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三章 往事
“現在魏思敏結婚,新郎卻不是他,真搞不懂魏家的心思。”
裴琬還沒從魏思敏要跟齊天威結婚的震驚中回過神來,滿臉愕然。
魏家人本來就一個比一個古怪,現在做的事更離譜了!
“晚上不是要去看老爺子嗎?早知道我就該吧請帖留下來,讓你帶著請帖過去,我估計老爺子的表情比簡思清更好看。”
陸凜話音剛落,緊閉的辦公室門被楚賢踹開。
“你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有你這麽耍自己爺爺的嗎?”
楚賢捏緊請帖,做足了保護的姿態,“裴琬,別聽他的,陸家那個老頭子都一大把年紀了,身體再好也禁不起折騰,你還是別去刺激他了。請帖我就收著了,回頭我讓人幫你們去送禮。”
陸凜倒是沒有計較他踹門進來的事,眼裏一片懷疑,“表叔,你好像有點奇怪。”
他以前可是老爺子水火不容,怎麽突然幫老爺子說話了?
不僅如此,他回來的時候,也曾勸他們去醫院看望老爺子。
那時候陸凜就有了種奇怪的感覺,現在這種預感加深了幾分。
楚賢出國的這段時間,一定發生了什麽!
“胡說什麽?我哪裏奇怪了?”楚賢眼神閃躲,慢慢後退到門口,倉促的轉身離開了,隻留下一句不甘的怒吼,“臭小子,早知道你嘴巴這麽毒,我就不該搭理你!”
“他這是惱羞成怒吧?”裴琬幹巴巴的笑了笑,滿臉困惑的戳了戳陸凜的腰,“你幹嘛要針對表叔?是不是有什麽發現?”
陸凜重新起身關上門,這次沒有忘記把門反鎖上,“不好說,還需要進一步調查。”
“你又賣關子!”
“我不是賣關子,而是……隻是不知道該怎麽說。”陸凜長舒一口氣,眼裏浮起一絲苦澀,“我還沒有跟你說過陸家以前的事吧?”
是啊,她每次問陸凜,他要麽裝沒聽見,要麽岔開話題,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久而久之,裴琬也就不再問了。
這應該是陸凜的心結,隻有等他主動開口。
“你一直很好奇我胸口的這道疤是哪兒來的吧?”
陸凜握著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口。
隔著一層薄薄的襯衣,裴琬可以清楚的摸到那道疤痕。
陸凜長舒一口氣,沉重的開口解釋道:“十八年前,我父母在一場車禍裏去世,這就是那場車禍的證明!”
人人都說那場車禍是個意外,陸凜卻知道,那並不是什麽意外,而是人為!
他七歲生日那天,總是忙的不著家的雙親難得請了假回家,陪他去遊樂園過生日。
可是歡聲笑語卻在他們回程的路上戛然而止。
陸凜清楚記得,回陸家的路上,路中央忽然出現了一個小男孩,開車的父親為了躲開他,迅速轉動方向盤,朝另一邊開過去。
車子避開了那個男孩,卻撞上了旁邊的房子,坐在前麵的雙親當場去世,而他卻逃過一劫。
那天發生的所有細節都深深刻在陸凜的腦海裏,一輩子也忘不了,車子撞上去之前,父親明明大喊了一聲“刹車失靈了”,可是事後他告訴負責調查的警察和爺爺,卻沒有一個人相信他。
連車禍的原因是為了躲避那個突然出現在路中間的小男孩,也沒有人相信。
最後車禍由開車的陸心揚負全責,而陸涅庭卻沒有一句反駁。
陸凜年紀小,說的再真,也沒有人把他一個小孩子的話當回事,以為他受的打擊太大,產生了幻覺。
可笑的是,連親爺爺也相信了醫生的鬼話。
父母為了救人而死,結果卻被人說成酒後駕駛,被人罵活該,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卻沒有一個人肯調查。
他不知道陸涅庭究竟有沒有認真調查,但是從那時候開始,心裏的那根刺開始生根發芽。
陸家人靠不住,陸凜隻能向楚賢求助,可是那時候的楚賢才剛剛接管楚氏,能力有限,調查不到車禍的細節,隻按照他的描述,查到了那個小男孩是誰。
謝家獨子謝哲言。
可是按照謝家的說辭,車禍發生那天,謝哲言一直在家裏。
陸凜恨過謝哲言,也針對過他,可是冷靜下來,他又很快停止了對謝哲言的報複。
他真正該恨的人是對車子動手腳的人,而不是被當成靶子的謝哲言。
雖然隻看到了一些片段,但是清晰的記憶告訴陸凜,謝哲言並不是自己衝上馬路的,而是在掙紮中被人推出去的。
直到最近幾年,陸凜手上的勢力漸漸成型,他才查到,車禍的那天,謝哲言被人綁架了,謝家擔心激怒綁匪,才撒謊說謝哲言一直在家裏。
或許謝哲言也沒意識到自己間接造成了一場車禍,責任也不在他。
車子的刹車被人動了手腳,就算不是謝哲言,他們也會在其他地方出車禍。
藏在心裏十幾年的秘密說出口,壓在陸凜肩上的枷鎖仿佛瞬間消失了一般。
對陸凜來說,或許找個人傾訴,比抓到害死父母的凶手更迫切。
他不想把自己的傷疤揭開給其他人看,但是他想跟裴琬分享自己的一切,沒有任何隱瞞。
裴琬震驚的張著嘴,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隻覺得自己正在撫摸的那道傷痕仿佛要把她的手指燙傷。
原來傷是這麽來的,她當初用開玩笑的語氣問陸凜,對陸凜來說,無異於往他傷口上撒鹽。
她都幹了什麽啊!
陸凜看不明白她臉上浮起的掙紮和愧疚,以為她被自己嚇到了,輕柔的拍拍她的後背,“不用擔心,傷早就好了。”
身體上的傷口已經不疼了,可是心裏的傷痕卻一直沒有痊愈。
裴琬一直在猜測造成這條疤痕的原因,卻沒有想到事實是這麽的鮮血淋漓。
“我知道,但是我心裏很不舒服。”她靠在陸凜懷裏,悶聲嘟囔道,“對不起,我不該問你這個問題。”
為什麽她沒有早點認識陸凜?
無論是誰看到陸凜,看到的永遠是他瀟灑不羈的一麵,誰能猜到他心裏藏了這麽多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