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商議
華世宜想了想，從袖子裏取出一個紅紅的果子，伸到他麵前，“吃吃看吧，我們臨川的特產，可甜了。”
衛卿一愣，長眸垂下，都有點不敢置信，“給我的？”
“嗯，不敢吃啊？怕我下毒？”華世宜有點挑釁的問道。
“嘁，小丫頭，我還能怕你？”衛卿長手一伸，將果子從她的小手上奪了過來，也不嫌棄髒不髒，一口咬了下去，頓時酸地五官都皺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華世宜笑彎了腰，明媚的笑顏綻放在了衛卿眼前，不由惹來了周遭探究的眼神。
衛卿心裏那堵著的感覺，突然就散開了，嘴巴裏再酸的果子，莫名也甜了起來。
“你吃果子的反應跟我朋友是一樣的，小時候我就這麽捉弄他來著。”
衛卿眼底剛醞釀起的笑意，瞬間消散無蹤……朋友，誰？那個喻承彥？他算哪門子朋友，他也配！
“駕。”衛卿黑著臉，牽著馬繞過華世宜。
就這麽走了？華世宜雙手抱胸，“嘖嘖嘖，這樣的脾氣，還能當盛京第一美男子啊？那文小姐與我也算同寢過那麽幾天，若是真的嫁給了衛相，日子還怎麽過呀。”
尹靖雁納悶地眨巴了一下眼睛道“我倒是很好奇，你怎麽會覺得，衛卿會娶文薰呢？他同意，陛下都不同意。”
“文小姐論才論貌，都可堪匹配呀。”華世宜說完，然後拍了拍嘴巴，“差點忘了，他跟陛下的關係。”
尹靖雁臉色一變，“你知道他跟陛下的關係？”
“知道啊，盛京人都知道吧。”
尹靖雁眯起眼眸，“盛京人都知道？他們說什麽了？”
華世宜見四下無人，清了清嗓子，附耳上前道“男寵啊，陛下是不是見他長得好看，所以給的丞相啊？那他是不是一輩子也不能成親啦？”
尹靖雁聽完默默翻了個白眼，“這都誰告訴你的烏七八糟的東西，陛下若喜歡他的皮相，就能成為宮裏的男君，何必給他當丞相。”
“他……他不是男寵？”華世宜詫異道。
“你這話得虧是我聽了，但凡是陛下聽了，非得割了你的舌頭，別想了，衛卿今後如何走，娶什麽女人，他自己說了都不算，陛下會為他選最適合他的女子，讓他一生平穩無憂的。”尹靖雁說罷，華世宜蹙眉，“陛下為什麽這麽寵幸他？”
“這不是你該問的，不在宮裏，就忘了宮規了？”
“好吧，那我就不問了，早點回去吧。”
“嗯。”
心裏記掛著建設堤壩和賑災問題，華世宜回到王府連片刻休息都沒有，就開始寫奏疏，想了幾個法子後，還是決定去找衛卿麵談商討，所以她幹脆捧著一堆書冊去了對麵。
元九瞥了她一眼，伸手攔住。
“為何攔我？”華世宜納悶，平日裏她來，元九一般不會阻攔的。
“主人生氣，不想見到你。”元九的聲音還是那麽毫無溫度。
“讓開，我這是公務，耽誤了誰負責得了責任，他要怪罪，我替你扛。”華世宜掀開他的手，大咧咧地推開了房門。
“滾出去！”衛卿的暴怒聲在她推門而入的時候，同時響起。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華世宜看著他濕漉漉地從浴盆中露出半個肩膀來，正一臉惱怒盯著她。
她下意識轉過身道“勞煩相爺出來，下官有要事商討。”
衛卿見是她，心裏一把火是燒了又停，停了又燒，最後，他淡淡道“去門外等著。”
“哦。”華世宜橫著走了兩步，將托盤放在桌上，然後默默退了出去，她走到元九旁邊，盯著他小聲道“裏頭在洗澡你不說麽？你也啞巴了？”
“我說了不想見你。”
“那你沒說在洗澡啊。”華世宜從未覺得跟一個人交流有這麽累過。
“……”元九挪開視線，這個女人果然不簡單，如果是尋常女子，她的眼珠子現在已經沒了。
“進來吧。”過了會，衛卿的聲音在裏頭響起，華世宜拍了拍自己的臉，推門而入，順便奉上了天真無邪的笑容，“相爺。”
衛卿剛沐浴出來，隻穿了單薄的寢衣，外麵套了件外套，長發放了下來，濕漉漉地滴水，他有些不耐地取過華世宜托盤上的奏疏，挑眉道“法子這麽快就想出來了？”
“沒呢，想跟相爺商量一下，若可行，再寫。”華世宜搬了一張凳子，坐了過來。
“說吧。”
“原來相爺不是問麽，朝廷的銀兩是有度的，災民的數量卻無度，所以我想，要不這樣吧，咱們銀兩也不用朝廷的。”
衛卿的手一頓，“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麽？不用朝廷的賑災銀，那用誰的？”
“據我所知，各州的府衙應該每年都有贓罰銀兩的收入，還有原來的倉庫儲存餘糧，富戶們捐贈的錢糧，還有曆來年興修水利和防洪的錢糧，那些的數量應該不少。”華世宜說罷，衛卿搖頭，“數量不少，也不可能養得起那麽多災民。”
“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二件事了，以工代賑，按工給與銀米，每個人的出工量都要找一個工頭來記錄時辰，這樣一可以杜絕那些人投機取巧，胡亂取錢，二，可以保證這些出力的災民們一定吃得起飽飯，婦孺們可以做飯送飯，總歸都有自個的用處，至於傷患，則讓醫署開藥方，免費取藥，再讓醫署來問官府報賬，相爺，賑災隻是解一時之困，而治水則治本，咱們這場仗，再難打，也要想辦法替百姓們撐過去。”
“可是不用朝廷的銀兩，不代表附近的商戶們會維持一樣的米價，你可考慮過？”
“這就要看衛相你了。”華世宜目光灼灼。
“你這是讓我得罪天下商戶啊。”
“不過才抑製糧價三個月而已，相爺雖得罪商戶，可是贏得了民心，那些商戶隻會更加尊敬你。”
權位不倒，民心所向，自然沒人敢動搖他的地位了。
“那說起來，我還得謝謝你？”
“實在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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