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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塑料姐妹情

  第341章 塑料姐妹情 

  嵐峰河岸,秋色如畫。 

  蜿蜒曲折的林間道路上,兩個女子沿著河邊緩步行走。 

  姜怡穿著一襲紅裙,腰間掛著佩劍『紅娘子』,手兒握著劍柄,身上散發著一股殺氣: 

  「這個狐媚子,去找左凌泉的下落,就不能坐著畫舫去找?非得一個人過去,想吃獨食就直說……」 

  冷竹打扮得很漂亮,表情卻有些誠惶誠恐,小心翼翼跟在後面,柔聲勸說: 

  「公主,你不要生氣,嗯……壓力就是動力嘛,等您以後有了玉階的道行……」 

  「那狐媚子就忘機了。」 

  「額……嘿嘿……」 

  冷竹聳聳肩,對這話半點不懷疑。 

  姜怡越想越氣,又道:「她敢把我們留在這兒,要去的地方肯定不遠,最多百來里,往上游再走一陣兒,要是找到了,發現她正在和左凌泉……我就把左凌泉閹了!」 

  嚓—— 

  劍出半寸,寒芒閃閃。 

  冷竹縮了縮脖子,想想又忍不住給老爺開脫: 

  「左公子也拿靈燁狐媚子沒辦法,肯定是被迫的。左公子想過來見公主,被她強行摁著,也過不來,說不定和那狐媚子親熱的時候,心裡想的是公主呢……」 

  ? 

  姜怡聽見這話,心裡更不是滋味了! 

  「我不管,他一個男人,不想和女人那什麼,還能沒辦法?坐懷不亂不就行了……」 

  「額……這個我怕是做不到。」 

  「你怎麼做不……」 

  姜怡正在惱火回應,忽然一愣,回頭看向背後。 

  河岸小道上,左凌泉負手跟著兩個姑娘行走,臉上帶著笑意。 

  「左公子?!」 

  冷竹眼前一亮,原地跳著轉了個身,張開手就想撲過去一個熊抱,但馬上又反應過來,改為盈盈一禮:「你來啦~」 

  姜怡眼中也閃過驚喜,醋海翻波的神色稍微消減,但依舊冷冰冰地,按著劍柄站直身形: 

  「你怎麼來了?」 

  左凌泉抬手在貼心小棉襖的臉蛋兒上捏了下,來到姜怡面前: 

  「我不該來嗎?」 

  姜怡偏頭沒讓左凌泉摸臉,按著劍柄往回走: 

  「那狐媚子跑去找你了,你今晚不先陪她?」 

  左凌泉想拉姜怡的手兒,被躲開了,只能搖頭道: 

  「靈燁怕你生氣,我讓她一起過來她都不敢,和靜煣、秋桃一塊閑逛去了。」 

  那狐媚子會怕我? 

  姜怡半點不信!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 

  她憑什麼不能怕我? 

  我是大婦…… 

  姜怡意外的表情一閃即逝,變成了微微頷首: 

  「這丫頭,看來有點長進,本來想找她說道說道,看在她懂事兒的份兒上,算了。」 

  左凌泉握住紅袖下的手兒,十指相扣,姜怡沒有再躲。 

  不過想去拉冷竹,一次牽兩個,冷竹小慫包卻是不敢過來。 

  姜怡牽著情郎的手,本來冷冰冰的表情,也逐漸綳不住了,她偏頭瞄了眼,輕哼道: 

  「上次在渡船上,你本事大得很呀,見那狐媚子一受欺負,就火急火燎跳出來了……我都沒見你那麼護過我。」 

  左凌泉抽了抽鼻子,左右打量: 

  「這誰家炒菜放這麼多醋……嘶——」 

  話沒說完,就被繡鞋踩了一腳。 

  姜怡眼神兒很是惱火:「我吃醋怎麼啦?你是我選的駙馬,我不說你什麼,吃個醋也不行?」 

  左凌泉笑道:「可以可以。唉,不過這事兒有什麼好吃醋的,你平平安安遇不上麻煩,不是很好嗎?真要讓你遇到麻煩,需要我跑出來找場子,那才是我這駙馬爺的失職,公主說是不是?」 

  「……」 

  姜怡仔細一想,倒還真是這麼個理。她沉默片刻,不計較這事兒了,又問道: 

  「上次你彈琴是怎麼回事兒?這才幾個月不見,你和誰學的?」 

  「不是我彈,是桃花尊主幫忙,就和靜煣被鬼……咳——老祖上身差不多,代練。」 

  「哦……我就說嘛。」 

  姜怡微微點頭,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 

  「上身?桃花尊主上你身,老祖上靜煣身,要是你和靜煣……這不亂套了嗎?」 

  左凌泉其實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他搖頭笑道: 

