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姻緣
阮盼走的時候,順便捎上了完全不明情況的趙曼,三個人剛到弘文館門口呢,迎麵遇上了紀璞瑜,他行色匆匆,臉上還有些汗珠,明顯是剛打完馬球連沐浴都來不及就過來。
紀璞瑜對阮盼跟趙曼算是相識,華世宜麽……實在未曾見過,便一塊見禮。
阮盼輕哼,“找文薰啊,在裏麵跟她的琰之一塊呢。”
紀璞瑜臉上閃過遺憾,但很快就恢複了那個燦爛的笑容,“你的傷怎麽樣了?還疼麽?”
阮盼沒想到他突然間開始關心自己,神色不自然地撅起嘴道“不摸就不疼。”
紀璞瑜聞言伸手入懷,掏出了一個玉色瓷瓶來,“這是我求來的淤傷膏,每日一次,馬上就不疼了。”他說罷,遞到了阮盼眼前,眼神頗為誠懇。
阮盼正猶豫接不接呢,趙曼就先接了過來,“多謝紀公子了。”
“你幹嘛!”阮盼惱怒。
紀璞瑜看向了她們身後,阮盼也扭頭去看,原來是衛卿跟文薰前後出來。
“琰之,你果然在這呢。”紀璞瑜笑道。
衛卿瞥了華世宜一眼,嘴裏卻道“你向來不來弘文館,今日怎麽了?”
紀璞瑜眼巴巴瞅著文薰,文薰隻是看著衛卿,嘖嘖嘖,好一出癡男戀女的戲碼啊,華世宜在心中點評道。
“這不是快要科舉了麽,我爹督促呢。”紀璞瑜說罷,衛卿便下了台階。
“你這衣服是怎麽了?”紀璞瑜笑道。
“沒什麽,被野貓給撓了。”衛卿說話間,又瞥了華世宜一眼。
“宮內確實豢養狸奴,可是沒聽過有如此凶悍的。”紀璞瑜納悶。
“嗯,凶悍這個詞,你用的最好。”衛卿點頭。
“……”華世宜咬牙。
衛卿嘴角劃起微薄的弧度,“我先回去了。”
“哦。”紀璞瑜見他走了,才回頭看著一臉失望的文薰,“陪我會吧,他現在反正也不想見你。”
文薰低下頭,內心的委屈連華世宜這個看官都能察覺到。
“我們也回去吧,免得打擾紀公子跟文小姐談心。”阮盼酸溜溜說完,就拽著華世宜她們走了。
回命婦院的路上,阮盼一直悶悶不樂,華世宜見她抱著衛卿的衣服不放,順手扯了過來,丟進了一旁的草叢裏。
阮盼回過神,“你作死呢!這衣服比你命還金貴!”說罷,去草叢裏撿了回來。
“不扔難道還真的給他補衣服啊?”華世宜見她真的寶貝似得撣開衣服上的塵土,便要去搶,阮盼藏在身後,冷著臉道“你真不想活了?衛卿,你是沒見過他的手段,得罪他的沒有一個有好下場,你以為陛下護得住你?陛下對他的寵愛遠勝於太子殿下。”
“……你這是關心我啊?”華世宜見她真的生氣,有些不知道說什麽了。
“當然關心你了,雖然我一開始是看不上你,可是你不是壞人,比文薰強多了。”阮盼翻了個白眼,將衣服抱在懷裏,“你不補,讓曼曼替你補吧,這輩子她能給衛卿補一次衣服,她也開心的。”
趙曼興衝衝將衣服抱了過去,“讓我來讓我來。”
“盼盼,你對文小姐的厭惡好像比前幾日更多了?”女人總是對這方麵格外敏感。
阮盼歎了口氣,“我隻告訴你們兩個。”
“嗯。”
阮盼好似在糾結,有些難以啟齒,過了會她才沉重道“昨日我爹遞了家書進來,說正在討論我與他的親事,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但是他心裏有文薰,我嫁給他,能有什麽好日子?我能不生氣麽?”
“你爹讓你嫁給紀璞瑜?”趙曼吃驚道。
“嗯,誰不知道,紀璞瑜喜歡文薰都快三四年了,一天到晚跟在她屁股後麵打轉,我要是嫁給他,還不是要被文薰笑死。”阮盼說著,睫毛上便染了水珠,看起來確實是鬱結於胸。
“親事既然未定,就證明也不一定。”華世宜想了想,寬慰道。
“不,你不了解我爹,他每次都是告知我一聲,等我回去,說不準都訂下了。”阮盼擦了擦眼淚,“我雖然文采比不上文薰,相貌也不似她那樣出塵,可是……我也想我與我的夫君,兩情相許,白頭偕老,一個心裏藏著別人的男人,我嫁給他,心裏隻會怨恨,何來圓滿?”
趙曼上前替她擦眼淚,“盼盼別哭了。”
阮盼被人安慰著,抽噎起來,“選誰不好,不就是紀璞瑜跟衛卿關係好麽?我爹就上趕著要我嫁給他家,萬一他覺得是我拆散了他跟文薰,我指不定怎麽受氣呢!”
“先別哭了,宮內人多眼雜,咱們回命婦院再說吧。”華世宜拍了拍她的後背。
“嗯,你們可不準說出去。”阮盼瞪大了眼睛。
“好,我們不說。”
雖然阮盼心情不佳,但此事畢竟沒有訂下,在路上哭了一會後,等回到房間,心情已經大好,興衝衝取過針線盒來擇繡線,對著衛卿那件衣服比劃來比劃去。
“這個是三根金線撚合而成的,裏麵得摻一根銀線,用料複雜,以我的本事,怕是弄不好。”趙曼垮下臉。
“你們別煩了,我親自給他送回去,說自己弄不了。”華世宜起身,被阮盼摁了下來,“真想死啊?金線銀線你讓你的宮女去取不就好了,咱們橫著補,應該能補回去。”
三女盯著那件衣服犯難,卻走進來一個不速之客。
“文小姐,你來幹嘛?”阮盼沒好氣道。
文薰目不斜視,對著華世宜道“琰之的衣服,你既然補不來,就讓我來。”
“不行,憑什麽給你啊。”阮盼出言阻攔。
華世宜卻巴不得文薰把衣服拿走,當即塞進了文薰懷裏,“那就有勞文小姐了。”
文薰瞥了一眼阮盼,似是炫耀似是得意,抱著衣服走了。
“你幹嘛給她呀?又給她一個見衛卿的機會。”阮盼罵道。
“咱們補不了,何必攬下來。”華世宜實誠的回答,趙曼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看著她,“你若是跟衛相關係好點,以後仕途也好走啊。”
“我跟他注定不是一條路上的人,還是劃清界限的好。”華世宜冷冷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