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儒家之辯
第六百三十九章你!不去也的去!
“清四!!”朱熹大聲咆哮起來,心神一下子亂了起來。
說著就朝著曹正淳衝去,可是還沒等他走幾步,二把閃著寒光的劍直接橫到了他的脖子之上,他感到了死亡的氣息,甚至脖子上的皮膚已經被割破,鮮血正順著劍刃緩緩流下。
“嗬嗬,放心,朱先生,您的妻子隻不過是暈過去罷了,生命沒有危險,您不用緊張。”曹正淳又重新坐回到凳子上,再次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又小小的抿了一口,還不時的吧唧了幾下嘴,似乎對著杯中之酒極為欣賞。
聽到妻子沒事,朱熹的心有回到了肚子裏,但是眼睛中的怒火更加旺盛了!“你們放了我的妻子。否則我……否則我.……
“否則什麽?”曹正淳玩味的看著麵前暴躁無比的朱熹問道。
“否則我就死給你看。”說著朱熹真的朝著架在脖子上的劍用力,這可嚇壞了身前的曹正淳,趕忙示意錦衣衛退後,但還是有劍刃劃在了朱熹的脖子上。
鮮血開始飆出!
“糟了!”曹正淳低聲暗罵一句,迅速上前。
傷口不是很深,應該隻是皮外傷,曹正淳迅速的用內力將傷口封住,用從懷裏掏出止血粉倒在朱熹的脖子上。
朱熹看著一臉緊張曹正淳居然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原來……原來你怕我死!放了我的妻子,否則我就真的死給你看。”
曹正淳眯著眼睛,臉上陰冷的都要凝結成了冰塊!身後的錦衣衛們都知道,現在的帝國東廠督主——正是極怒的時候!
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曹督主現在居然被一個小小的進士逼迫到如何局麵!
曹正淳的氣息噴在朱熹的臉上,眼中殺氣濃鬱!
隻見曹正淳高高的抬起手,眼神一冷!一下子劈在了朱熹的脖頸之上!
曹正淳看著暈倒在地上的朱熹,心中卻煩悶不已。
“綁了,扔上馬車,帶回帝國。”曹正淳下了指令。
“是!”身後幾人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正當曹正淳走出屋門的時候,身後錦衣衛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曹督主,這個怎麽辦?”
曹正淳回過頭,隻見一個錦衣衛正指著暈倒在桌子上劉清四說道。
沉思了一會,曹正淳才說道:“一起帶走。”
……
一輛馬車緩慢的行駛出建州,朝著帝國的邊界進發,而車上正躺著的正是朱熹和他的妻子劉清四。
……
帝國,京師,紫禁城。
曹正淳跪拜在朱厚照的麵前,不敢抬頭,也不敢說話。
“朕不是說了,不許傷他分毫嗎!!”朱厚照的聲音異常嚴肅。
“臣,知罪!”曹正淳將身體俯的更低。
天子之怒!他抵擋不住!
“現在人在何處?”朱厚照轉身做到椅子上,喝了一口冰冷的茶水,心中的火氣也消了幾分。
“回陛下,現在人正在太醫那裏養傷,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了,就是精神狀態還有些不好,並且,他.……”曹正淳欲言又止。
“說,他怎麽了。”朱厚照眉毛一抬,怒聲喝道。
“他已經有一日食水未進,在這樣下去,就算是太醫也無能為力,遲早會被渴死、餓死。”曹正淳回答道。
絕食!
“派他來見我。”朱厚照凝神說道。
“是,皇上。”
……
不多時,一個麵色清瘦的青年出現在禦書房之中,脖子上纏繞著厚厚的白布,走路的身體搖搖晃晃。
“看到皇上還不跪下!”曹正淳在一邊喝道。
朱熹緩慢的抬起頭,朱厚照的樣子印入眼簾,這就是帝國的九五之尊,帝國天子嗎?
一副俊俏的麵容,身上的龍袍更襯托出他的威嚴,一舉一動之間似乎都有一股皇室的風氣。
朱熹強忍著身體的虛弱,他不能丟了大宋的麵子,他是帝國的天子!帝國的皇上!可不是大宋的皇帝!
單膝跪地,正要行駛外交禮的朱熹突然被一隻手架了起來。
朱熹抬起頭,四目相對,正是朱厚照!
那是一雙什麽眼睛!朱熹明顯一驚!他沒想到帝國的皇上會有如此行為,他更加沒看懂對方的眼神,他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是睿智?
是殺氣?
不!都不是!朱熹居然看到了祥和!
他從來沒在人的眼神中看道這樣的眼神,就算是他們的主考官王大人也沒有!
