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4章 賽歌
可卓瑪才不會扯掉他嘴裏的刺馬草，就是想讓他遭一點小罪。這才對得起趙雲為了救他，被狼群撕咬的劇痛。
看到卓瑪捉弄司馬二葉，康巴土司忍不住笑了，這方法很好，讓司馬二葉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這尺度把握得剛剛好。
端起酥油茶，康巴土司喝了一口，放在大板桌上：“趙雲，我說話不喜歡轉彎抹角，就直話直說了。我還想給你一個機會，你願不願意做我的女婿，對卓瑪好？”
“康巴土司，這就是你對我的考驗嗎？”
“是的，我就一個女兒，如果你娶了她，就是這個堡壘的主人。等我以後老了，還會把土司的職位傳給你，讓你掌管整個草原。”
麵對金錢，名利，美女，這三重考驗，趙雲陷入沉思中，這是他上輩子夢寐以求的東西。
現在隻要一句話，他馬上就能擁有。而卓瑪願意和莊千柔做姐妹，這可是兩全其美的事情。
可不知道為什麽，趙雲就是想起了柳北，突然冒出一句話來：“如果我不願意呢?”
盯著趙雲的眼睛，康巴土司一字一頓地說：“你再說一遍。”
“如果我不願意呢？”
這次趙雲說得很大聲，也不知道什麽地方來的底氣。
“梱綁不成夫妻，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強求你。”
說這話的時候，康巴土司有了挫敗感，他為了卓瑪，搭上金錢，名利，趙雲還不為所動。可見他的心中，根本不喜歡卓瑪，也不用勉強了。
這樣的結果，卓瑪怎麽也沒有想到。她可是草原上的美人兒，人品也不差，趙雲卻兩次拒絕她。
“趙雲，你給我一個解釋，是我長得醜？不夠大度？還是我家不夠富有？”
麵對卓瑪的責問，趙雲不知道怎麽回答。卓瑪是一個很完美的女子，但他就是不想和她在一起過一輩子。
“趙雲，既然你不做我的女婿，那你願意做我的兄弟嗎？”
為了籠絡到趙雲，也為了讓卓瑪死心，康巴土司隻能出此下策。
“我願意。”
趙雲的聲音很響亮，如果攀上康巴土司這個高枝，就打通了進入西域的這段路。
“咱們滴血盟誓，一輩子都是好兄弟。”
往大碗裏倒滿了酒，康巴土司拿起匕首，在中指上劃了一個傷口，鮮血滴進碗中。
趙雲也拿起匕首，劃破手指，把鮮血滴在碗中。
“我和趙雲結為兄弟，滴血為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如有背叛，天誅地滅。”
“我和康巴土司結為兄弟，滴血為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如有背叛，天誅地滅。”
端起大碗，康巴土司晃動起來，兩人的血融在一起，他喝了半碗血酒，把剩下的半碗血酒遞給趙雲。
端起酒杯，趙雲一飲二淨，嘴裏都是鹹鹹的滋味。
握著長長的辮子，卓瑪緊緊地咬住嘴唇，大顆大顆的眼淚，不停地往下落。
“丫頭，你不要哭，梱綁不成夫妻。快來見過小雲叔叔，他喝了血酒以後，就是你的親叔叔了，快敬他一杯酒。”
擦著眼淚，卓瑪端起酒杯，看著這個她深愛的男子，跪了下去，把酒杯舉在頭頂：“小雲叔叔，請喝酒。”
接過酒杯，趙雲心中苦澀，喝完杯中的酒，把卓瑪扶了起來。她不停地擦著眼睛，可那淚水，就是止不住地往外冒。
“丫頭，不要哭，那個最愛你的漢子，還在草原上等著你。”
左手拉著卓瑪，右手拉著趙雲，康巴土司往外麵走去。
司馬二葉已經吐掉了嘴裏的草：“卓瑪姑娘，我喜歡你。我不要草原，不要土司，不要堡壘，我隻要你。”
拿起鑰匙，卓瑪打開了司馬二葉的手鏈腳鏈，踢了他一腳：“你能有多遠就滾多遠，不然我看到你一次，打你一次。”
好脾氣的卓瑪，在感情上受挫，拿司馬二葉出氣。雖然卓瑪的力氣不大，打得不癢不痛。
但考慮到康巴土司在旁邊，司馬二葉不敢說話，害怕惹怒了他，趕快捂住自己的嘴巴。
走出堡壘，草原上已經燃起了篝火，姑娘和漢子們，已經跳起了熱情的鍋莊。卓瑪跑了過去，抓起地下的一壺青稞酒，不停地往嘴裏灌。
站在康巴土司的身邊，趙雲的心裏很難受，他就是罪人，讓善良的卓瑪痛苦。
“大哥，對不起！我傷害了卓瑪，明天就要離開了。”
“兄弟，不要說對不起！我年輕的時候，也和你一樣，拒絕了很多美女，娶了卓瑪的媽媽，隻愛她一人。
可她生卓瑪的時候難產，離我們而去，把我們孤孤單單地丟在人世間。從此後，我再也不會愛了，就和卓瑪相依為命……”
沒想到康巴土司也是一個癡情的人，想起了逝去多年的愛人，還一臉悲傷。趙雲不知道怎麽安慰康巴土司，隻是輕輕地拍著他的肩膀，表達他的歉意。
彩霞染紅了天邊，一輪紅日從草原上冉冉升起。馱著茶葉的馬匹，一字排開，緩緩前行，司馬茶莊的旗幟，在風中飄蕩。
穿著獸皮短衣，手拿大刀，趙雲坐在馬背上，他的臉上手上，還包紮著紗布，上麵沾滿了血跡。
本來卓瑪還要繼續給趙雲療傷，但他卻偷偷帶著商隊，半夜出發，不想再往她的傷口上撒鹽。
司馬二葉趴在馬背上，打著盹，他可沒有這麽早起過床，一直犯困。司馬清兒也耷拉著腦袋，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隻有曲南煙神采奕奕，在趙雲的耳邊不停地說話：“你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做康巴土司的女婿多好，權利，金錢，美女都擁有了。何苦來做小夥計，被這些少爺小姐欺負……”
看著遠方，趙雲沉默不語。他是很傻，上輩子奢望的東西，現在垂手可得，但他就是放棄了。
身後突然塵土飛揚，兩匹匹快馬飛奔而來。為首的是康巴土司，他的馬背上放著一個大木箱。
“兄弟，你怎麽不聲不響就離開了？”
昨晚趙雲向康巴土司辭行，但康巴土司不肯，說趙雲身上的狼傷未愈，讓他多養幾日。沒想到趙雲不辭而別，康巴土司就騎馬追來。
趙雲跳下馬背，給康巴土司賠罪：“大哥，商隊已經在登托耽誤了幾天行程，不能讓這麽多的夥計都等著我。所以不辭而別，望大哥諒解。”
“我知道兄弟是辦大事的人，就我們這小小的草原，肯定是掛不住你的雄心大誌。既然你決意要走，那我也不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