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4章 夜色,猙獰
“我家柳北就是漂亮,即便是哭,也哭的梨花帶雨,煞是清新喜人。
柳北是古代女子,哪裏受得了後世男子的花花嘴巴,噗嗤一笑,哭的情緒突然被打斷,笑又笑不起來,頓時心裏梗著難受,拿起手邊的書就向趙雲打去。
雖然柳北的動作緩慢,但是趙雲也怕她閃了腰,連忙接住對方手臂,將其摟在懷裏,一番心啊肉啊,惡心地喊著。
柳北被趙雲甜言蜜語哄得心神蕩漾,隻覺得身體如天空綿雲一般輕盈,溫婉的瓜子臉如夕陽霞火一般滾燙。
夜晚,趙雲和柳北同塌而眠。
此時的柳北,身體已經十分沉重,躺在床上,連身體翻動都困難。
趙雲躺在她身邊,自然不敢有絲毫動作,隻是手臂圈著對方,兩人說著私密的話。
幾日旅途,回家後又是一通匯報閑聊,趙雲隻說了兩三句話,就打起了鼾聲。
柳北困難地轉過身體,側躺著看著自己的男人。
這個男子,自己一開始是那般討厭,如今卻是生命中的唯一。期間的變化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她伸出手去,如同要確定眼前的真實性一般,一點點撫摸著對方……從上到下。
他既然是我的,有什麽不能做的呢,柳北這般想著。
可是,待到她的手指碰到那根火熱的東西,卻受了驚嚇似的,猛地縮回手臂,羞紅著臉。
她暗呸了自己一聲,輕輕地歎了口氣,默默看了一會燭光下那張英俊的臉,然後心滿意足地闔上眼簾。
深夜,趙雲獨自坐在書房。
摟著柳北的時候,他睡著了,可是對方摸他的時候,卻把他摸醒了。
趙雲畢竟是有武藝在身的人,警覺性很高。
隻是,他當時不好睜開眼,他不想看到嬌妻做壞事被抓住的狼狽神情,便咬牙忍著。
待到妻子睡著,他才披著衣服,跑到檀兒的屋子,鑽進一直睜著眼睛聽著門外響聲的軟妹子被窩裏,一番被翻紅浪,嬌啼婉轉。
雲消雨歇之後,趙雲和檀兒又溫存了一會。然後,起身穿衣來到樓下書房。
他有一些事情,要靜心想一想。
回到臨安後,趙雲感受到了一種兩麵人的生活。
在九州,他開辟基業,殺伐果決。
在臨安,他孝子賢夫,悠閑生活。
兩種生活,造成了一種認知和情感上的撕裂。
這種撕裂感有些膈應人。但是,他無法向別人傾訴,隻有像倒時差那樣,自我消化。
他捧著茶碗,想到趙王氏說的話。
趙王氏提及趙忠瑞時,隻是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
趙雲意識到趙忠瑞沒有將九州發生的事情告訴對方。
這一點,趙雲十分滿意。
關於水匪的話題,他思前想後,還是覺得不放心。
喝完碗中茶後,他拿出紙筆,快速寫完一封書信後,吹幹紙上的字跡,裝入信封。
明日他會讓卓雄帶著這封信,坐船到明州,搭乘前往鬆山港的周商船隻,將信送給李飛揚手中。
官家自然不會動趙家,但是那些比趙家更有權勢之人呢?如賈似道。
專業的事情,讓專業的人去做。
趙雲調李飛揚和他的手下回周國,希望他們能在某種事端出現之前,將隱患消弭於無形。
在陸地,山賊對水匪,應該會是碾壓的結局。
出雲國。
一棟簡樸的木屋內。一燈如丘。
佐佐木泰清看著手中的帛書,和下方的鮮紅印章,溫和地笑了起來。
“佐佐木大人,不知道您會如何回複少弍大人。”說話是佐佐木留在博多的聯絡人。
“信中隻是想要問問一些情況。”佐佐木拿起案幾上的蝙蝠扇,輕輕揮動了兩下,淡然笑道:“和你聯係的人,還說了什麽嗎?”
聯絡人知道佐佐木話中的意思,蹙眉道:“來人隻是口頭上捎了少弍大人的四個字,‘必有厚報’。”
“必有厚報?”佐佐木泰清微微一怔,隨後板起臉,冷哼道。
“藤原家族就這麽一點本事,居然被一夥外來戶打得如此淒慘……想拉我下水,卻連一個實實在在的表示都沒有,真是可笑!”
沉吟片刻,佐佐木泰清問道:“津田美緒那邊可有消息?”
“沒有。”
佐佐木泰清眉頭皺起。
看來對方並不是真心要輔佐自己啊。若是對方身後不是日蓮宗,自己倒可以用些手段,可是,日蓮宗……真是可惜啊!
佐佐木泰清心中惋惜,卻說了回絕少弍資能的話:“你明日回去,就說我去鐮倉了,沒有找到我。”
聯絡人沒有遲疑,立刻躬身答應,慢慢退出門外。
聯絡人前腳一離開,候在門外的兩個妖豔的舞姬,帶著清冽的香風,撲到佐佐木泰清的懷中。
沒有好處,卻要求自己做事,少弍資能分明是看不起自己。對方難道當自己是仆役使喚嗎?
佐佐木泰清心中冷笑,摟住其中一個女子,大手撩起對方的長裙,狠狠抓住對方胸前柔滑的一團,用力揉搓,似是發泄心中的怒火。
那女子身體猛地一抖,目中閃過極度痛苦之色,卻不敢喊出聲來。燭光下,佐佐木泰清神色猙獰,兩個女子猶如無助的羔羊……泉州。趙記金銀鋪。
這一天上午,開鋪營業,和以前一樣,光顧的人並不多。
陳來生叮囑了店內夥計幾句,就帶著兩個跟班坐上馬車,出城朝柘林鎮行去。
中午,一行人到達了鎮外一處僻靜的小港灣,看到靜靜的海麵上,停泊著一條四桅大福船。
陳來生眯眼看著那艘福船。
船舷出水就有一丈三四尺高,船尾還有兩層艙室,加頂層的木質女牆,差不多有三丈高,四桅都張滿帆後,高達十丈,身姿不凡,稱之為水中霸王,亦不為過。
船身顏色斑駁,沒有載重的空船,大半截都浮在水麵上,曾經負重在海中航行而留下的水痕,十分清晰,就連風帆上被海風中的鹽漬侵蝕的痕跡,也曆曆在目。
船上有人看到陳來生一行,連忙向尾樓大喊大叫。
一個短衣打扮的粗豪漢子走了出來,認出了岸上的陳來生,連忙沿著跳板跑上岸,迎了上來,相互拱手寒暄,邀請陳來生上船。
陳來生上船後,一邊和自稱詹七郎的粗豪漢子談論腳下船隻的情況,一邊仔細查驗船隻。從甲板到底艙,來來回回走了兩遍後,才進入尾樓坐下,聊了起來。
“七哥,中人介紹的這船總體是不錯的,形製完整,各處榫卯嚴絲合縫,隔水倉密閉性也沒的說。艙室的格局用途也中規中矩。”
陳來生笑嗬嗬地拿起眼前的茶碗喝了一口。
“那依陳掌櫃的意思,咱們今天就能簽文書了?”
詹七郎聞言大喜,連忙端起茶碗就要敬陳來生,卻見對方抬手製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