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蜀中來使
就是在華歆來許都的時候,此時的荊州,卻也有一使者前來。
建安十四年春四月,呂布率軍從漢中出,意欲搶奪益州。此時,他率大軍入巴郡,劉璋當即派遣嚴顏、張任拒險關而守。
卻是巴郡的漢昌城下,此時的成廉正在與張任相鬥。
張任使用所擅長的槍法,成廉恍惚有熟悉之感,皆盡避開,“趙子龍是汝何人?”
“吾不認得。”
成廉大怒“汝使用之槍法,乃是子龍所學。”
他拿著大刀與張任相鬥,悍勇之色盡顯,便是張任已經學武多年,一時間竟是被奪其勇。
張任羞怒,成廉的武藝並不如他,如今卻是將他壓著打,如何不氣。就在他想要拿出真本事的時候,城上的嚴顏便是鳴金收兵。
張任一愣,卻是發現自己率領的兵馬已經被成廉手下蠶食吞盡了。此時的他這才緊張起來,呂布麾下的大軍,果然是名不虛傳。
他虛幻一招,當即回城。成廉率兵圍城,喝道“劉璋暗弱,便是在亂世中也難守其家業,不如跟隨吾主,豈不美哉!”
嚴顏在城上冷聲喝道“欲取西川,從吾身上踏過。”
成廉還想在什麽,卻是聽後方有人來報“將軍,主公有令,命將軍暫退漢中,不可冒進。”
他一愣,“發生了何事?”
“主公率軍前來時收到消息,老夫人病危。”
呂布的母親黃氏,早在建安十年之後便日漸羸弱,在此時春日終究還是沒有熬過。呂布正打算一口氣拿下西川,吞並益州,然而後方出了這樣的事,他自然就沒有心思去征戰。故此,他率大軍先囤漢中,交予成廉統屬。
成廉聞言,當即撤兵。
城上的嚴顏和張任見到成廉忽然撤軍,不由一愣,要知道成廉並非畏死之人,而漢昌也不是大城,此時應該一鼓作氣拿下才是。
張任“事出必有因,當即派遣人去打聽詳實。”
嚴顏點了點頭,同時道“還需要將此事告知主公,最好能有援軍前來。呂布的兵馬是在精悍,吾恐蜀中險恐怕也難以阻難。”
雖益州山多,但險其實還是集中幾處,而呂布麾下兵馬的悍勇,讓他們對這場戰爭完全沒有自信。
張任點了點頭,不出益州很難想到北方的士兵,都已經是百戰之兵。
消息當即傳到劉璋處,劉璋慌忙請張鬆等人來,“此事該當如何?”
張鬆當即道“呂布兵峰正盛,此時退兵必然有因,他日定卷土重來。僅憑益州兵馬,難以守祖宗基業。吾聞荊州劉玄德仁義遠播久矣,麾下關羽、張飛、趙雲等輩又是有萬人之勇,此前正與江東打退曹操,又與主公同宗,可以為援。”
他完後,劉璋當即大喜,“誰可以為使?”
“鬆不才,願為主公驅使。”
劉璋當即答應,然後讓張鬆備好禮物,去往荊州。而一眾益州臣子卻是在心中嘀咕,張鬆上一次這麽主動的時候,還是在曹操南下虎踞荊州的時候。
劉璋暗弱,便是益州世家也在憋著將益州賣個好價錢呢。
張鬆去之時,前方有消息傳來,呂布之母黃氏病死晉陽,呂布將為其葬為五原,成廉率數萬精兵退回漢中,城中盡起白幡哀樂,短日之內,不會出兵。
他收到消息,這才鬆一口氣。此前嚴顏和張任一度前線告急,讓他們不由牽動了心思。投降呂布,他們倒也沒有想過,呂布對世家的態度並不好,投降呂布哪有如今過得逍遙。
此前張鬆曾建議劉璋和劉備保持聯係,讓劉備率軍入蜀以拒呂布。而那時劉備正要取荊州,哪有兵力可分。
隻道是他乘著馬,從益州出荊州,到了荊州界口,忽然一隊軍馬約莫五百人在此等候,為首乃是趙雲大喝“趙雲等候多時,者莫非張別駕乎?”
