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盤算
“是啊，世宜聰慧，比我們家婉婉隻知道穿衣打扮可強多了。”韓琴淡淡道。
“世宜，你這段時日都沒去學堂，大家都很想你呢。”喻婉婉拉著華世宜的手親熱道。
“我沒心思去。”華世宜歎了口氣。
“那你什麽時候去呀。”喻婉婉問道。
“再說吧。”
“可是過兩天，就要過年了，學堂拿出了歐陽先生的手劄作為獎勵，說是誰能三箭射中靶心，就能拿到，你不是一直很想要麽？”
“算了吧，我對射箭一點興趣也沒有，先生就是知道我們這幫人射藝不好，故意出這個題目的。”華世宜不滿道。
“可是先生都放話了，誰能射中歸誰，聽說鴻儒學堂的也要來呢。”
“往年不是都咱們自己族學的人麽？”
“是，先生說今年與鴻儒學堂的一塊比試。”喻承彥插了句嘴。
“世宜，來嘛，就算看看熱鬧，就當出來散心，好不好？”喻婉婉拉著她的胳膊撒嬌道。
“你……你讓我想想吧，若是去的話，我會去的。”華世宜猶豫地答應下來。
喻婉婉與喻承彥相視一笑。
等丫鬟來叫兄妹二人走了，謝容才道“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要答應？你分明不想去。”
華世宜低頭，“我沒心情，可是又很想要歐陽先生的手劄。”
“你想要？”謝容眼睛一亮。
“嗯，想要。”
“那咱們就拿下來。”
華世宜看著謝容，月光下，這個少年的麵龐像是有一層朦朧的光暈，顯得他的眼睛很亮，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哪有這麽簡單啊，我怎麽也練不好射箭，更別說連射三箭都中靶心了。”
“如果不是族學的學生，也能參加麽？”
“不知道，但我肯定拿不到。”
謝容垂眸，沒有說話，不知道在盤算什麽。
而這邊，韓琴在等自己的一雙兒女，等二人進來的時候，韓琴淡淡垂眸，起身，“那我就先回府了。”
“楊嬤嬤，替我送送夫人，我這身子骨實在不成了。”
“有勞了。”韓琴轉身，一手牽著一個孩子，楊嬤嬤送走他們後才回來，“夫人，人走了。”
“嗯。”
“夫人，這喻家的少爺的確跟世宜小姐挺合得來的，人也一表人才。”
“混賬話，世宜已經訂親了，她生是謝家的人，死是謝家的鬼，他們喻家也配得上？”甘雲夢話語裏皆是不屑。
“可是謝家……”
“這不是你該擔心的，且不說世宜有沒有訂親，就算沒訂親，喻家也不是良配，你知道為何韓琴此人善於鑽營，卻甚少來府中走動麽？”
“嗨，這誰不知道啊，當年喻大人跟姑爺都是進士，老太爺說招婿，他倆都來了，可聽說要出事，便隻剩姑爺，老太爺說喻良洲是有心機之人，他的野心都寫在臉上，不是良配，所以才輪到姑爺。”
“是啊，喻良洲娶不到天音，退而求其次，娶了韓琴，她是個女人，如何咽的下這口氣，如今，她來提親，想必也不是她自己的本意，而是喻良洲看世宜奇貨可居，看老太爺多年來深受皇室器重，才特地讓她來的，就算承彥這孩子是個好孩子，世宜也絕對不能嫁給這樣的家。”
“原來是這樣，哎，可惜了。”
甘雲夢咳了咳，“陪我去鴻熙那，看看他的學業。”
“夫人，世宜小姐跟那個少年郎還在後院呢，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
“都是孩子，有什麽大礙，走吧。”
韓琴是步行來的，丫鬟們在前頭掌燈，她臉色凝重，並不開懷，喻婉婉不由撒嬌道“娘親，你在不高興什麽呀。”
韓琴歎了口氣，“師家看不上你哥哥，以後你們離華世宜遠一點。”
喻婉婉錯愕地看向了自己的哥哥，果然，喻承彥的臉上已是青白一片。
“承彥，世上好姑娘多得是，娘會再給你物色好的。”
喻承彥失魂落魄，回府後，韓琴也沒功夫管這兩個孩子，自顧自回了房。
喻良洲正坐著看書，見她一臉怒容回來，便擱下書道“碰了個釘子？”
“你還說風涼話，也不知道你們父子倆是發什麽失心瘋，一個兩個都看上師家養出來的，怎麽？他們家的女兒是有什麽狐媚功夫麽？把你們迷的今夕何夕都不知了。”
喻良洲猛地一拍桌，“把你這話給我收回去。”
韓琴一愣，到了喉間的反抗就吞了下去。
“師家這麽說，是我意料之中。”喻良洲悠悠然道。
韓琴瞪了回去，“那你還讓我去，你是故意讓我丟人麽？”
“凡事先展現出自己的誠意，再徐徐圖之，世宜跟清如不是還沒訂親麽，承彥若能讓世宜傾心亦或者是讓清如傾心，到時候，師家能說什麽？”
韓琴一愣，下意識的不滿道“我們承彥長得又好，學問也是學院頂尖的，不就一個華世宜麽？她又不是親孫女，何必苦苦相求呢？”
“你懂什麽？女帝愛屋及烏，華世宜是師博明最疼愛的外孫女，何愁沒有前途，目光短淺，說的便是你。”
“那你就是非要華世宜不可了？”
“我對我兒有這個自信，何況他們不是一直合得來麽，烈女怕纏郎，走著瞧。”
韓琴心裏還是不舒服，“承彥是我的驕傲，你竟然如此糟踐他，你不心疼我心疼。”
“何來糟踐？他是我的兒子，我做的一切都是在為了他鋪路，尋常人家的女兒如何配得上我兒？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讓你哥哥的女兒嫁進來，那孩子不成體統，小家子氣，不堪為婦。”
韓琴紅著眼睛道“承彥過了年可就九歲了，人家這麽大都訂好親事了。”
“你急什麽？給我安分些，不管你今日如何不高興，也別忘了常去師家走動，讓承彥繼續對世宜好。”
“你兒子心思早在她身上了，根本不用你教。”韓琴冷笑道。
“哦？承彥喜歡世宜。”
“這麽明顯，就你還看不出。”
“那正好，有真情才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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