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4章 返回豐前

  隱莊中的所有人，不管有沒有讀過書，都或多或少聽過三皇五帝，聽過秦皇漢武，聽過唐宗周祖，聽過五趙亂華，聽過靖康之恥。


  他們心中有榮耀。他們心中有屈辱，他們心中有悲憤。


  當趙雲喚醒出他們共同的情緒時，那些個人的意識都被衝淡了，個人的利益都被遮蔽了。


  趙雲的話如刀一般，刻在他們的心頭。


  世界沒有救世主，一切要靠我們自己！

  時間到六月，王汝斌的運錢船帶回來的消息，將軍炮鑄造數量已經達到十門。


  聽到這個消息，趙雲等不到柳北生產，就不得不動身前往九州。


  十門將軍炮可以勉強發揮炮群戰術，是時候攻打太宰府了。


  把拿破侖炮叫做將軍炮，起因於趙雲向眾人解釋拿破侖是一個將軍的名字後，其他人便稱其為將軍炮。


  趙雲聽了，覺得這樣稱呼也不錯。


  趙雲心中原本有規劃，但是那些規劃在拿下豐前國之後，就變了。


  從這一點，從他對隱莊少年們授課的內容能看出。


  第一次講授社會政治學，隻是讓少年們看清這個世界，不要成為行屍走肉。而這一次在“隱莊”講授的內容，卻是建立一個新世道。


  要建立一個新世道，積蓄力量是首要的。


  蓄積說白了，就是要有剩餘。無論是資源，還是人口。


  豐前資源太小，無論物質資源還是人力資源，都不足以施行那個新規劃。


  所以，當趙雲聽說生產出十門拿破侖炮，可以反攻太宰府的時候，他決定不再拖延。


  離開臨安，自然是一番難舍難分的情景。


  趙雲跟趙顯祖和趙王氏的說辭是，東瀛那邊的生意和田產不能丟太久，已經有本地的勢力覬覦已久，開始有了小動作，他要過去處理。


  他對柳北卻沒有隱瞞，當第一次把耳朵貼在妻子的肚皮上，聽著裏麵呼嚕嚕的水流聲時，他就放下了所有的防備，將東瀛的事情告訴了對方。


  此次去九州，她是家中唯一知道實情的人。


  看著妻子擔憂的目光，趙雲寬慰道：“你是沒看到那些東瀛軍隊，連大周的廂軍都不如，個子矮小隻到為夫的胸口，穿著盔甲都是竹子做的，也沒有像樣的武器，是一群從來沒有訓練過的農夫……官人我一聲大吼，都能把他們嚇尿褲子……”


  離別前的晚上，柳北樓著趙雲絮絮叨叨，有著說不完的話。


  趙雲安靜地聽著，忍受著吃不到口中肥肉的痛苦。


  直到謝靈藥感覺到丈夫下方變得火燙時，才笑著推著他去隔壁找檀兒，並叮囑，完事後，再回來睡，還有話要對他講……次日上午，趙雲在一聲聲“早點回來”的深情囑咐中，和岸上親人告別，登船，離開了臨安城外的水門。


  此次隨行的除了鐵塔兒，還有那三個留在豐前的士卒的父母妻兒。


  宇文戰，卓雄等原班人馬，依舊跟隨。


  他們跟隨趙雲離開的理由，自然還是買馬。


  購馬的十萬貫公款，也裝上了船。


  此次，趙忠瑞沒有跟船走。


  鐵塔兒被趙雲帶走後，臨安這邊除了司馬延，就沒有可用的人了。


  所以，趙雲把趙忠瑞留在臨安。


  這次離開，趙雲沒有帶隱莊少年。


  自己和柳北都不在的時候，隻有讓老生帶新生，才能讓隱莊運轉的好。


  “隱莊”的管理事項，趙雲讓趙誠代為照看。


  下次回臨安，趙雲會考慮將隱莊搬到九州。


  在那裏，他可以手把手教那兩百名少年。同時，也能將學到知識的他們下沉到軍隊中。


  這樣做，既能貫徹自己的建軍思路，提高基層軍隊的戰鬥力，又能保證部隊對自己的忠誠。


  兩日後，趙雲到達明州，司馬衛已經將走私的武器運上了船。看到司馬衛給的清單，趙雲隻覺得自己頭皮一炸，幾乎站立不穩。隻見清單上，寫著：紹興，刀槍鐵盾四千具，弓弩一千張，箭矢五萬枝。


  婺州，刀槍鐵盾兩千具，弓弩八百張，箭矢四萬枝。


  麗水，刀槍鐵盾三千八百具，弓弩一千張，箭矢四萬枝。


  潤州，刀槍鐵盾三千具，弓弩一千張，箭矢三萬枝。


  總計下來，此次裝船的武器，刀槍鐵盾兩萬餘具，弓弩六千餘張，箭矢四十萬枝。


  見趙雲目瞪口呆的模樣，司馬衛臉色也很難看。


  他既為那些官員走私如此多的兵甲感到羞恥，又為那些人一下子丟給趙雲如此大量的武器感到擔憂。


  這些人傾銷武器的價格並不高，但是數量實在太大，他很擔心這些貨物砸在趙雲手裏，賣不出去。


  好半天，趙雲回過神來。


  他讓司馬衛轉告那些官員，銅錢體量太大，不易搬運，他將用黃金和白銀支付這些武器。


  具體事情，他會讓王汝斌和那些人對接。同時，他打消了司馬衛的顧慮，笑道東瀛有二、三十個藩國，這些武器撒下去，不愁賣不掉。


  臨走之前，趙雲介紹李飛揚和司馬衛相互認識。


  他沒有告訴司馬衛李飛揚的底細，隻說是自己的心腹，以後一同照應武器走私此次出海用的船是陳來生送來的兩艘福船。


  一艘是從別的船廠主的訂單中設法均過來的，一般是一個海商抵押給金銀鋪的。


  至於崇明島李大當家的船，陳來生沒有送過來。


  他把招募崇明島李大當家的事情，寫信告訴了趙雲。


  他打算讓那些海盜當廣、泉兩州的護衛隊。那船自然就留用為運錢船。


  趙雲寫了回信。信中同意陳來生留下李大當家及那艘福船的做法，同時要求和李飛揚一樣，在廣東和福建各州府部署秘密盤口。


  對於那群丟了地盤的海盜，趙雲附上一句話：“不求為我所有，但求為我所周鹹淳四年（1268年）六月初七，下午三點，趙雲帶領兩艘福船到達豐前鬆山港。


  當趙雲出現在船舷的時候，碼頭上突然響起一聲高亢的吼叫：“恭迎守護大人！”


  隨後，便是嘩啦啦一大片甲胄碰觸的聲音。


  一個方陣的士卒齊齊單膝觸地，雙手抱拳過頂，齊聲高呼。


  “恭迎守護大人！”


  眾人山呼，如同狂濤拍岸，震懾人心。


  趙雲俯身看著碼頭上身負重甲的衛戍營，心潮澎湃。


  五百人不多，集合在並不寬闊的碼頭上，卻有山一般的氣勢。


  隊列裏整齊肅穆，沒有一士兵說話，更是沒有一人左搖右晃，隻有如鎧甲鐵片一般冷肅的殺氣。


  趙雲含笑看著衛戍營的士兵，微微抬手，口中說出了一個字。


  那個字，力量雖大，但港口風大，下麵聽不清楚。


  全身披掛的鐵塔兒，跨前一步，扯著嗓門，將趙雲的話，重新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