  「桃花尊主不一樣,沒老祖的手段那麼厲害,只是控制了下我的肢體動作。靜煣能感覺到老祖的情緒變化,我感覺不到半點,嗯……我更像是提線木偶,不是一次親仨……」 

  「一次親仨?」 

  「打個比方罷了。」 

  左凌泉抬起手腕,示意五彩繩:「本來桃花尊主借用這個五彩繩施展神通,已經被老祖揉壞了。」 

  姜怡把左凌泉的手拉到近前仔細看了看,沒看出特殊,疑惑道: 

  「老祖為什麼要弄壞?」 

  左凌泉哪裡敢說強吻老祖的荒唐事兒,搖頭道: 

  「修士不能把身家性命全交於他人之手,老祖不滿意罷了,反正以後是沒法請桃花前輩上身了。」 

  「哦……」 

  …… 

  三人前後行走,閑談不過片刻,就回到了河灣別院。 

  月上枝頭,院子里靜悄悄地,沒有人影,但能聽到些許水花聲: 

  嘩啦—— 

  嘩啦—— 

  姜怡走到門口,十指相扣的手就鬆開了,聽見聲響略顯疑惑: 

  「小姨在洗澡?」 

  修行中人金身無垢,正常情況不用洗澡,但大部分人也不會改掉從俗世養成的習慣,沐浴更衣不算稀罕事兒,比如媳婦們每次『修鍊完』后,都得洗洗身上被舔的痕迹。 

  姜怡琢磨了下,眼神兒狐疑,望向左凌泉: 

  「你剛才是不是已經……」 

  左凌泉連忙搖頭,摟著姜怡的肩膀,往避暑北院自帶的浴池走去: 

  「沒有,我也是剛風塵僕僕過來,嗯……身上感到有點汗氣,一起洗洗吧。」 

  「一起?」 

  姜怡一愣。 

  其實不光是姜怡,其他幾個女子都是修行中人,也沒體驗過『鴛鴦戲水』的把戲。 

  姜怡臉色紅了下,本想嚴詞拒絕,不過好像也沒拒絕的必要,就一聲不吭被摟著走向了浴池。 

  別院的浴池規模不小,看起來更像是個小泳池,環境雅緻,四周有燈台,上方是雕樑畫棟的梁頂。 

  池子用白玉石砌成,呈方形,齊腰深,池邊還有軟榻、棋台,入口處放著一扇美人屏風。 

  左凌泉帶著姜怡和冷竹轉過屏風,就看到水池裡白霧蒙蒙,水綠色的裙子和小衣,整齊疊放在浴池邊的托盤裡,吳清婉已經下了水。 

  水霧朦朧間,吳清婉化為了光潔豐潤的白條兒,整個人泡在水裡,只露出鎖骨和肩頭。 

  如墨長發披散下來,披在曲線柔媚的腰背身上。 

  身前資本太雄厚,能在水面瞧見白膩的半圓輪廓,水下風景則由於陣陣漣漪的干擾,看不太清晰。 

  姜怡瞧見此景,微微愣了下,臉色一紅,都不太好意思看這麼柔艷媚人的場景,不過馬上又疑惑蹙眉,有點莫名其妙。 

  噠噠噠—— 

  水花翻騰之間,還夾雜著些許電流聲。 

  吳清婉漂在水裡,雙手虛抱,五指在水中冒出縷縷電流,彼此觸碰綻放出耀眼光芒,把水底都照得一閃一閃的,曼妙輪廓時隱時現,場景說不出來的夢幻。 

  左凌泉驚艷過後,也有點莫名: 

  「清婉,你這是……」 

  見三個人跑進來,吳清婉往水裡又縮了些,柔聲回應: 

  「燒水呀。」 

  燒水? 

  左凌泉微微歪頭,這輩子還可能是頭一次聽說這麼清新脫俗的燒水方式。 

  左凌泉來到水池旁,半蹲著將手探入水裡: 

  「這能把水燒燒燒燒燒……熱?」 

  左凌泉抽抽了幾下,才壓住四肢的麻痹,忙把手抽回來,重新擺出儒雅隨和之色。 

  「噗——」 

  姜怡瞧見此景,忍不住嗤笑出聲,抬手就把他給推了下去: 

  「你下去試試不就知道了。」 

  「誒?……」 

  撲通—— 

  水花四濺。 

  吳清婉連忙停下了做法,腿兒輕蹬游到跟前,把電麻了的左凌泉扶起: 

