏一個男人,應該不成問題吧?”男子坐了下來,從懷中遞了一樣東西給她。
那是她娘親的鐲子,文薰當即臉色一變,上前抓起那個鐲子,“我娘,我娘在哪裏?”
“你答應,她能活,你不答應,隨時都可能死。”
“那我根本就沒得選。”
“文小姐,話不是這麽說的,紀公子本來就是你唯一的路啊,別的男人,對你有幾分真心,亦或者是你覺得,你這邊吊著紀公子,那邊還能跟衛相有什麽麽?我這是在幫你,也是給你一個機會,給你為主子效力的機會。”
文薰隻覺得手中的鐲子燙人的很,她抬眸,“你的主子是誰,要那封信做什麽?我幫你們,那我爹的案子呢?”
“隻要你乖乖聽話,順利拿到那封信,你的好日子在後頭,你也不想你娘餐風露宿,與蛇蟲鼠蟻為伴吧。”
文薰怔怔坐了下來,那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女人最好的武器,就是她的身子,你要好好利用啊,我等你的好消息,可別讓我等太久了。”
她坐在那,久久沒有回神。
等起身下樓的時候,天色已經昏黃,她有些茫然,信與不信都在她的一念之間,爹的仇,娘的生死,包括紀璞瑜,這些日子的一幕幕,在她腦海中如走馬觀花一般來了一遍。
她扶著欄杆,心裏亂如麻。
這個人對自己,對紀家,甚至對八年前的事情都了如指掌。到底是誰?他會不會在某個角落裏,就這麽盯著她,她原本的計劃要放棄了麽?是該聽他的去紀家,還是走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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