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0章 我是現在的李大當家

  若是按照中都（今首都）一個金銀鋪一個月的兌換流水5000兩白銀來計算，1個店鋪一個月的工墨費為150兩。


  若是兩年後有10家店鋪，就會高達1500兩一月，折算成“交鈔”就是3000貫，一個月躺著拿三千貫，一年就是36000貫，這簡直太豐厚了。


  看著孟榮歡天喜地拜謝，趙雲讓趙誠把一個跟隨自己回來的一個名喚畢友師的少年叫來。


  趙雲介紹二人相識。三人就開設金銀鋪的一些細節深入討論。


  送走孟榮後，趙雲留下畢友師進行商議。


  損失了那些工墨費，對於趙雲而言，無關痛癢。能獲得蒙古人的庇護，卻是意義重大。


  除去開始布局貨幣之戰的政治意義和實際好處。僅是會票一項，趙雲就能讓每個鋪麵賺得盤滿缽滿。


  隻要金銀鋪能在蒙占區順利開張營業，他就能通過會票業務，將金銀鋪的利益最大化。


  對於如何開展會票生意，趙雲對畢友師做了一番交代。


  由於蒙占區使用紙鈔，會票業務在蒙占區難以開展。


  但是，趙雲告訴畢友師，要將目光盯著的是那些來往於蒙周之間的商人身上。一方麵，和那些商人開展“離岸金融業務”，吸收往來商人的銀錢（存款）。另一方麵，在他們中間做會票業務，讓他們進入南北兩地之後提現，從中取利!實際上，趙雲給畢友師的工作明確了兩條：1，離岸金融業務，在周蒙兩地吸納大客的存款，收取傭金；2,會票業務，使用大客至少兩個月免息貨款；至於發動貨幣戰爭，擾亂北地市場，趙雲覺得現在還沒有必要告訴畢友師。


  為了順利開展蒙占區金銀鋪事務，趙雲要求畢友師去臨安及周邊地區人牙市場，物色並購買識文斷字的少年五十人，全部安排進入臨安金銀鋪學習業務。


  另外，趙雲囑咐畢友師與孟榮及其介紹的蒙占區官員處理好關係，將他們綁上趙家金銀鋪的戰車。


  其中所需錢財，畢友師可以先預支，後上報。


  見趙雲將蒙占區事務的事權和財權都放給自己，畢友師心情激蕩不已。


  他是“隱莊”出來的少年，對財務之事頗有天賦，此次跟著趙雲回到臨安，本以為隻是跟隨以供差遣，萬萬沒想到會得到這個差事。


  二人就開設金銀鋪的一些細節，又談了一個時辰後，才結束了謀劃。


  趙雲看看時候尚早，就去了趙王氏的房中。他要向母親交代去蒙占區開設金銀鋪之事。


  雖然，關於金銀鋪的事務，趙王氏基本交給了長子，但是，趙雲還是覺得應該讓母親知道生意上的事情。


  畢竟自己大多數時間在東瀛。萬一生意上出了紕漏，家裏還能知道個前因後果，及時應對。


  十二月初。


  一場小雪過後，天氣迅速地冷了下來，縱然以江南的繁華，也掩不住空氣中彌漫的絲絲寒意。


  天目山下的一個碩大莊園。庭院裏的臘梅正在盛開。


  清晨的霞光透過晶瑩嬌嫩的花瓣，斜斜映照在院中微濕的青石桌上，石桌上放著一隻酒壺，和兩隻小小的酒盅。


  一個身著男裝的少女，坐在石桌邊，指間捏著一個酒盅，望著朝霞的天空出神。


  她身上黑色的冬季儒衫有些舊了，鬢發被風吹得輕輕飄起，有一股淡淡的海腥味。


  她叫李淺雲。手下人都叫她李大當家。


  前一任的李大當家是她的阿爹。阿爹重傷不治後，她就成了現任的李大當家。


  品著杯中桂花酒，對於小院、臘梅、朝霞、殘雪和微風所構成的景致，她有種不真實的感覺，神情有些恍惚。


  她靜靜看著天邊的雲霞，陸地上的霞光沒有海上的壯麗，卻更耐看，不過無論如何看，它們都更像血。


  院外傳來腳步踩中枯枝的清脆斷裂聲，她深吸了一口氣，仰起頭來，稍稍恢複了她平時作為頭領的冷豔神情，另一隻手在袖中一翻，手掌上翻握住一件東西來。是一把匕首。


  木門被吱呀一聲推開，一個英俊公子走了進來。


  在他身後，閃過幾道人影，看到其中一個人影，她的心稍稍鬆馳了下來。那是詹七郎。


  有詹七郎在，說明一切沒有問題。


  放鬆了心神，李淺雲將目光投在進來公子的臉上，發現對方看到自己時，有種明顯的錯愕，微張著嘴，劍眉微挑，眼睛很亮。


  “就是我。”李淺雲的聲音有些沙啞，在趙雲聽來，竟有點後世的煙熏嗓的味道。


  趙雲轉頭環視“隱莊”的這座小院，發現的確沒有走錯地方，不禁自嘲一笑。


  耳朵裏一直聽著什麽李大當家，聽陳來生信中說是一個青年，就先入為主地將對方想象成了一個膀闊腰圓的漢子，卻不想是個水靈靈的年輕女子。


  淩晨的低溫凍結了院中的殘雪，走起路來咯吱吱地響。


  趙雲走到李淺雲身前，用袍角掃了掃石凳上的積雪，然後坐下，看著對方。


  “小妹妹……”趙雲咧著嘴，有些痛苦地開口。


  “請叫我李大當家。”李淺雲麵無表情，語氣生硬而毫不客氣地糾正趙雲的稱呼。


  趙雲笑了笑，微微低下頭，舔了舔嘴唇，好半晌，方才感歎出聲，“李大當家，你想殺了朱清和張瑄二人及其手下？”


  “聽說你會幫我。”李淺雲目不轉睛看著趙雲，語氣沒有絲毫請人幫忙的意思。


  小院的清晨，寧靜中帶著些許的躁動不安。詹七郎緊張地看著李淺雲。


  “唔，”趙雲低頭瞅著石桌上的酒杯，又抬頭看了看李淺雲微微緊繃的右肩，有些好笑，有些無奈說道：“你能不能把手裏的東西收起來。你不會一言不合，就對我動手吧？”


  李淺雲臉色騰地紅了起來，咬嘴唇，右臂的袖子動了動，然後抬起，把手放到台麵上。


  趙雲嘴唇抿起來，想了片刻：“我幫了你後，能得到什麽？”


  李淺雲瞪大眼睛看著趙雲，似乎聽到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一句話，好半天，才吃吃開口，“你，不是出於江湖道義嗎？”


  趙雲胸口一沉，剛吸進肚子裏的一口涼氣，差點頂到自己的肺。


  我日。你的態度是認真的嗎？他有種怒極而笑的衝動。


  他用一種看傻子的目光，盯著李淺雲，心想，就你這素質還能當海盜頭領？


  同時，他心裏也奇怪，陳來生一個精明人，怎麽給自己推薦這個貨色。


  見女孩被自己盯著，臉色由白變紅，再由紅變白，開始行走在惱怒的邊緣，趙雲收回目光，點點頭道：“好，明天我派一個小廝跟著你們。”


  說完，起身便要離開。


  跟一個傻子，聊個屁啊！老子直接把崇明島打下來，自己管理好了。一群海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