  「姜怡,你真是……把他電壞了怎麼辦?凌泉,你沒事吧?」 

  左凌泉自然沒事兒,不過他臉上做出了不悅模樣,反手就把看笑話姜怡給拖了下來: 

  「公主殿下,你想謀殺親夫不成?」 

  姜怡落入水中,摔在了清婉胸口,有很厚實的緩衝,並沒嗆到水。她眼神惱火,抬手就把左凌泉給按進了水裡: 

  「是又如何?敢拉我是吧……」 

  「咕嚕嚕……」 

  左凌泉五行親水,在水下比在陸地上還靈活,自然不怕。 

  不過他正想還手,睜眼卻瞧見清婉飄在面前,肚子幾乎貼著他的額頭,隨著腿在水中張合…… 

  白里透粉。 

  吳清婉正稍顯懊惱地拉著姜怡,免得左凌泉受欺負,尚未說幾句話,忽然感覺被抱著親了口,渾身都是一個激靈: 

  「呀~……」 

  然後清婉也在水裡亂撲騰起來了。 

  不過轉眼之間,池子里水花四濺,水珠和紅裙一起飛上了池子邊緣。 

  冷竹臉色漲紅,做出乖巧宮女的模樣,蹲在旁邊幫忙疊衣裳,但也不知是誰使壞,拉了下她的裙擺,使得她失去平衡,一個屁股墩兒栽進了池子…… 

  —— 

  另一邊。 

  小船在河面上安靜懸停,謝秋桃持著魚竿扮做釣魚翁,大眼睛卻仔細望著岸邊的樹林,豎起耳朵想聽裡面的動靜。 

  糰子有點餓了,但是不敢鬧,只是眼巴巴等著兩個娘回來。 

  樹林之中,並沒有什麼拳拳到肉的修羅場場景,反而一片寧靜祥和。 

  雍容華美的宮裝美人,站在河岸邊,雙手交疊微微躬身,不停點頭,說著: 

  「是……是……明白……」 

  稍矮一些的柔媚女子,在河邊舉目望著圓月,認真教導著身後的冷艷佳人,大婦氣態十足。 

  不過柔媚女子的眼底,也有幾分無奈。 

  因為湯靜煣這死婆娘實在太煩人了。 

  本來湯靜煣被靈燁拉到小樹林拾掇,上官老祖還想看戲,讓徒弟出手好好收拾一下這越來越無法無天的婆娘。 

  結果可好,湯靜煣根本沒想過靠自己爭取家庭地位,開場就讓她過來主持公道,不來就準備把左凌泉抱著她強吻的事兒說出去。 

  上官老祖早已看透紅塵俗世,親的不是她的身體,她不想把此事放在心上。 

  但她不放在心上,徒弟會想歪呀!她對靈燁來說如師如母,這種事兒被靈燁知道…… 

  所以上官老祖還是過來了,七扯八扯,說了一大堆修行大道理。 

  上官靈燁前幾天被靜煣坑得欲仙欲死,剛才還被狠狠打了下屁股,她都沒還手,老祖就出來拉偏架,心裡自然不樂意。 

  但師尊就是天,靈燁也不敢說什麼,老實巴交聽著教誨,心裏面則暗暗想著: 

  行,叫師尊當擋箭牌是吧? 

  下次咱們在被窩裡斗,我就不信師尊還會過來幫你…… 

  本來按照流程,上官老祖說得差不多了,就該讓靈燁回去修鍊,然後離開。 

  但上官老祖說教到一半,眉頭卻微微皺了下,停下話語雙眸出神,似乎是在和人心念溝通。 

  上官靈燁察覺異樣,詢問道: 

  「師尊,有情況嗎?」 

  上官老祖沉默片刻,搖頭: 

  「沒什麼,你們先忙自己的,我先走了。」 

  「哦……」 

  面前的女子神色恢復如初,上官靈燁恭敬的神色,也同時收斂,變成了挺胸抬頭。 

  湯靜煣忽然恢復了身體的控制,還有點愣: 

  「這婆娘,怎麼說走就走……」 

  上官靈燁抬手就給靜煣屁股來了一下: 

  「放肆,你叫誰婆娘?!」 

  湯靜煣護身符沒了,依舊沒慫,輕描淡寫拍了拍臀兒: 

  「別鬧,沒看你師父有事兒?咱們回去吧,待得太久,秋桃指不定以為咱倆在小樹林里磨鏡子呢……」 

  磨鏡子? 

