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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賦稅

  阮盼隻是額頭擦傷,第二日便與華世宜她們一起去清思殿,一路上也沒那麽拘謹了,偶爾也說說話,文薰則心事重重,連阮盼的針對自己的話都懶得接了。


  諸女入殿後,照舊辦差,華世宜昨日整理的奏疏,女帝已經看過,見她進來,不由問道“衛相昨日的奏疏,為何覺得不可行?”


  “回陛下的話,小女認為衛相所提不妥,衛相啟奏,天災損壞的良田,如果原本就歸屬農戶所有,那麽賦稅依舊由農戶所繳納,為補國庫空虛,為何要從農戶下手,國之根本,在於養民,逼迫百姓實非良策。若真想在賦稅一事上達到往年標準,應該去細查除農戶以外,這些良田所屬魚鱗圖冊究竟歸屬何人所有,按圖收稅,這些情況,衛相身為百官之首,總不能不知道吧,所以小女駁了衛相的奏疏,也請陛下明鑒。”


  阮盼的墨水低落在紙上,暈開大片墨跡,她若不是坐在清思殿,直接能把華世宜架起來叉出去,她知道她在說誰麽?!誰給她的膽子在這無憑無據胡說呢?


  女帝神色不明,“說的有道理,那麽國舅的奏疏,為何列在第一排。”


  “國舅奏疏中所寫,商戶出租田地、礦業,以致力於各方麵賺取利益,又無朝廷約束,想提價就提價,賺人血饅頭錢也不存在心軟,農戶所租之地,大多數都是那些商戶所有,他們在繳納賦稅之時將自己名下的田地偽報在他人名下,或者在分撒出去,以逃避賦稅,如此官商勾結,小女覺得陛下應當立即準許徹查此事,杜絕奸商坑害百姓。”


  誰人不知,國舅忠君為國,又心懷天下,是難能可貴值得敬佩的人,華世宜看了他的奏疏,心中激蕩澎湃,哪裏還管衛卿寫的什麽狗屁奏疏,直接朱批第一列呈交女帝。


  司馬淳看著跪在地上的華世宜,對著一旁的磨墨的時素蓉道“昨日你驚訝,便是驚訝這個吧?”


  時素蓉斂眸,能見到一個公然說衛卿不是的,確實很值得驚訝。


  “世宜,你覺得應當如何徹查此事?”


  華世宜抬頭,眸子清亮,“既然要徹查,也不用一級一級詢問了,重量,重繪,登記造冊,實時更替,副本發往朝廷,每年按照最後呈交的魚鱗圖算賬,繪圖者,必須是朝廷委派,不擇地方人士,每年再派人下去按照官府登記,重新抽查,若有出入,直接問罪,國法不容挑釁。”


  她說話的時候,聲音也不是很大,在這空曠的大殿上,卻還帶著回音,司馬淳的眼睛越發明亮,盯著下麵的女子,久久不曾出聲。


  這些辦法,並非別人想不到,但是他們不敢說。


  文薰也愣了,她沒想到華世宜會這樣大膽,而女帝也無反感,也不問罪,細想起來,這些法子她一時半會也想不到,不由更加懊惱。


  “此事就按照你說的辦。”良久,女帝突然道。


  華世宜叩首,“多謝陛下。”


  司馬淳說完,覺得有些頭暈,岑相見狀上前來替她撫額,司馬淳看著坐在下麵的幾個少女,有些苦思冥想,有些情不自禁的咬唇,看起來十分煩難。“若不會呢,不用勉強,弘文館有大量藏書,地方誌、圖冊,你們所學皆為書本,有疑問可去查查再批複。”


  “喏。”


  “岑湘,宣太醫。”司馬淳隻覺得頭越發疼了起來,匆匆起身回內殿。


  華世宜她們在這也不好,便準備回命婦院待詔,從清思殿出來,經過馬球場,又是一股塵土飛揚,華世宜掃了一眼,隻見一匹馬飛速朝她們跑了過來。


  “阮小姐,你還好麽!”


  華世宜抬眸看去,是昨日那個少年郎,今日換了身湛藍色的衣服,濃眉大眼,皮膚白皙,不過確實有些不成體統。


  阮盼紅著臉,“我沒事,你下次不要突然跑出來的,嚇死人了。”


  “哦。”紀璞瑜撓頭,低頭見文薰站在馬下,連忙翻身下馬,“小薰,你也在啊。”


  文薰淡淡轉身,“紀公子心懷美人,自然看不到我。”


  華世宜挑眉,雙手抱胸,這話裏可真夠酸的,論臉麽,阮盼是可愛玲瓏,雖然有時候刁蠻任性,但也無傷大雅,文薰則已經是像是高嶺之花,不可采摘,在男人眼中,兩者皆各有風情,實在沒必要用這樣的酸話,不過這文薰小姐不是喜歡衛相麽?可是對著紀公子也渾然沒有討厭的情緒。


  “沒有沒有,我最近都在家中讀書呢,琰之這幾日被太子拘著住在宮內,我們才來找他玩。”紀璞瑜邊說邊看她,語氣頗為討好。


  阮盼冷眼瞧著,方才的羞澀已經褪下,挽住華世宜的胳膊道“世宜,咱們走吧,去弘文館。”


  華世宜正好想去,遂點頭,“好啊,我想去看看地方誌呢。”


  “走吧。”


  等走遠了,阮盼回頭見紀璞瑜還跟文薰聊著,撅起嘴,加快步伐。


  文薰自然沒錯過她的表情,這才正眼瞧紀璞瑜,少年的眼神熱切且專注,這是思慕一個女子時的眼神,可惜,她不需要。


  “琰之怎麽不在?”她問道。


  紀璞瑜笑容收起,撇嘴道“他去弘文館了,你還想著他呢?”


  文薰垂眸,“紀公子,有些話,我以為我說的很清楚了。”


  “我知道你說的很清楚,可是琰之他對你並無情意,你何苦呢?”


  “這是我跟琰之的事情,不勞你費心了。”


  殿內,岑湘關切道“陛下近日來都未曾睡好,太醫已經叮囑不要再熬夜了。”


  司馬淳望著妝台上的木匣,“你又把它鎖起來了?”


  岑湘看著她,一國之君,說到底,也還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人都說最得意是帝王,誰知道她也是最苦,“陛下一看就好幾個時辰,岑湘不希望陛下傷神。”


  “藥之來了讓她替我施針,我還有很多奏疏沒看。”


  “陛下……大可讓衛相看看,自己也鬆快些。”岑湘說到這,有些為難。


  司馬淳眼中閃過譏諷,帶著自嘲道“他何曾用心想幫我,去吧,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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