張鬆道“然也。”
趙雲當即下馬,言“某奉主公劉玄德之命,為大夫遠涉路途,鞍馬驅馳,特命趙雲聊奉酒食。”
關注益州戰事的,同樣還有劉備和諸葛亮。在呂布修兵伐巴郡的時候,諸葛亮便對劉備益州定會再來使者,最有可能就是張鬆。
他研究過張鬆,屬於投機分子,對諸葛亮來,是可以爭取的對象。所以這才會有趙雲才此等候張鬆一幕。
張鬆不知其中過程,然而憑借他的聰慧大致也猜了七八分,他暗自道“荊州有能人啊。”
他當即與趙雲宴飲幾杯,上馬同行。
一行人趕赴荊州,已經是到了晚上,他被趙雲送到館驛門外,隻見館驛有百餘人侍立,關羽站在前方,道“奉兄長將令,為大夫遠涉風塵,令關某灑掃驛庭,以待歇宿。”
如今的關羽也算是當世名將,更兼他的身份還是劉備的義弟,可謂是給足了張鬆麵子。張鬆當即下馬,與關羽、趙雲兩人同入館舍。裏麵已經備好酒宴,三人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第二日當早,劉備帶著諸葛亮親自來見張鬆,張鬆慌忙下馬來見。隻見劉備慨然笑道“久聞大夫高名,如雷灌耳。恨雲山遙遠,不得聽教。今聞回都,專此相接。倘蒙不棄,到荒州暫歇片時,以敘渴仰之思,實為萬幸!”
能夠讓劉備如此吹捧,張鬆自然大喜,與劉備一同入府中。府邸之中已經備好酒宴,張鬆受到劉備的禮遇,隻覺得渾身舒坦。然而在酒宴之中,劉備卻隻顧著閑話,絲毫不提及蜀中之事。
他幹脆直接挑明,“今皇叔守荊州,還有幾郡?”
劉備還未答,諸葛亮笑道“荊州乃暫借東吳的,每每使人取討。今我主因是東吳女婿,故權且在此安身。”
任憑誰也知道,所謂的借荊州就是一個笑話。不過張鬆還不至於不知禮數,隻聽他“東吳據六郡八十一州,民強國富,猶且不知足耶?”
諸葛亮歎一口氣,言“吾主漢朝皇叔,反不能占據州郡;其他皆漢之蟊賊,卻都恃強侵占地土;惟智者不平焉。”
他這話讓張鬆很有感慨,如果呂布沒有強占長安等地方,他也不會來到這裏了。
劉備當即“孔明休言。吾有何德,敢多望乎?”
張鬆卻道,對劉備“不然。明公乃漢室宗親,仁義充塞乎四海。休道占據州郡,便代正統而居帝位,亦非分外。”
劉備拱手謝過“公言太過,備何敢當!”
然而話畢與此,他還是沒有挑明想法。
此時的張鬆卻也不焦急了,雖言語未傳達,然而觀其眼色,他已經知道劉備對川蜀依舊有覬覦之心。他被劉備留在荊州宴飲三日,時日愈久,張鬆就越鎮定。第四日時,他出聲告辭,劉備在長亭外設宴送行,舉杯對張鬆“甚荷大夫不外,留敘三日;今日相別,不知何時再得聽教。”
張鬆笑道“鬆亦思朝暮趨侍,恨未有便耳。鬆觀荊州東有孫權,常懷虎踞;北有曹操,每欲鯨吞。亦非可久戀之地也。”。
劉備歎道“故知如此,但未有安跡之所。”
張鬆幹脆直言“益州險塞,沃野千裏,民殷國富;智能之士,久慕皇叔之德。若起荊襄之眾,長驅西指,霸業可成,漢室可興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