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花月
“有沒有覺得，似曾相識？”
當然認識……這是他們當年屠殺謝家用的手法，一模一樣。
女子身子開始發抖，嘴裏嗚咽著，衛卿撐著傘，捏著她的手腕子，把她的指甲對準了她的臉，“每個月，換一張妙齡少女的臉，傘婆婆，多年不見，您的身段還是那麽好啊？”
“你……你要殺就殺！我今日落到你手裏也算一報還一報了。”
“傘婆婆身為女子，就是比你那幾個兄弟看得透徹，你放心，等你死了以後，我會把你身上每一寸你養護好的肌膚都一塊一塊的割下來，剩下的，我馬上送他們來見你，好讓你們一家人……團聚。”
悶哼聲響起，指甲插入喉間，裏麵的劇毒迅速擴散。
“相爺，天色不早了。”
“回府吧，我該去赴約了。”他手撐一把紅傘，在滴滴答答的血水聲中，噙出溫柔的語氣。
水泊船搖，靠岸。
再行過兩個街口，便是鬧市區，百姓們都出來過中秋，孩童們嘻嘻哈哈地拿著撥浪鼓沿著街道跑著，小販們賣力的在收攤前盡可能的再賣出去些貨品，月餅的香氣從街頭傳至街尾，偶爾有夫妻帶著孩子路過，留下清脆笑聲。
他身穿玄色衣衫，靴上銀製裝飾上沾了血，撐著一把花傘，俊美的麵容掩蓋在傘下，不少人都會偷偷看他一眼，再驚訝於這位少年的俊美。
“買個花環吧。”
少年的衣角突然被人攥著，他低下頭，看著拉著自己的小可憐，那是個小姑娘，手髒髒地，她詫異地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大哥哥，然後自慚形穢地低下頭擦了擦自己的手，小聲道“哥哥……買個花環吧。”
眾人都看向了那個錦衣少年，都覺得那小姑娘弄髒了他的衣服，定是要完了。
“好啊。”哪隻少年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她柔軟的發頂，然後從懷中掏出一打銀票給了小姑娘，“給你。”
“哥哥，這些紙是什麽？我要銅板。”小姑娘不懂，搖了搖頭。
有人忍不住，眼紅道“傻丫頭，趕緊拿著，很多很多錢啊！”這好不容易遇到的傻子，不宰等什麽，天降橫財呢。
“那我更不能要了，哥哥，一個花環才一個銅板，花蔫了就不好看了，你給我一個銅板吧。”小姑娘堅持故我。
少年將銀票收了回去，大家眼巴巴歎了口氣，這傻丫頭錯過了一個發財的好機會。
隨後，他們見到跟在少年身後的黑衣少年解下了錢袋，掂了掂分量，遞給了小姑娘，“買你的花環，裏麵都是銅板。”
小姑娘乖乖接過錢袋，打開來發現都是一些黃疙瘩，她在裏麵掏了掏，選了一個最小的，“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但是哥哥你好像也沒什麽錢，這個花環就當我送你了吧，我娘說，送女孩子花才能得到女孩子的歡心，希望哥哥也早點找到媳婦。”
少年手上多出來了一個花環，編的很不怎麽樣，甚至有些粗糙，小姑娘笑吟吟跑開了，繼續給下一個路人求著賣花。
少年起身，走到了小姑娘麵前。
“哥哥，你還有事麽？”她抬頭。
“快下雨了，送一把傘給你，你拿著，回家的時候，記得把傘給你娘。”少年蹲下身，將傘塞在她手裏。
“那哥哥，花環都送你吧，我從來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傘，真好看。”小姑娘將花籃往少年懷裏一塞，興衝衝跑了。
那個被人看作是傻子的少年沒了花傘的遮蔽，整張麵容暴露在了昏暗的月色下，容色傾城。
他身穿錦衣，手上卻提著髒亂的花環，像是從地獄之中開出的曼陀羅花，他穿越屍山血海，隻為心愛的姑娘摘下這麽一朵，博她一笑。
小巷，走到了一半，真的下雨了，她推開了自家家的小木門，上麵還漏了風，年幼的弟弟生著病正哭著，娘瘦弱的肩膀一抖一抖，見她回來忙走了過來，“娟娟，今天累不累？”
“娘，你看這把傘，是個漂亮的小哥哥送的。”
她的娘赫然發現，那傘的傘骨為金所造，包括墜下來的鈴鐺也是，隻是不知道為何，上麵沾滿了血，而傘的最上層有一卷紙張，她抽了出來，是整打的銀票。
“這……這真是人送的？”
“嗯，小哥哥說，謝謝我的花。”
謝謝你的花，讓我今夜有了一個去見她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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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世宜等了許久，也沒聽門房稟告衛卿回來的消息，家裏人也都困了，便散了，她有些微微的失落，又想著人家是相爺，是會忙一些，半道上被人叫走了也有可能。
回房沐浴，擦幹了發絲，聽著外麵細細的雨聲，她開了窗，將屋內的濕氣散了出去，雨很小，不過月亮已經被烏雲遮住，她伸出手，任雨滴漸漸打在自己的手心，隨後順手拿了一本書就著燭光看的時候，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誰啊？”她不喜歡有丫鬟守夜，所以從來不讓宓兒或者梨兒在屋內住著，按理來說，晚上不該有人敲門找她，找也會出聲報名才是。
敲門聲又響起了三聲，好像惡作劇一般，她下床穿了鞋，走到門邊，打開門卻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你怎麽進來的？”
門外，衛卿靠在一旁，他換了身白衣，黑玉腰帶紮著，身上有股淡淡的花香。
“給你送這個。”他從身後掏出了一個花環，“好看麽？”
她剛沐浴後的樣子，身上還帶著濕氣，水珠凝在她的鼻尖，見到花環的時候，她眼睛微微睜大了一下，“哪來的？”
“問路邊的小姑娘買的，這是最好看的，她說，女孩子都喜歡花環，看來是真的。”
華世宜擺弄這花環，自顧自戴到了頭上，“月餅吃了麽？”
他挑眉，“這是什麽？”
華世宜順著屋簷下的燈光，看到了他手指尖夾著的一枚銅板。
“原來今晚最有福氣的是你，怪不得我們都沒吃到有銅板的月餅，我姐姐都在想是不是自個忘了包，結果被我送到你那了。”
“嗯，今晚……我是很有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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