  上官靈燁在宮裡待了八十年,知道宮女磨鏡子的事情,眉兒一皺: 

  「你懂得倒挺多。那種事有什麼意思……」 

  湯靜煣取向正常,自然點頭: 

  「對啊,小左老愛讓我抱著你,壓在我倆身上,我感覺還不如抱著小左,抱著你心裡怪怪的……」 

  「你以為我想抱著你?死沉死沉……」 

  「我沉?你比我重好吧?」 

  「我個子比你高,重不是很正常?其實清婉最重,也不知吃什麼長大的,我有時候都擔心她把左凌泉悶死……」 

  「你是酸吧?」 

  上官靈燁微微提胸:「我需要酸?我又不是姜怡……」 

  湯靜煣掃了眼后,湊到跟前比了下,然後「哼~」了一聲。 

  「你哼什麼哼?要不找尺子來量量?」 

  「切,幼稚……」 

  …… 

  ——— 

  荒骨灘。 

  夜色之下,大地一片荒蕪,原本的小採石場早已被甩在身後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瘴氣橫生的沼澤地。 

  桃花尊主身如月下幽魂,在沼澤地上飄蕩,仔細查探著地下的情況。 

  白天的時候,桃花尊主在採石場附近探查,幾乎是掘地三里翻了個遍,沒有發現任何異樣,如果不是從屈相汶口中得知了『仙王陵』的字眼,她都要懷疑自己在瞎忙活了。 

  在採石場搜尋無果后,桃花尊主沒有放棄,轉而順著採石場的線索往周邊探查,結果發現運送石材前往沱隴江的隊伍,會途徑這處無名沼澤的邊緣。 

  沼澤地里有很多聚而不散的鳥獸亡魂,靈氣波動也很亂,算是個天然的干擾法陣,能讓高境修士忽略其中細節。 

  桃花尊主已經是山巔的人物,注意到此處之後,想要探查底細輕而易舉,在方圓百里的沼澤地里搜索不過片刻,就在中心地帶,找到了一個偽裝成枯木的『陣眼』。 

  陣法是很常見的『隱靈陣』,用來遮蔽隔絕靈氣波動,附帶警戒效果,修行道隨處可見;不過此處的隱靈陣極為精妙,三陣連環兩明一暗,只要有一處誤判,就會被布陣之人察覺。 

  桃花尊主從小就玩陣法,初見上官老祖的時候,還曾把上官老祖關在陣法里出不來。 

  對這些小孩子過家家的把戲,桃花尊主完全沒放在眼裡,不費吹灰之力繞過了陣法,潛入了沼澤地的下方。 

  不出桃花尊主所料,沼澤地的下方是一個人工構建的洞府。 

  洞府規模相當於俗世三進的宅院,格局也差不多,但並非『陰宅』,而是修士自己居住的房子,外面有已經荒蕪的小花園,大門處甚至還有匾額對聯,不過幾千年下來,字跡都看不清了。 

  桃花尊主略微打量洞府的風水格局,看出這是上古隱士修行的居所,但所有陣法完全損毀,正常來講,裡面有東西也該早搬空了,不該被藏的這麼深。 

  桃花尊主正仔細觀察之際,忽然感知到洞府深處,有「嚓——嚓——」的聲響,似乎有活物! 

  人的道行越高,便越知道『天高地厚』,上官老祖來到這種不明底細的地方,也得打起三分謹慎,就不用說桃花尊主了。 

  桃花尊主迅速隱匿了氣息,無聲無息飄進洞府的石門,順著客廳、煉器室、煉丹室等房間一路找過去,最後在後方的儲藏室內,瞧見了光亮。 

  光亮來自地面的洞口,聲音也從下方傳來。 

  桃花尊主來到儲藏室的地洞邊緣,往下方打量,微微一愣。 

  只見洞府的下方,還有一個規模極大的地底空間,看起來像是個地下廣場,周邊有很多裝飾性的建築、雕塑,而本該是宗門正殿所在的台階上,卻是一面高達數十丈的石門,旁邊的石碑,用極為古老的文字,寫著四個簡單易懂的大字——擅入者死。 

  從地底環境來看,像是正兒八經的仙家陵墓。 

  但修行中人知曉輪迴無窮盡,身死道消后就是輪迴重開,根本不會在乎死後陵墓的問題。 

  大部分人都是閉生死關時,隨便挖個坑把自己埋了,豪門老祖更是如此,壽數將盡之時,恨不得把衣裳都脫下來傳給徒子徒孫,豈會大興土木,把財力用在毫無意義的陵墓上。 

  桃花尊主作為三千歲的老妖精,哪怕整日喝大酒,閱歷比尋常修士高出太多,看出這不是什麼『仙王陵』,而是『鎮魔殿』——裡面封印的不是沒法殺死的上古大妖,就是入魔的不知名老祖——被屈家誤認為成了上古仙尊的埋骨之地。 

