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5章 軍製建設

  趙雲手撫額頭，想了半天，看向一旁的李達山。後者也是一臉茫然。


  事實上，複州突然征兵調糧，無怪乎他們不知，即便複州的將領也不知。


  原來，在今年六月，高麗元宗王植入元朝覲。


  八月後，王植離開中都（今北京）返國，當他走到婆娑府時，聽說國內發生政變，一打聽才知道權臣林衍不滿意自己歸附元朝，起兵改立自己弟弟安慶公王涓為國王。


  林衍發動政變後，卻又害怕元朝不滿意，上書元朝，謊稱王植病危，不得不傳位給王涓，企圖騙取忽必烈批準。


  還沒進入高麗地界的王植得到實情，立即返回元朝首都向忽必烈報告，戳破了林衍的謊言。


  忽必烈聽後大怒，便派遣頭輦哥（北京行省事）、斡朵思不花（詔遣使）、裏的（兵部侍郎）、李諤（治書侍禦史）和王植前往征討高麗，解決高麗政變問題。


  得到征討命令，已經進入了十月，頭輦哥便在東寧府就地從周邊征集人馬，成立蒙漢征討軍，準備年後就出兵高麗。


  而蒙漢征討軍途徑的最大的中途補給站，就是婆娑府。


  “多想無益。還是在軍器廠成立三班倒工作製度，加快槍炮生產。”


  趙雲抬頭看向南方，似乎目光具備穿透性，看到了尋常人看不到的場景。


  “另外，金州南麵的都裏海口全年不凍，我讓三廂部隊配合你，立刻在那裏修建港口和船塢。有了那處海港，即便是冬季，金州和耽羅、東瀛的貨物往來也能暢通無礙。”


  都裏海口，就是後世的旅順港。


  “讓許三的水師去那裏駐防。”


  鴨綠江東岸，義州（今朝鮮新義州）。


  此時已經是淩晨時分，再過半個時辰，天就要亮了。


  城垛上的幾堆篝火漸漸熄滅，隻亮著些昏暗的燈籠，為數不多的哨兵圍著篝火，打著瞌睡。


  初冬的高麗，夜寒如冰，整個城一片寂靜，隻有城腳下的馬棚裏的幾匹戰馬在靜靜地吃草，不時打著幾聲響鼻。


  義州城三裏外，一隻騎兵打馬狂奔，戰馬的馬蹄上包了布，馬嘴也上了嚼子。那名騎兵就像一個黑色的幽靈，衝到一叢稀疏的樹林前。


  “報，一營已經繞到義州東麵，撒開了人手，截斷了東、北、南三門的退路。”


  從此處向東看，義州隻是月亮下的一簇模糊的黑影，那名斥候卻習慣地壓低了聲音稟報。


  “義州城外有駆子哨探麽？”鎮婁圖從黑暗的林蔭中走出，問道。


  “沒有。”


  “那好！咱們這就去收了這份大禮！”


  鎮婁圖精神振奮，猛地一揮手，身後的靜謐的樹林裏露出一個個手持火槍的人影。


  攻打義州，是宇文戰駐防婆娑府的第一仗，目標就是要盡取義州城內的人口和物資。


  趙雲要宇文戰將自己的部隊擴成五個軍，但是宇文戰豈能將發展的目標局限在士兵人數上。


  他要將婆娑府打造成第二個金州，讓婆娑府不僅成為平洋軍的兵源之地，還成為平洋軍的糧食和礦產的產出之地。


  要完成這個發展目的，就要複製趙雲的那一套，劫掠其他地區的物資和人力，發展和壯大自身。


  在這次掠周邊唯一一個城市，義州，的行動中，鎮婁圖被任命為主將。


  鎮婁圖原本還擔心婆娑府被攻占的消息，會傳到鴨綠江對岸的義州。


  拿下義州唯有強攻一途，哪曾想自己剛帥兵，跨過鴨綠江，就又見到了那名趙雲的學生，秦風。


  秦風告訴他，他可以為平洋軍打開義州的城門。


  鎮婁圖不懷疑這名少年的話。但是，對方所言之中，有令其不解之處，他必須要問清楚。


  一番詢問後，他忽然有種啼笑皆非之感，也感慨自己的運氣真是太好了。


  如今探馬回報的情況，也驗證了秦風所言不虛。


  秦風告訴鎮樓圖，他跟隨前來婆娑府的那名高麗官員洪文係，被趙雲有意放走之後，卻不敢聲張婆娑府失陷。


  原來洪文係來婆娑府的任務是查驗城中糧草，並押運糧草前往婆娑府西麵一個名叫驛昌的地方。


  可是婆娑府被占，洪文係一是擔心自己從婆娑府全身而歸說不清楚，二是兩手空空沒有完成任務，要被追究責任。所以，他帶著秦風等手下跑到義州後，聲稱婆娑府馬車數量不足以運輸此次巨量物資，自己親自前來義州征調車輛。


  義州城蒙古守將自從駐守高麗後，整日聲色犬馬，懶於政務，一切由手下高麗官吏打理，聽了下屬稟報，見都懶得見洪文係一麵，任由他自行征調。


  洪文係進入義州城後，一邊假模假樣地征集車馬，一邊讓秦風去鴨綠江邊查探三別抄的那夥人馬。


  “你去告訴三別抄的人，你會給他們偷偷打開義州城門。”


  乍一聽到洪文係給自己的任務，秦風還以為自己身份敗落，對方在故意詐自己，一時緊張，差點抽刀砍了對方。


  不過，見洪文係支開所有人，和自己說這些話，顯然不是要拿下自己，便強忍著同歸於盡的衝動，聽了下去。


  結果，聽到對方下麵的話，看著對方眼神中充滿懇切，他意識到對方不是在誑自己。


  “作為開城門的條件。我希望他們能讓我們運些物資離開。”


  看著老頭子顫顫巍巍交到自己手上的物資清單，秦風恍然大悟，原來這老家夥為了完成任務保命，把整個義州城都賣了。


  看著秦風猶豫不決的神情，洪文係的蒼老聲音幾乎帶著乞求，許下諸多好處。


  秦風做戲，咬牙狠心，接受了在洪文係看來，有可能有去無回的賣國任務。


  聽完秦風的解釋，鎮婁圖朗聲大笑後，當即調整了作戰計劃。


  看著月夜下斥候策馬離去的背影，鎮婁圖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隨著他一聲令下，在他身後的樹林裏，冒出八百名身披鎧甲，手持刀槍弓弩和燧發槍的士兵。


  他們像一股鋼鐵暗流，悄無聲息地湧向義州城西門。


  一個小時後，城中爆發出喊殺聲和火槍射擊聲，隨後便槍聲稀落。


  鎮婁圖坐在一片狼藉的義州府衙中，見到了誠惶誠恐的洪文係。


  當後者看到鎮婁圖和自己說話，還需要通譯，才意識到對方不是叛軍三別抄，而是一夥漢人，心中驚恐之餘，也很奇怪，這夥漢人軍隊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然而，當他滿懷期待，等待對方承諾的物資時，卻聽到通譯口中說出的令其勃然變色的話語。


  通譯告訴他，漢人頭領要他前往蓬山郡(今朝鮮龜城西)，如法炮製打開蓬山郡的城門。


  隨著勞力的增加，金州的軍器廠的生產效率，迅速提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