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地上神使
“法相一重，就能有這般神魂強度，將十幾個大巫震懾，有意思。”這人饒有興致地看著鍾恒。
此人是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穿一身寬大華麗的黃色法袍，氣質雍容，滿是貴氣，顯然身份不低。
他麵容方正，五官敦厚，雖然表情很輕鬆，但眉宇之間依舊是有著揮之不去的威嚴。
明顯是常常發號施令的人。
“大祭司對這煉氣士有興趣？”站在那黃袍男子身邊的是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魁梧健壯，如同巨人一般的男子，道：“我這就將他捉來。”
“不必。”黃袍男子輕輕搖頭，淡淡道：“隻是覺得有趣罷了，法相一重的煉氣士，神魂卻有法相三重，實在難得。
“隻可惜，這煉氣士資質不高，根基又有損傷，以後隻怕要止步於法相一重，這就少了許多趣味。”
“原來隻是個無法突破的廢物。”巨人般的男子看了鍾恒所在的地方一眼，笑道：“太弱了，就像是螞蟻一樣，大祭司您覺得他有趣，這是他的榮幸。”
“哈哈，你倒是很會話，一點都不像是太歲殿的大巫。”黃袍男子輕笑，眼睛微微一眯，望著遠處的鍾恒，道：“等有機會，我試他一試，應該會比較有意思。”
他沒有敵意，甚至都不算什麽惡意，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把鍾恒當做平等的“人”來看待，就像是在看一個有趣的玩具。
地上神使是神在人間的代行者，被尊為大祭司。
會被賜予神力，擁有淩駕於六階大巫與法相六重之上的實力，甚至有的地上神使擁有的神力都能夠與真神比肩！
地位也是極高，地上神使在不少國度都是淩駕於君王之上的。
這樣強大的實力與崇高的地位，讓不少地上神使迷失其中，不再以人的身份自居，普通人在這部分地上神使的眼中，無異於螻蟻玩物。
……
十二名大巫被鍾恒震懾，自然不再敢放肆。
全都變得老老實實，走在前麵引領著鍾恒等人前往金陽國，一路平靜無事。
鍾恒走在最前麵，眉頭微皺。
“怎麽了？”石素盈發現鍾恒神態有些異樣。
“沒什麽，在考慮一件事情。”鍾恒輕輕搖頭，推了推單片眼鏡，目光看向金陽國城牆上的兩人。
剛才那兩人的談話，鍾恒都聽在耳中，法相三重的神魂層次也是他故意顯露，隻是他有些想不通，一個地上神使為什麽會對他感興趣？
真的就隻是感覺有趣，感覺有意思？
“要不要把這兩人煉做化身？”鍾恒心裏盤算起來。
可這兩人一個是大巫，一個與神聖命運相連的地上神使。
若是將他們煉做化身，多半會驚動他們身後的大人物，與鍾恒的處事理念不符。
一番思忖之後，鍾恒做出一個決定，“還是抽空用邪王的馬甲把他們幹掉吧。”
讓魔門背鍋，這是基本操作。
……
金陽國雖然被稱作國度，但整體其實並不大。
因為隻有這麽一個主城。
在主城周圍都是零散聚集過來的部族，連城鎮都沒有形成，滿打滿算也就十多萬人的樣子。
按照鍾恒的認知，這應該隻能被稱作城邦。
可在這個古老的時代，大部分國度都是這個樣子，以眾多部族環繞一個城邦的形式散落在這片大地上。
並沒有真正統治極大疆域的國家。
不過，若是換一個角度，其實也可以將整個大地的人族都看做一個國度，每一個城邦就是一個大城，人皇居方氏所在的安陽，就是國家的都城。
這就是此時的人間。
在經過了一個個散落在外的部族後，鍾恒和石素盈與一眾三山派弟子，終於是來到了金陽國的城外。
那十二名大巫低著頭迅速離開，他們感覺自己剛才太丟人了，想躲起來一段時間。
另外也是因為金陽國的地上神使出來迎接了。
不是先前那個在城牆上的那個，而是金陽國本土侍奉金神蓐收的地上神使“壤鐵”。
這是一個看起來有七八十歲的老者，須發皆白，臉上的皺紋深深的好似溝壑，還有不少老年斑，背也有些駝了。
長相也是慈眉善目，沒有絲毫的威嚴。
若非是他的身上穿著白金絲織成的法袍，手持象征著地上神使身份的白金法杖，隻怕都會把他當做一個普通的老人。
早在五百年前他就已經在這裏擔任秋神殿的大祭司，待人和善，沒什麽架子，與三山派、廣法門、離合派的關係都不錯。
“鐵祭祀，你怎麽自己出來迎接了？”石素盈明顯是認識這位地上神使的，她有些詫異地看了看左右，疑惑道：“你的學生呢？”
“這次素盈前輩隨行，當然是要我來親自迎接了。”老者笑了笑，看了看鍾恒一行人，又看向石素盈，道：“其實我還是習慣你叫我鐵。”
“你現在已經是地上神使了。”石素盈卻是輕輕搖頭，正色道：“壤鐵大祭司。”
“也對。”壤鐵歎息了一句，但臉上依舊掛滿笑容，道：“不過，你也好久沒來金陽國了，這次一定要好好嚐嚐這裏的美食和美酒。”
鍾恒聽著壤鐵和石素盈之間的對話，忍不住在他們之間看了又看，做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密語傳音道：“有故事？”
“滾！”石素盈罵了鍾恒一句，這幾兩人已經比較熟了，開玩笑的話經常，“都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
“以前壤鐵還沒成為地上神使的時候，曾經隨他的老師，也就是上一任金陽國地上神使迎接過我帶領的廣法門隊伍。
“當時他年紀不大，也就十八九歲的樣子，哪裏能抵擋住我的魅力，在我走後就茶不思飯不想了，害得我之後幾百年都沒敢再來金陽國。”
煉氣士的壽命是很長的，如石素盈這般法相六重的地仙，至少有五千年的壽命。
而地上神使雖然實力強大，但壽命並不長。
通常就隻有五六百年的樣子。
雖然壤鐵現在看起來已經老邁不堪，可相比於修行千年的石素盈，他的年齡其實還是要很多的。
壤鐵裝作沒看到鍾恒和石素盈的“眉來眼去”，年邁的臉上依舊滿是笑容，轉身給他們帶路，笑嗬嗬地道：
“走走，去我家，這次我準備了上好的金酥餅，是以前最喜歡吃的，還有儲藏了五百年的秋神酒，我剛挖出來，可香了，哈哈哈。”
……
啪！
金陽國內，一座頗為華麗的宮殿內。
先前在城牆上注視鍾恒的那個地上神使氣急敗壞地摔碎了一個花瓶，然後抬手一揮，把麵前的桌子也掀翻了出去。
那名大巫站在一旁看的心驚膽戰，欲言又止。
過了好一會兒。
這黃袍神使才略微平靜下來，麵色陰沉地看向了那名大巫，咬牙切齒道：“一定要給我查清楚，究竟是誰殺了我的侄子，他可是秘巫殿的六階大巫，誰能殺的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