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兄終弟及
然而,就在孫策還未來得及高興的時候,悲劇發生了。
卻到了晚上,整個吳郡風雨交作,百姓戰戰兢兢守在家中不敢出門,一些官員左右交談,孫策如此行徑,必遭譴。等到了第二白,守著於吉屍體的軍士告知孫策,於吉的屍首不見了。
孫策大怒,欲要殺看守屍體的軍士。忽然,他看到那軍士變幻了模樣,孫策看去,竟然是於吉。隻聽於吉:“汝乃生攬月之人,可惜命數有限。”
孫策大怒,拔出撿來,將其砍倒,然而卻是絲毫不見血。孫策再砍,忽然暈倒在地。等他醒來後,吳太夫人就坐在他床邊,念著:“吾兒屈殺神仙,故招此禍。”
對所謂神仙的法,孫策是不信的,他笑道:“兒自幼隨父出征,殺人如麻,何曾有為禍之理?今殺妖人,正絕大禍,安得反為我禍?”
吳太夫人心疼自己的兒子:“因汝不信,以致如此;今可作好事以禳之。”
在她想來,得罪了所謂的神仙,隻能是做好事來增加功德,延長壽命。然而孫策乃是意氣之人,在他看來,對了就是對了,錯了就是錯了。他“吾命在,妖人決不能為禍。何必禳耶!”
吳太夫人見孫策如此堅持,也不好再勸,隻好讓左右以孫策的名義去行善積德。隻是,命數如此,豈因人改?夜裏二更,孫策躺在床上,忽然驚醒。他感到忽然陰風陣陣,已經滅掉的燈火忽然點燃,燈影之下,是於吉站在孫策床前。
孫策大喝:“吾平生誓誅妖妄,以靖下!汝既為陰鬼,何敢近我!”
他順手拿著床邊的劍,直接刺去。於吉忽然不見,左右驚動,吳太夫人同樣也來了,她對孫策:“聖人雲:‘鬼神之為德,其盛矣乎!’又雲:‘禱爾於上下神袛。’鬼神之事,不可不信。汝屈殺於先生,豈無報應?吾已令人設醮於郡之玉清觀內,汝可親往拜禱,自然安妥。”
孫策為了寬慰母親的心情,強忍著病痛裝作沒事,又見吳太夫人如此執拗,他隻能好生答應下來。
等到了白,孫策坐在轎內到玉清觀內,玉清觀上是一道童,見孫策來,請他焚香。孫策點香,卻是對道家供奉的諸神卻是不拜不謝,他言:“我轉戰江東,未見有神,漢間四百年,也無見之。既神未庇佑世人,我又有何拜之。”
他見到香爐中的煙起而不散,慢慢變成祥雲,雲上仿佛是傳中的雲頂宮。孫策見此情景,下意識想要將其劈碎,又因為這是道觀,他不好作此行徑,於是轉身就走。他沒注意,雲頂宮之上,有月落下,日升起。
他走出殿宇,又是見到於吉站在他前麵的門首處,正在看著孫策。孫策問左右:“汝等見妖鬼否?”
左右軍士皆未看見。孫策動了怒氣,直接朝著於吉刺去。眾人大駭,隻見一人倒在地上,被劍砍入腦袋,血如泉湧。一眾人看過去,竟是前日動手押著於吉的卒。一群人心下不由驚懼,以為是有神仙即將出麵報複。
孫策命人將卒好生埋葬,又是看見於吉走入道觀門中。他對士兵吩咐道:“此觀亦藏妖之所也!”他命程普調來將士五百人,將玉清觀拆毀。驚起諸多拜觀的百姓,不由對此議論紛紛。
隻見軍士上屋揭瓦,於吉就站立在屋頂上,被扔下了的瓦片依舊在原來的地方。孫策大怒,讓軍士將道人驅散,放火燒觀。火起處,又見於吉立於火光之中,孫策見火將道觀燒完後,才回到府中。
然而,府前又是於吉陰魂不散。孫策直接不入府邸,點三軍,出城外下寨,傳眾將在此商議,欲要偷襲許都,逐鹿中原,攻伐曹操。黃蓋勸道:“主公玉體違和,未可輕動。且待平愈,出兵未遲。”
孫策皺了皺眉,便沒有再議了。
等到了晚上,孫策翻來覆去睡不著,又是見到於吉披頭散發來到他床邊,雖似厲鬼,更像仙人,孫策大怒:“妖道,既已死去,陰魂不散尤為哪般,人間豈能留。”
“命數既盡,貧道等將軍一同歸寧。”
孫策驚醒,發覺隻是一場夢。
第二日,吳太夫人聽聞孫策燒了玉清觀,不由感到憤怒,她傳來命令,讓孫策回府。孫策隻能回去。吳太夫人見到他的模樣,不由大驚:“兒失形矣!”
