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1章 “吉園”裏的不速之客
段文臣見狀,遲疑了一下,望向李飛揚。
李飛揚點點頭,段文臣立刻走上前,將女子口中布團拔出,卻不敢移開太遠,以防對方叫喊時,可以立刻堵上。
他這麽做,是不想這位和自己親密的媽媽桑被自己人幹掉。
他沒有見識過李飛揚殺人,但是他知道如果這女子喊出聲來,即便李飛揚不動手,那個殺心頗重的小乙一定會殺了她。
女子開口說話,聲音並不高。
平日裏察言觀色的業務能力,讓她知道此時自己應該做什麽。
她輕聲細語嘰裏咕嚕說了一通話。說完,看向段文臣。顯然是讓他翻譯給李飛揚聽。
“她說周客都是她們的恩主。她們不會出賣恩主。她們可以給我們做飯。”
“不用。”李飛揚鼻子哼裏一聲,似是在笑,隨後沉寂了一會,指著段文臣對那個女子說道:“我們走後,他留下,你們照顧好他。”
段文成聞言一怔。
在那個媽媽桑惶急的眼神下,他很不情願地翻譯了出來。
女子聽了段文臣的翻譯,知道自己這些人沒有性命之憂,連忙點頭喜道:“好的好的,我們一定會照顧好段公子。”
段文臣沒有翻譯這句話,李飛揚也沒有看段文臣,而是轉身吩咐屋內手下去裏間休息。
那個名叫小乙經過一個年輕的豐滿女子身邊時,忽然止住腳步,蹲下身子。
就在女子驚慌無措的時候,小乙突然一把抓住對方的腰帶,將其攔腰扛起,大步流星向屋後走去。
女子大驚,被布團阻塞的嘴巴發出急促的嗚咽聲,嬌軀扭動,手足踢騰。
段文臣變了臉色,抬腳就要去追,被李飛揚喝止住。
“告訴她們,我們會給錢的。一個子都不會少。”
說完,他轉身衝分散在屋內的手下,揮了揮手:“大家都旱了半年了,誰想在這裏瀉瀉火,自個脫褲子。今天老子請客!”
從那些周商的店裏抄了那麽多的銀錢,太沉了,李飛揚可不想全部帶走。
李飛揚身邊一個漢子,見小乙抗走了女人,正尋思著是不是可以效仿,聽到了李飛揚的話,蔥的躍起,張口就要狼嚎,被李飛揚一巴掌抽在後腦勺上,及時打斷。
“誰敢弄出動靜,招來外麵的人,老子親手閹了他!”
屋內的十來個漢子聞言,紛紛強忍著大笑,如狼似虎地衝進脂粉陣中,扛起各自看中女子,就向後屋和樓上跑去。
狼入羊群,場麵一片亂糟糟。
段文臣急切地翻譯了李飛揚的話,那些女子明白沒有生命危險,便不再掙紮。
她們本來就是拿身體換錢的,既然對方願意出錢,自己也就沒必要裝作良家婦女了。
很快,一陣狂風過去,屋子裏就沒剩下幾人。
被眾推搡擠到後麵的兩個痩小漢子,看到躲在段文臣身後的兩個年輕女子,兩步衝上前,獰笑著,就要抓過去扛走。
孰知那兩個女子反抗甚是激烈,段文臣也在一邊護住她們。
“這兩個,你們不能碰!”段文臣聲音焦急,阻攔著那兩個漢子,同時目光求助似地不停看向李飛揚。
“你他媽的。不幹婊子,難道幹你?”
一個漢子被段文臣左支右擋,甚是惱火,用力一把扯開段文臣,就要強搶。
“算了。”李飛揚用杵在地板上帶鞘太刀,敲了敲地板:“段先生的臉麵是要給的。”
那兩個漢子聞言,悻悻地收回手,一臉的不爽。
“瞧你們那點出息。”李飛揚笑罵道。
“這樣吧,你們倆到後麵排隊去,哪個屋子幹完了,你就進去接著幹。你們要是有驢子的能耐,就算你們日翻了整個樓的娘們,老子都給你們出錢。”
一聽此言,兩個漢子立刻眉飛色舞,衝著李飛揚拱手道謝後,撒腿向後麵奔去。
很快,樓上和後麵的屋子裏就傳來身體和榻榻米撞擊的眶眶亂響,和女子咿咿呀呀的輕呼聲。
段文臣身後的兩個女子麵色羞紅,將臉靠在彼此肩頭,低頭不語。
風韻猶存的媽媽桑看向李飛揚,俏目含春。隻可惜嘴裏堵著布頭,模樣有些滑稽。
“老子還得替這幫孫子看門,今天就不和你糾纏了。”李飛揚彎下腰,用手指挑起的媽媽桑尖尖的下巴:“以後,再來照顧你生意。”
見媽媽桑一臉的幽怨,李飛揚心中歎息一聲,起身去窗戶邊,透過窗紙的縫隙,盯著外麵。
他知道這個媽媽桑是兄弟們給自己留下的,可是現在身處敵占區,哪裏能粗心人觀察了一會,他轉身走到段文臣麵前,聲音忽然變得和窗紙外的空氣一樣寒冷。
“再說一遍那些告密的周商名單……這是個渾水摸魚的好時機,我看看有沒有漏網的。”
李飛揚口中的告密的周商,是太宰府在發布征討令前後,那些給地頭和村吏透露“販地人”居住和購物等情報的周商。
在足輕衝進周商店鋪搶奪財物乃至殺人時,李飛揚帶著手下穿著本地人的衣服,按照事前段文臣搜集到的名單,開始了血腥報複。
誅殺出賣同是周人的周商,是趙雲要求的。
對於漢奸,趙雲比對待敵人更狠厲。
段文臣聞言,嘴角抽動了一下,低聲再次說出那些人的姓名。
少武經資在太宰府被父親罵得狗血淋頭後,才意識到自己犯了大錯,心中懊惱地走出太宰府時,看到一個家將打馬奔馳而來。
“大人,發現販地人的蹤跡。”
這個消息立刻將少武經資心頭的沮喪一掃而空。
他連大友貞宗都來不及通知,就帶著本隊人馬,隨著報信之人,氣勢洶洶追擊而去。
當他帶著六百足輕,趕到室見川,果然看到一隊身材明顯比本地人高大的人群,正鬧哄哄向一個山勒倉皇逃去。
看到那些人衣著雜亂,相互擁擠,少武經資臉上不受控製地湧出濃濃的喜色,立刻催馬帶兵前衝。
在他眼中,那些人就是一群商人。
商人重利忘義,難以組織。隻要自己率兵趕到,必能一擊而潰。
此時,受到父親責罵,而羞憤交加的他,居然忘了昨夜遇襲之事。
那樣的襲擊手段,怎麽可能是商人能做的?
室見川是一條河流,此時是冬季,河水不多。
在少武經資位置一側的一裏開外,有一座木橋,但是此時軍情緊急,已經沒有時間繞到木橋那邊,少弍經資縱馬入河。
見主將入河,六百名足輕隻好一個個跳下水,雖然河水很淺,沒及小腹,可是此時正是嚴冬,待他們走上的對岸,一個個凍得臉色發紫,身體直抖,連刀槍都拿捏不住。
少武經資率兵上岸後,發現販地人的身影消失在山坳中,心中大急,一馬當先,衝在前麵。那些足輕見狀,隻能拖著一路水漬,緊跟其後。