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陛下心意已決,帝國,怕是要變天了!
養心殿內,內侍太監急忙上前稟報道:“啟稟陛下,潞王到了。”
將手中書籍放下,朱厚照點頭說道:“宣潞王進來吧!”
“遵旨。”
“臣參見陛下,不知陛下召見臣有何事?”潞王拱手拜道。
坐於龍椅之上,朱厚照和善說道:“皇叔免禮。”
“來人,賜座。”
“謝陛下。”
等內侍太監將太師椅搬來後,潞王平穩的坐在了椅子上看向了朱厚照。
不慌不亂、泰然自若,這是朱厚照對潞王的第一印象。
要知今日發生此等大事,若是其他藩王被自己單獨召見,恐怕早就坐立難安,怎會像潞王這般平定。
麵帶笑容的朱厚照,平靜說道:“其實倒也沒什麽事,隻是把皇叔叫過來談談心罷了!”
“陛下請說。”
朱厚照微微頷首,潞王是個聰明人,跟聰明人說話,他完全不需要拐彎抹角。
“皇叔對削藩一事如何看待。”朱厚照直言不諱道。
此語一出,潞王平定的麵色終於起了波瀾,萬般沒想到天子一上來便問他如此敏感的問題。
但很快,潞王的麵色再次恢複了平靜,讓人難以捉摸他內心中的真正想法。
隨之站起身來的潞王,拱手說道:“這天下是帝國的天下,臣是陛下的臣子,陛下隻需交代臣應當如何去做便是。”
饒有興趣的朱厚照,玩味的看著潞王認真的麵龐,詫異的問道:“怎麽?難道皇叔不生氣?”
要說潞王心裏沒有半分波動,朱厚照怎麽都不信,畢竟這可是削減自己的權益。
“皇叔,這裏沒有外人,有什麽想法或建議可以說說,朕日後還要多多依仗皇叔呢!”朱厚照和善的笑道。
被朱厚照笑的心裏有些發毛的潞王,故作鎮定的說道:“全憑陛下做主,臣自當全力支持。”
聞言,朱厚照亦不打算在此事上深究下去,將龍桌文案上的一份奏本拿起後說道:“皇叔不妨看看朕的打算再說。”
雙手恭敬地將奏折接過,潞王認真看著奏折中的削藩計劃。
看到前麵兩點還好,可當他看到最後一條時,朱厚照清楚的看到潞王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當潞王將奏本合上的那一刻,朱厚照平靜說道:“皇叔,還是說說你的想法吧!”
麵首微頓,潞王漸顯嚴肅的說道:“陛下當真已經做好決定準備削藩?難道陛下不擔心其他藩王……”
說到這,潞王已經不打算繼續說下去,以天子的智慧,他相信皇帝肯定能猜到是什麽後果。
“哈哈~”
朱厚照朗朗大笑一聲道:“皇叔言重了!難道朕不削藩,他們心裏就不會沒有其他想法了嗎?”
“請皇叔不要忘了,三王作亂一事,便是給朕提了一個醒!”
一問一答,讓潞王不知該如何反駁,遲疑再三後,潞王開口問道:“陛下為何事先要讓臣知曉此事?難道不怕臣將此事告訴其他藩王?”
麵對潞王的直言,朱厚照突然笑道:“如果說,皇叔沒說這句話,朕還有些擔心,不過皇叔既然都說了,朕也就沒啥好隱瞞的。”
“本來朕已經想好了辦法,如果皇叔不願意的話,隻能先暫時讓皇叔屈就居住在東廠內。”
“不過皇叔大可放心,朕不會剝奪皇叔的封地、封號,也不會對皇叔施以酷刑的!”
看著朱厚照和善的笑容,潞王如墜冰窖般渾身發寒,這分明是要對自己軟禁啊!
“對了,皇叔似乎還沒跟朕說出你心中的想法呢?不知皇叔有何好的建議啊?”
“若是皇叔有好的建議,朕自然會考慮一二的!”朱厚照一臉認真的說道。
不由苦笑一聲的潞王,搖了搖頭說道:“陛下,臣說與不說還有什麽意義呢?一切全憑陛下做主。”
“皇叔可不能這麽說啊!朕還是想聽聽皇叔的意見,既然皇叔都這麽說了,朕也隻好做主了!”
“那這削藩一事,便從皇叔開始如何?”
“臣,遵旨。”
“好,好!看來皇叔的確和朕是一條心的啊!”朱厚照朗聲大笑道。
……
當潞王乘坐馬車回到驛站後,其他藩王們很快便圍了上來,詢問他情況。
這麽大的事,潞王自然不好輕易泄露給他們,隻是告訴其他藩王跟皇帝隨便聊了聊家常罷了!
自然不信的藩王們見潞王無意多說此事,也就沒了興趣再多問下去。
察覺出潞王臉色有些不太對勁的周王,單獨來到了他的房間內,輕聲詢問道:“潞王,可是有何大事?”
目光向周王看去,潞王點了點頭,無力說道:“陛下已經準備削藩了!”
“什麽?!”周王驚呼道。
唯恐隔牆有耳的潞王,輕聲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告訴了周王。
有些難以相信的周王,震驚說道:“你答應了?”
潞王苦笑一聲道:“不然呢?你覺得我有拒絕的可能嗎?”
細心一想下,周王點了點頭,如果潞王拒絕,恐怕現在已經看不到他了!
“難道陛下不擔心你會反悔嗎?”周王不解的詢問道。
潞王搖了搖頭,麵露深思道:“陛下自然有陛下的打算,如果我們真的將他當做毫無心計的孩童,可就大錯特錯了!”
“皇帝,比我們任何一人都要精明,我們能想到的,皇帝不可能想不到。”
“隻是皇上沒有告訴我們結果罷了!不過,我們一旦反悔的話,恐怕下場要比寧王他們更加悲慘。”
“哎~”
周王長長歎息一聲道:“帝國,怕是要變天了!”
“即使我們能想明白這些,恐怕在外麵的其他藩王可絕不會輕易妥協。”
此刻,潞王已經做好獨善其身的準備,安安生生的多少還能做個藩王,隻要不太過分,保住封地和封號自然不成問題。
可怕就怕在人心不足,貪戀權利,以致最後死無葬身之地。
潞王麵色微頓道:“屆時,你我一看便知,若是皇帝連其他藩王都鎮不住的話,我等同意與否又有什麽意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