“快快請起,這麽粗魯的將朱先生請到帝國,屬實是朕的失誤,曹正淳,還不搬把椅子過來。”朱厚照一手托著朱熹的胳膊,一邊吩咐說道。
“是,這就來陛下。”
一杯熱茶被放到了朱熹的麵前,上麵冒著熱騰騰的水氣。
“朱先生,喝杯茶吧。”朱厚照平淡的說著。
朱熹看著麵前的茶水發愣,雖然朱厚照的聲音輕柔無比,但是天生之中卻帶有一股威壓,手放在手杯上,有輕微的灼熱感。
放到唇邊,水流順著喉嚨流入肚中,一股暖意開始在朱熹的體內升騰起來。
“不知,陛下,從大宋將我喚來有何事?”朱熹不卑不亢的說道,根本沒有因為朱厚照是一國主君可就卑躬屈膝,因為在他看來,雖然自己是被綁來的,但是他代表的是大宋,是大宋的臉麵,而這個臉不能丟!
朱厚照的臉上帶著笑意,“我想請先生到帝國為官.
此話說完以後,禦書房瞬間安靜下來!朱熹呆住了,身後的曹正淳也呆住了!
請一個大宋的人到帝國來當官?!!
帝國是沒人了嗎?這陛下到底在想什麽?
朱熹快速的緩解著臉上的震驚之色,清了清嗓子才說道:“陛下,我是大宋之人,並且前不久帝國還攻打過宋國,現在兩國還是敵對狀態,而你卻讓我到帝國為官?”
“正是!”朱厚照點了點頭。
“陛下,我一個小小的進士,就算現在在大宋也沒有一官半職,我何德何能,另外按照大宋的律法,就算出使他國學習交流,也必須走正常的程序。”朱熹繼續說道。
朱厚照端起桌子上的水杯放在嘴邊又放下,隨後說道:“朱先生,這樣,我們先不討論官的事情,聽聞朱先生對儒家很有研究。”
朱熹先是一愣,沒想到帝國對他的了解居然這麽深,他五歲的時候便能熟讀《孝經》,對孔孟之道更是有所研究。
朱熹微微的點了點頭。
朱厚照微微一笑,“那不如我和朱先生就探討探討孔孟之道如何?”
“陛下也對孔孟之道有所研究?”朱熹詫異的問道,因為他可是知道當今的帝國可是以法為主!
“略懂,略懂。”朱厚照微笑著說道,“不知朱先生認為如何儒?何為孔孟之道?”
朱熹沉思了一會,才緩緩說道:“在下認為,儒家主要就是談了一個問題,就是仁的問題,認為這是賢人的內在品質,像‘三月不為仁’,安貧樂道,‘相恒公,霸諸侯,一匡天下’‘九合諸侯,不以兵車。’這些都是儒家的具體表現。另外,儒家還有一個性本善,性本惡的爭論,但是我認為,孔聖人性相近其實還是有性善的傾向的。”
朱厚照仔細的聽著,而對麵的朱熹仍然在侃侃而談,似乎於江水般滔滔不絕。
過了大概五分鍾,朱熹才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略微停息了一會。
“朱先生果然高見,朕有一個問題想問問你。”朱厚照問道。
“陛下請說。”
“你說儒家集中談了“仁”的問題,那麽為什麽這些賢人會如此?你所說的聖人也好,賢人也罷,他們的生活依舊是社會,他們存在的最終意義或為王或為臣。對不對?”朱厚照說道。
朱熹明顯被朱厚照的言論驚住了,他從來沒有聽過如此言論,但是仔細思考起來,居然句句在理。
“孔孟之道可視為聖賢之學,可是在曆史的長河中,畢竟還是昏君亂臣多,聖主賢臣少!你們大宋顯現的皇帝趙構算是聖主嗎?”朱厚照繼續問道。
朱熹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又快速的點了點頭,在他的潛意識中,他們的皇帝趙構明顯不是聖主一類,但這不能再外人麵前表露出來,更不能在帝國的皇帝麵前表露出來。
朱熹的動作自然逃不過朱厚照的眼睛,而他的話似乎也對朱熹以前所學的孔孟之道打開了一個新的大門。
“孔孟之道更多是理想主義,但是理想主義是解決不了全部的現實問題的,所以..朱厚照欲言又止。
“所以..所以什麽?”朱熹的眼睛閃著光,聽著朱厚照的話,心中也在快速的思索著,他心中似乎有一扇大門正在緩緩打開,就差那麽一下,已經有光照進了他的心堂。
朱厚照滿臉的笑意,看著麵前這個未來的“朱子”,這個未來可以跟孔聖人並肩的朱熹,心中充滿了喜意。
萬世師表是孔子的尊稱,另外一個享此稱號的學者就是朱熹。
統道統、立人極,為萬世宗師!
而現在的朱熹還沒有完全成長起來,現在的帝國急需這樣的人才來穩定民心!
朱厚照眯起了眼睛,心中暗道:這個人,我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