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李儒來洛陽
李儒帶著禮物來到了曹節的府邸麵前。他從未覺得如今的宦官,正如同他在客棧般聽到的那樣,完全失去了作用。相反,他反而覺得宦官才是極為容易左右皇帝決策的一群人。
他來到洛陽的第二,便將朝堂之上的勢力分布打聽的清清楚楚。當下午,他便帶著華雄,恭敬的站在曹節麵前。忙碌一的曹節接到消息,卻是開心不已,連忙接見了李儒。
如今的曹節已經不是當初的模樣,盡管同樣還算得上是權勢滔,卻沒有了生殺果決的殺伐模樣。以前不知有多少人求著他升官發財,現在呢,求著他的人依舊有,但也隻是魚蝦。每每想到此,他便對陽球恨得牙癢癢的。
陽球那一拷問,直接將宦官的弱勢凸顯的淋漓盡致。
但李儒來了卻不一樣了。
西涼董卓,也是實實在在的一方豪強,尤其是手握一萬西涼鐵騎,可謂是擁兵自重。曹節倒是沒有想過董卓心懷不軌,畢竟大漢相傳四百有餘,早已深入人心。而且,自從段熲死後,宦官派係掌握的兵馬便少了,曹節迫切的需要軍中外援。
董卓無疑是非常合適的人選,更何況,這次算是董卓有求於他。
聽完李儒講述了來意,曹節一雙眸眼微微眯起,既不馬上答應,也不開口拒絕,而是笑道:“文優遠道而來一路辛苦,咱家便在此處為文優接風洗塵,來人,備宴。”
曹節不喜喝酒,但不妨礙他頻頻勸酒。
李儒一雙眸眼微微眯起,模樣微醺,心中卻是計較著此事十有八九便成了。臨走時,他將帶來的千金留在了曹府。
曹節果然不客氣,不動神色的收下。
在曹府門口苦苦久等的華雄見到李儒安然無恙的出來,不由舒了一口氣,隻聽他問道:“軍師,接下來去哪裏?”
“去張讓處。”
“張讓?”
華雄的腦袋有些懵,顯然他沒有聽過這個名字。看著一臉氣定神閑的李儒,他不由開口問道:“軍師,那張讓是何人,值得軍師前去麽?”
平時的華雄若是如此問,是不會得到李儒的回應。不過此時的李儒心情甚好,難得主動對他解釋道:“若單單是為此次的事情,曹節那去一次就已經解決。但若是要為主公的大業鋪路,我們還得去交好洛陽城內的諸多人。”
他:“曹節老矣,吾觀中常侍內,便以張讓的心思手段最為深沉。”
而此刻,李儒口中的張讓,正在前往一處道觀中,抱著一位嬰孩。
早在熹平年間,何思入宮後,為劉宏誕下一名皇子,名曰辯。劉宏因此大喜,同樣也使得諸多百官落下心來。但在皇子辯出生之前的皇子們都已夭折,何氏對此非常擔憂,便托張讓將他養在道人史子眇的家裏。
在道觀中的皇子辯自然不能用本名,隻能用“史侯”代替稱呼,而他現在便要將皇子辯帶入皇宮內,隻因為何貴人想念孩子了。
如今的張讓,在劉宏和諸多人的眼中,就是跑腿的存在。皆如帶孩子,宣傳旨意,采買東西等一般都是交於他做的。人至中年,或許早該認命了。
張讓看著一臉懵懂的劉辯,恭敬的道:“史侯,貴人久等了。”
完,他心牽著劉辯的手,然後送在馬車上。
馬車緩緩經過大路,駛向皇宮。
當李儒第一次見到張讓的時候,他一眼就看穿張讓絕對是不甘心於久居人下。他的雙眼有著太深對權勢的渴望,正如李儒的當年一樣,同樣想在大漢朝出人頭地。
張讓,潁川人,時任中常侍。
他隻有名與姓,因家貧,無法取字,甚至無力養活自己。飽受饑餓之後便來到洛陽皇宮前,做了十三年的黃門。這些年裏,鮮有人正眼瞧他,不論是接觸過的權貴,還是與他競爭的其餘太監,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沒有人會覺得張讓會有出息,他這輩子就像是注定好了一般,潦潦草草的被生下來,潦潦草草的活在世間,然後再潦潦草草的死去。那時候,殘軀被人一丟,不知道可憐哪處的荒郊野狗。
但他不甘心這樣一輩子。
他極力促成了何思入宮,終於有人能夠時常在皇帝麵前提起他。他極力珍惜每一次在皇帝麵前露臉的機會,哪怕是最簡單也最辛苦的宣旨,也是辦的漂漂亮亮的。他甚至還為了陽球謀到了司隸校尉的職位,隻有當占據高位的人被殺了之後,他才有機會占據高位。
李儒深深地望著眼前的張讓,兩人素未相識,卻有相熟之感。隻因為彼此的經曆太過相似。
“儒見過中常侍。”
李儒施禮之後,做著手勢,華雄領會後便將一箱東西打開,足足一千金。
張讓看的有些眼熱,但更多的卻是恐懼。不論在什麽年代,一千金從來都不是數目,若運用得當,都可以去謀求一個太守之位。他深深地明白,眼下的他還不值得有人給他送來一千金。
他縱然貪財,自知之明卻也是有的。
張讓正肅衣冠:“咱家還未請教,不知先生何意?”
李儒輕笑一聲,道:“此乃千金,乃是董公命儒送給張常侍之禮。董公一向喜歡結交朋友,隻需日後張常侍發達了,不忘在陛下麵前多提董公幾句即可。”
不得不董卓就是豪放,千裏送財,就是這麽簡單幹脆直接。張讓已經對素昧謀麵的董卓已經有了好感,曆史證明這確實是董卓正確的投資。
李儒完後:“張常侍,儒在洛陽還有要事在身,恕不久留。”
張讓剛想客氣一下,李儒就帶著華雄離開了。
他看著眼前的一箱錢,就好像是一場夢一般。但這場夢,又重新催生了他本就不弱的野心。
此時的華雄卻是一臉不解的模樣,問著李儒:“軍師,這就是你的那個張讓?”
李儒嗯了一聲:“你覺得如何?”
華雄不屑的笑了一聲:“不過一人爾。”
李儒笑了笑,不可置否。
“軍師,接下來我們去哪?”
“先回去吧,休息兩日,然後拜訪袁府。”隻聽他道:“袁府拜訪完之後,可以去見見大漢的尚書令,之後便可回西涼了。”
也是在此時,戲忠正在應對著劉宏的策論。他有條不紊的回答著這些奏章的處置方式,恍如一個機械般,聲音淡漠,不偏不倚。
劉宏對政務並無多少耐心,卻也還是在聽著。當聽到戲忠講到涼州,他開始問道:“對了,朕不是提拔了一位並州刺史麽,好似就是涼州的董、董什麽來著?”
在一邊的曹節聲提示:“回稟陛下,是董卓。”
“對,便是那個董卓,交錢了沒有?”
曹節的臉色微微有些不好看,道:“陛下,董卓家貧。”
劉宏的眉頭卻是深深的皺著:“大長秋,你告訴董卓,他什麽時候交錢,什麽時候才能去並州。”
曹節點頭稱是,心中卻是暗喜。沒想到那千金來的如此容易。
一邊的戲忠聞言,依舊是默不作聲。仿佛是局外人般。
劉宏不耐煩的揮揮手:“戲愛卿,這些奏章你不用一一講了,挑幾個重要的吧。”。
“是。”
他表麵承應著,內心卻不知徒然喟歎。莫名的,他有些懷念五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