  從建築物的構建來看,後者的可能性要大些,因為各種建築雕塑,很威嚴肅穆,這隻有面對敬重之人,才會以這種方式封印囚禁。 

  就比如桃花尊主,如同她某一天,抓住了如師如母的師尊梅近水,梅近水卻不肯改邪歸正,那桃花尊主再怎麼也不可能手刃師尊。 

  為了不讓師尊為禍人間,就只能用這種方式,把梅近水封印囚禁,直到她自己耗盡壽元壽終正寢。 

  鎮壓妖魔的活死人墓,可不是能隨便開的黑盒,萬一裡面的東西沒死透,神仙都猜不出會冒出來個什麼玩意兒。 

  桃花尊主仔細打量,此時陵墓的大門外,有四名歲數不一的修士,正在用器具划刻石牆,看起來是在研究陵墓中的陣紋脈絡,從廣場上隨處可見的痕迹來看,已經持續很長時間了,到處都有拆解的痕迹。 

  桃花尊主暗暗搖頭——先不用說破鋒城在不明底細的情況下亂來是作死;能動用這種方式囚禁妖魔,封印陣法必然嚴密至極,恐怕也就比魔神竊丹的封印差。 

  這類陣法就沒想過讓裡面的東西活著出來,都不留生門;不說走武修路數的破鋒城,就算是讓道家祖庭的人過來,想破開都不容易。 

  既然已經沒有了守陵人,那這座活死人墓的年代肯定相當久遠了。 

  桃花尊主對裡面的東西很感興趣,想了想,無聲潛入到陵墓入口,只是輕輕彈指,全神貫注摸索陣法的老陣師,就暈了過去。 

  桃花尊主站在巨大的石門之前,略微打量片刻,詢問道: 

  「玉堂,你知不知道這裡面封印的是什麼?」 

  彼此距離太過遙遠,桃花尊主開口許久后,才聽到回應: 

  「從位置來看,應該和上古時期的天機殿有關係,我在外遊歷的時候,天機殿就已經沒落幾千年了,只是偶爾聽說過。」 

  「那這地方,少說近萬年,裡面鎮壓的東西,按照仙君的壽數算,也差不多死透了哈?」 

  「問我作甚?自己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桃花尊主皺了皺眉道: 

  「我又不是想進去搶機遇,再說裡面裝的可不一定是機緣,萬一破鋒城不明底細的情況下亂開封印,真把上古妖魔放出來,豈不是禍害了一方生靈……本尊這也是為此地生靈的安危著想,你知曉底細的話,最好說清楚。」 

  「那你等我過來。」 

  「不用!」 

  桃花尊主連忙搖頭——上官老祖要是親自過來開箱,還有她的事兒?怕是湯都喝不著一口。 

  「我自己來吧。要是妖魔沒死,就提醒破鋒城一聲別玩火;要是死透了,我把左凌泉帶來,拿點辛苦費也理所當然。」 

  說話之間,桃花尊主抬手掐訣,整個人變得非虛非實,走向石門。 

  但快要進入石門之時,桃花尊主又停頓了下,有些心虛: 

  「我真進去了?我死了你可就沒朋友了,你想好。」 

  「哼。」 

  「……」 

  桃花尊主覺得堂堂應該不會看著她送死,想想還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如同無形幽魂般,穿過了厚重石門。 

  石壁很厚,各種古老陣法已經損壞大半,繞過去並未花費多少心力,等來到石門另一頭,入眼的是一座亮著幽光的廊橋,通往深處的宮殿,下方則是水銀般的河流,看起來猶如九幽地府。 

  桃花尊主沒有察覺到可怕的妖魔氣息,暗暗鬆了口氣,正想繼續探索,就聽到一句不知從哪兒傳來的冷笑: 

  「本尊看你怎麼出來。」 

  「……?」 

  桃花尊主有些好笑,她作為陣法一道的行家,豈會不知曉封印陣法的底細。 

  封印陣法防護重在內部,從裡面出來比從外面進去難百倍,正常情況下從裡面沒有破解的可能。 

  但桃花尊主進來時,就已經摸索過了石牆上的陣紋,部分因為年代久遠損壞了,漏洞很多,在知根知底的情況下,想要破解還不容易? 

  「我在十幾歲,就能用陣法把你困住,你不會以為這種小陣法,就能難住本尊吧?」 

  桃花尊主轉過身來,抬手掐訣,想要以神通饒開陣法,鑽出去給上官婆娘看看。 

  但嘗試片刻后,桃花尊主表情微微一僵……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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