隻見此時的孫策形容憔悴,頭發鬢角發白,麵頰肌肉也開始鬆弛。明明是二十六歲的模樣,卻是像五十六歲的老頭。孫策拿來銅鏡自照,見到自己的模樣果然憔悴,不由大吃一驚,對左右問道:“吾奈何憔悴至此耶!”
他話才落下,忽然看見鏡中的自己又變幻了模樣,依舊是身穿盔甲,但容貌卻恰似於吉,孫策連忙用劍大砍銅鏡,忽然傷口迸發,昏倒在地。吳太夫人失態,連忙將孫策扶在床上。片刻之後,孫策醒來,了一句:“命數已盡,吾不能複生矣!”
孫策下令傳張昭等諸多文臣武將,以及將自己的弟弟孫權喚到床邊,:“下方亂,以吳越之眾,三江之固,大可有為。子布等幸善相吾弟。”
他拿出自己的印綬,對孫權歎道:“若舉江東之眾,決機於兩陣之間,與下爭衡,卿不如我;舉賢任能,使各盡力以保江東,我不如卿。卿宜念父兄創業之艱難,善自圖之!”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此時的江東雖統一,但隨時都有分裂的危險,孫策對世家的屠戮太狠了,以致於諸多地方都有可能降而複叛。孫權見此情狀,拜受印綬,:“吾必不忘父兄創業之艱。”
孫策欣慰的看了孫權一眼,又對吳太夫人:“兒年已盡,不能奉慈母。今將印綬付弟,望母朝夕訓之。父兄舊人,慎勿輕怠。”
吳太夫人哭泣:“恐仲謀年幼,不能任大事,當複如何?”
“弟才勝兒十倍,足當大任。倘內事不決,可問張昭;外事不決,可問周瑜。恨周瑜不在此,不得麵囑之也!”
他著著,氣息又喘急了幾分,對宗族人道:“吾死之後,汝等並輔仲謀。宗族中敢有生異心者,眾共誅之;骨肉為逆,不得入祖墳安葬。”
此時的孫策,同樣還是兼任孫家家主,一眾孫家族人領命後,他又找來大喬:“吾與汝不幸中途相分,汝須孝養尊姑。早晚汝妹入見,可囑其轉致周郎,盡心輔佐吾弟,休負我平日相知之雅。”
罷,他閉上眼直接逝去。
江東大喪,孫權年少繼位,周瑜在巴丘星夜奔喪,拜倒在孫策靈柩前。吳太夫人將孫策遺言告知周瑜,周瑜道:“敢不效犬馬之力,繼之以死!”
罷,周瑜、張昭輔佐孫權治理江東,還未等世家反應過來,他便以重兵屯各郡,而孫權則是拜訪各家家主,消弭矛盾。此消息被崔琰傳到長安,陳宮歎息一口氣,:“將軍恐錯失良機,北方三足已定。”
他把此事告知呂布,相信呂布自有決斷。
呂布看到來信,不由歎一口氣:“孫家父子皆一時人傑,隻可惜去也匆匆。”
他對孫策的印象不深,但能脫離袁術自立,打下江東六郡和整個揚州,又豈會是泛泛之輩。隻可惜,命給孫家隻有吝嗇一點,到此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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